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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公安带着队员们离开了宿舍,去见了清大的领导,想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半个小时后,他们从校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队长,你现在怀疑谁?”女公安压低声音问道。
中年公安握紧手中的笔记本,眼中情绪复杂。
“我怀疑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找到足够的证据去证明我们的怀疑。”
这句话略有些绕,却是他心中最深层的遗憾。
在清大查了一天,他们毫无收获。
“我觉得那个康玉洁不太对劲……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您之前教过我们,这样的眼神代表她在说谎。”
女公安年纪轻,憋不住心里话,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自己人,也就毫不避讳地问了出来。
“队长,她是不是凶手?”
中年公安沉默良久,等三人走出了办公大楼,晒到了温暖的阳光。
看着路上人来人往的学生们,他叹了口气。
“疑罪从无。小杨,我们不能凭主观断案。”
女公安愣了一下,惭愧地埋下头:“对不起,队长。”
“走吧,回局里。”
三人朝校门走去。
“公安同志!”
中年公安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左边,那里有个熟悉的女孩在朝他们招手。
他心下疑惑,还是带着自己的队员们走了过去。
“朱晓芸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朱晓芸跟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说道。
“你们跟我来。”
“好。”
中年公安毫不犹豫地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朱晓芸带着他们绕了一圈,来到了一个废弃的教学楼后面。
这栋楼年代太久远了,为了防止倒塌伤到学生们,周边已经围绕上一道栅栏。
朱晓芸从栅栏的破洞里伸手进去,拉出来一大包东西。
在三个公安震惊又疑惑的目光中,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里面是瑶瑶之前用过的水杯、笔记本、肥皂等,对了,还有和她住院前穿过的衣服。”
在送李瑶瑶去医院之前,因为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了,朱晓芸就让她脱了下来,本来准备清洗的,被安念阻止了。
女公安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康玉洁不是说东西都被她清理了吗?”
朱晓芸脸颊微红:“在她清理之前,我就已经整理好了。”
安念怀疑李瑶瑶是重金属中毒,当天就让朱晓芸回来收拾东西,把李瑶瑶日常会碰触到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好。
那时候康玉洁为了躲避嫌疑,还在自己家里住着呢。
等她回到宿舍时,见到的那些属于李瑶瑶的东西,其实都已经是换过一遍的。
“你们看看这些东西有用吗?”
朱晓芸有些紧张,把袋子递过去。
“有用!当然有用!”
女公安眼睛都亮了,赶忙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套,又催促同伴拿出证物袋,把这包东西全部裹了进去,妥善处理。
“有用就行。”朱晓芸松了口气。
中年公安朝她郑重点头:“朱同学,谢谢你提供的证据,这些东西对我们帮助非常大!”
“没事,没事,只要能查出是谁想害瑶瑶就行。不然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提心吊胆的。”
朱晓芸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从那个洞里拿出了一个袋子。
这次袋子小了很多。
“这里面是我和安念的杯子。麻烦你们也帮忙检查一下,我挺害怕的,不知道凶手是只奔着瑶瑶去的,还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了。”
“好,没问题!”
这本来也在公安们的调查范围之内。
拿到了至关重要的证物,公安们马不停蹄地回到局里,抓紧调查。
一周后。
“安念同学,你知道你的茶杯里也抹了毒吗?”中年公安看向安念。
安念眉心紧皱,摇头:“我不知道。前段时间太忙了,我一直没有回过宿舍。”
“建议你也去医院抽血检查一下。”
“好的。”安念答应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没事,却还是被惊吓到了的于路远送到医院住了两天。
安念有些无奈地靠在床头,“我说了没事的吧?”
于路远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手里刚削好的苹果递给她。
安念朝他眨眨眼,一脸无辜:“元元,你就原谅我吧。”
“吃苹果。”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吃!”安念哼哼。
于路远心塞地瞪她:“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很后怕,要是你也中毒了怎么办?”
这次李瑶瑶重金属中毒事件,如果不是安念在,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确诊,并且得到迅速而准确的治疗!
重金属中毒,时间越久,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它们会侵入人体的五脏六腑,从内部瓦解身体。
中毒的人最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亡。
只要想到安念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人下了毒,于路远就手脚冰凉。
“我不会中毒的。你要相信我。”
安念心下一软,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苹果,同时也握住了他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
“我很厉害的!”
于路远闭了下眼,反手握住她,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抱到腿上,揽进怀中。
感受到怀里温暖又充实,他的心脏才仿佛落到了实处。
“念念,答应我,要一直好好的。”
安念蹭了蹭他的胸膛,温柔地回答:“我答应你。我们会白头偕老。”
她说出的话就是诺言,一定会实现。
于路远低头在她头顶吻了一下,敛下的眉眼中却有难以抑制的狠厉。
康玉洁……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每念一次,狠意就增加一分。
——
说起来挺好玩,第二天,安念竟然是和李瑶瑶同时出院的。
李瑶瑶被她父母接回家,安念则坐着于路远的车,回到了学校,找到了自己的新宿舍。
她和朱晓芸被安排的新宿舍,竟然是专供研究生的单人间。
朱晓芸住的挺满意的,端了一盘洗好的葡萄过来串门。
“念念,瑶瑶什么时候能回学校上课?”
安念正在整理自己的书本,经过这次重金属中毒事件,她更迫切地想要多学习知识,回到学校就直奔图书馆,从里面借了一堆书。
“明天应该就能回来上课了。但是这学期,她都不会住校了。”
安念笑着回答,解释道。
“瑶瑶的身体还有点虚弱,住在家里可以让她爸妈给她好好补补。”
“也好。”朱晓芸点头,把葡萄送过去。“吃点不?”
“好。”安念拿了一颗,“挺甜的。”
“我在校门口买的,最近卖东西的摊贩多了不少。我还看见有学生去摆摊呢。”
“勤工俭学,挺好的。”
两人边吃葡萄,边聊天,朱晓芸把这几天的课程重点也给安念说了一遍,让她能尽快跟上教授的教学进度。
说着话,隔壁就传来了摔摔打打的声音。
朱晓芸立马压低声音:“是康玉洁回来了……她这几天一直很暴躁……”
安念心中闪过一丝了然:“你把东西都交给公安了?”
“嗯,当天就给了。”
安念轻勾唇角,“那她接下来还有的暴躁。”
她的话就如同预言一般。
半个月后,康玉洁就被公安从教室里带走了!
当时她正在上大课,当着一百多个同学的面,直接被公安扣上了银手镯。
所有人都非常震惊,震惊过后,无数的学生们都往这边聚集。
清大的教学楼非常多,但是学生们更多,分散到每一栋教学楼内就足足有几十间教室,几千个人。
康玉洁被两个公安一左一右地扣押着,走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一层层楼梯。
她死死埋下头,脚步踉跄,好像这样就能躲避众人的目光。
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她倏地转头看向正好站在教室门口的安念和朱晓芸,眼中的恨意如同烈火在燃烧。
她想说些什么,嘴巴却被眼疾手快的公安捂住了,只能朝安念徒劳地挣扎。
朱晓芸被她状似疯狂的模样吓得脸色苍白,抓着安念的手臂,半个身体都缩在了后头。
“念念,她怎么跟疯了一样……”
察觉到她的颤抖,安念反手拍了拍,轻声安抚。
“没事的,她已经被抓走了,伤害不了我们。”
——
审讯室。
康玉洁脸色苍白的可怕,经历了长时间的审讯,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在证据面前破碎了。
她颤抖着交代了一切。
“我只是看她们俩不顺眼,想要教训一下……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过,瑶瑶已经出院了,身体也康复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中年公安怜悯地看向她,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知道安念是什么人吗?”
这个问题是第一次出现,康玉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很明显地愣住了。
好久,她才干涩地开口。
“安念是什么人?”
“她是一等功获得者,是享受我们国家特殊津贴的高端人才。她的安全等级在国内是最高级别。”
“不可能!”
康玉洁瞳孔瞬间地震,搭在桌面上的两只手猛地收紧,死死扣进边缘,整个面部都是扭曲的。
“你在胡说八道!她怎么可能是最高级别?!她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而已!
别以为你们可以骗到我!我可是军区大院长大的!我见过的最高级别的安全等级,出入都有最少四个警卫员!
安念身边什么都没有!”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审讯内回荡,刺激着在场人的耳膜。
但是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却面无表情,眼中还隐隐露出了同情。
康玉洁眼神慌乱,在两人脸上一寸寸地逡巡着。
“我不信……你们别想骗我!她才多大……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可能……”
等她的身体软了下去,中年公安才继续说道。
“她不需要警卫员,她丈夫就是我国最高战力。你是军区大院长大的,应该知道国际军事大比吧?
两年前,我们国家拿到了第一名的好成绩,那次比赛的带队人就是安念的丈夫——于路远上校。”
说实话,中年公安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
接到领导电话的时候,他整个人瞬间麻木。
之前他还担心这次投毒案件会很难推进,毕竟里面涉及了一些地位很高的人。
哪里想得到……
等他把调查结果递交上去,整个案件立马就升级了。
甚至最顶上的那几位都开始投注目光,国安部都派人过来了。
比如……此刻坐在他身边的这位大佬……
中年公安背脊挺得非常笔直,无比认真严肃。
“康玉洁,你这次的投毒行为已经涉嫌……”
中年公安低头看着文件上写着的字,咽了咽口水,字正腔圆地说道。
“叛国!”
康玉洁目眦欲裂,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
她是被扣在凳子上的,猛地起身,整个人都侧着倒了下去。
“砰!”
她的身体连着凳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审讯室的大门立刻被拉开,一群人冲了进来。
原来有无数人正在关注这场审讯。
好久之后,康玉洁被重新按在凳子上。
她脸上、胳臂上都是擦伤,眼角磕了一下,正在流血,但是比鲜血更红的,却是她的眼圈。
“你们骗我……骗我……”
康玉洁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那是从内心深处传导出来的惊慌和害怕。
给李瑶瑶、安念下毒的时候,她没有丝毫害怕,更多的是快意。
在看见李瑶瑶痛苦难受的时候,她躲在被子里笑了好几晚。
在销毁宿舍可能存在的证据时,她更是得意,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可是,这一切才过去多久?
短短几天时间,她的整个世界就变了!
“我不想死……”
死亡的恐惧让康玉洁牙齿都开始打颤。
“我没有叛国……”
故意伤害罪,只要对方没有死亡,也就是几年而已。
叛国……
那就真的只能死了。
谁都保不了她!
“凭什么?安念凭什么是国宝?她哪里配?”
她一直念叨着,好像已经成了执念。
坐在中年公安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就凭她一年可以给我们华国,赚至少十亿美刀的外汇。并且,这个数额还在以每年20%的速度递增。”
汪兴国眼神冰冷地注视对面那个“没有丝毫悔意,只是在暗恨自己下手不够谨慎”的女孩。
“她的价值,你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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