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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官在回廊里等了不到一刻钟,总算等到了江丰。他嘴角扯着笑,“大爷,您可算来了,快赶紧吧,大帅等您半天了。”
副官推着江丰往前走。
他温和笑问,“不知道父亲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张副官苦笑,一边走一边低声回他。
“大帅最近喜怒无常的,有事没事就要发作一派,不看什么时间点,这次实则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跟二小姐有关。”
江丰意外挑眉,“婉菲,她怎么了?”
不管江婉菲怎么了,江大帅是从来不过问她的事的。
这次却深更半夜把他喊过来,说是因为江婉菲。
这很古怪。
张副官表情尴尬,吱吱呜呜说。
“是二小姐,和新阳来的秦副官,大帅听说了。”
又问江丰,“这事,大爷您也该知道吧?”
江丰听言缄默。
所以,这就更古怪了。
他默了几秒,徐声问张副官。
“是不是有人,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
不是有人煽风点火,江大帅怎么可能突发兴致,管起自己女儿的风流韵事。
张副官也没瞒他,“席小姐先前来过。”
席盈?
江丰没再开口,只一脸若有所思。
张副官将他带到江大帅的休息室外,推开门,请他先进去,而后朝江丰的副官递眼色。
那副官看了看江丰,迟疑了两秒,跟着退了出来。
张副官立刻带上门。
江丰,“父亲,您找我。”
屋里没了外人,江大帅当即开始发作。
“你什么时候偷偷置办了私馆?”
江丰没想到他一开口,不是问江婉菲的事,却好似质问起他的事来。
他愣了一瞬,解释道:
“参谋处每天很多事,我那里总有人来往,以前没什么,现今家里多了个小孩子,总有点吵闹,我就在外面置办个地方,方便办公。”
顿了顿,接着笑说,“这还是受四弟启发,他不是嫌家里议事不方便,就在城东置办了宅子?”
意思是,江四爷也这么干,他难道不可以?
江大帅心头发堵,眉心皱起来,老眸沧沉透出威严。
“这么晚,你还在那边应酬?”
江丰面不改色,“应酬到挺晚,便在那边睡下了。”
“我若知道父亲会凑巧找我,一定一早把那边的电话登记在副官处。”
“不过父亲,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他不动声色,就把话题带了回去。
江大帅眉眼深沉审视他,半晌,才开口说。
“婉菲跟秦澄那回事,你早就知道?”
江丰点点头,“我知道。”
江大帅呵斥他,“你就是这么当长兄的?你怎么管束她的?你看看她现在像什么样子?!”
江丰目露无奈,“父亲教训的是,前些年我自顾不暇,的确也疏于对二妹的关注,才叫她习得许多混账习性。”
“不过,这次不一样……”
江大帅吼斥声提得更高,“有什么不一样?!”
“她一个女人,在守寡,跟一个戏子不清不楚,就已经够疯的,现在还脚踏几只船,跟几个男人都不清不楚!”
“她姓江,她丢的不是她自己的脸,是老子的脸,是你们弟兄几个的脸!”
“江家需要女人在外面做交际花吗?啊?!”
江大帅骂起人来,向来很痛快。
他早憋了好半天的火儿,这会儿彻底爆发。
江丰拧眉,“父亲,这次跟秦澄,真的不一样……”
江大帅,“当然不一样!新阳来的人,你叫你六姑母母女俩的脸往哪儿搁?!”
“阿升辛辛苦苦收复新阳,杜审跟席盈的好事将近,双喜临门!偏偏她们俩要在这件大喜事上戳个污点,简直丢人现眼!”
江丰眉心紧皱,叹了口气。
“父亲何必小题大做?既然已经双喜临门,难道就不能是三喜临门?如此,又怎么会是丢人现眼呢?”
江大帅喉咙里的话全卡住。
他瞪圆了眼看江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丰唇线微抿,依然温声和气说道:
“事情起初,我便与婉菲谈过,她与那男戏子早已没了情分,如今跟秦澄,是上了心的。”
“若非顾及到身份上的差别,婉菲原本想等个合适的时机,商量再嫁的事。”
江大帅满眼不可思议,“再嫁?”
江丰点头,似想起来。
“父亲不知道?婉菲先前曾与母亲提过此事。”
江大帅,“……”
他都不关心,又怎么可能知道。
至于大帅夫人……
江婉菲想再嫁人,这事怎么听怎么扯,谁能当真?
江大帅老眸深沉,质疑地盯着江丰看。
他怀疑大儿子在随机应变,糊弄他。
江丰面对他的质疑,却是一脸的平静。
“父亲,婉菲想再嫁,是好事,总比她一个人这么晃荡后半辈子,稳妥得多。”
江大帅没话可说。
他抬手抚了抚头,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可信。
“她,她再嫁,就找个刚来新阳没多久,不知根不知底儿的外地人?”
“你讲这种话,你自己觉得靠谱儿?”
江丰眉心动了动,迟疑说:
“儿子查过秦澄的底,父亲放心。”
他江丰,向来是疑人不用的。
江大帅掀眼皮瞥着他,嘴张了张,一时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江婉菲要是嫁了秦澄,那也算是对外界来说有个归宿了。
不提她以后,能不能因为再嫁就老实下来。
至少脸面上,没那么难看了。
这件事,眼看就这么平息了。
江大帅无话可说,最后交代他。
“既然如此,你们去跟你姑母商议,别拖着,外面人都在看笑话!”
江丰垂目,“是,我会再跟婉菲说……”
‘叩叩’
休息室的门被叩响。
江大帅,“进。”
张副官推门进来,先是看了眼江丰,又一脸欲言又止看向江大帅。
江大帅皱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张副官咂了咂嘴,挪步上前,俯在他耳边低语。
“大帅,大爷的私邸是一个月前买的,他在那里跟……”
江丰隐约听见几个字眼,却又听不清。
他瞳珠微动,沉下气等着。
不过几瞬息,江大帅听完了张副官的禀话,原本已经风平浪静的脸色,瞬间又绷得难看。
他看向江丰,眸光冷凝,脸上情绪看不出喜怒。
“你接着说,周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江丰眼皮微微牵动,缓缓掀起眼帘,与江大帅对视,一脸心平气和。
“父亲说什么?周家,如何?”
江大帅眼睑微眯,腮颌线肌肉紧绷。
“你跟周家,什么时候来往这么亲密的?啊?!”
这就不免让他想到,苏龚的死。
苏龚才死了多久?
江丰在这之前,就跟周家走动起来……
心底已经起疑,想到一种可能,江大帅怒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倏地捞起桌上玻璃烟缸,‘哐啷’一声重重掷在地上。
“给老子说清楚!!”
江丰阖了阖眼,心头电光火石一番思绪涓涌。
这一刻瞬间明白过来。
他果然是被人做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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