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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紫凝十分主动想要帮她一把。她好似急于做成一件事,来表示自己跟姰暖拉帮结派的诚意。
人多力量大,姰暖不想拒绝。
两人在房里谈了半个钟,姰暖自她口中知道了一些事。
“江婉菲现在和苏娉婷走得很近,苏娉婷大约不晓得原因,但我知道,她是因为江丰想谋苏娉婷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靠近苏娉婷。”
“当年她寡居,江丰还在军中得势呢,云宁城里有好几处私宅,他给了江婉菲一处。”
“江婉菲不常回江公馆来,就是时常住在那儿,她不自己住,还养了个男戏子。”
“那男戏子是‘春晖戏班’的台柱子,在云宁城也是个名角儿,叫韩晓秋。”
“韩晓秋声名风流得很,粉面白净身量清隽,典型的斯文儒雅人,不止很多太太小姐捧他,爱戏的富贵老爷们也捧他。”
“但他只跟江婉菲住一起,两人已经有近五年的关系了。”
姰暖抱着儿子,歪头看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提这个人?”
薛紫凝笑了笑,“你要跟大帅夫人争儿子,总要做点什么,比如阔阔出点事,让四弟借题发挥,大帅夫人拦不住他动怒,还一定要带你们走,对不对?”
姰暖黛眉微蹙,看着怀里小家伙,音腔很淡。
“我说过,她们不害我儿子,我不会主动害人。”
更不要提是利用儿子。
薛紫凝红唇浅弯,看着她轻轻摇头。
“暖暖,这不是害人,你跟她们,原本也不会是一路人,芥蒂和敌对是早晚的事。”
姰暖知道她说得对,但她还是摇头。
“我现在不想生事,婚宴之后这件事再筹谋。”
薛紫凝缄默片刻,莞尔一笑,上前轻轻逗了逗阔阔的小拳头,“那好,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她转身离开。
姰暖抱着儿子在床边坐下,眉心却未能舒展。
薛紫凝的工于心计,令她感到很不适。
但姰暖也知道,这样的权贵门庭里,所有的女人都工于心计。
无论大事小事,她们都能在第一时间便区辨利弊,暗自钻营,并主动出击,不管同对方曾有没有仇怨芥蒂。
她心里有点惆怅和沉重。
看着怀里奶糯稚嫩的小家伙,月眸中暗色微澜。
生存环境是个大染缸。
自己和孩子,以后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让奶妈妈将孩子抱走,姰暖立在窗边,想了很久的心事。
从陪江四爷回到云宁以来,她面临的都是‘不接受’态度。
现在好似是‘被接受’了,可实质里依然是不被接受。
侥幸她的主观依附人江四爷,是很给力的,不然她这趟面临的处境会比现在难堪的多。
可她一直背靠江四爷,像是他的附庸,荣辱衰败都寄在他身上,很被动,很束手束脚。
她得做点什么,让自己除开附庸于他的身份,底气没那么虚浮。
——
此时的江四爷,正带着项冲和姰恪在城北私馆忙活。
做事的人手不缺,项冲和亲卫队长汪恒指挥着,还不到江四爷巡视挑剔的时候。
他跟姰恪呆在书房谈事。
“觉得这边私馆,如何?”
姰恪抱着白猫琉璃,低着头在给它修剪指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还不错的,来云宁后一直住,暖暖从这里出嫁挺好。”
江四爷下颚微点,垂眼咬了支烟,划了火柴点燃,“转到你名下,日后就是你的了。”
“嗯…嗯?!”
姰恪兀地抬眼看他,表情惊愕,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四爷修长指节夹住烟蒂,瑞凤眸里情绪清淡。
“暖暖在云宁出了江公馆,总还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她不会一直随爷待在洪城,早晚我们要回来。”
姰恪微瞠的眼眸眨了眨,“那你转到暖暖名下,你给我?”
他惊疑不定地四下环顾一眼,“这么大套宅邸,你凭啥给我?这也算聘礼之一?”说着咽了咽口水,“我告诉你啊,暖暖的聘礼我也半个子儿都不拿,全都得给她攥在自己手里!”
江四爷啧了一声,抬手轻抚眉尾。
“给她是给她,日后爷的家底儿都要给她管,给你的,是另一码事。”
姰恪抱着白猫惊坐立起,很是有骨气的撂话儿。
“我不要!无功不受禄我跟你讲…”
“那给你开医馆,也不要?”江四爷淡着声堵他。
姰恪喉间一卡,眼珠子转了转,磕巴道:
“那不一样,那开医馆日后有盈利,银子我铁定还你的。”
江四爷不耐皱眉,“少扯那些没用的,你不说说想在云宁开医馆,是为什么?”
“大夫谁不想有自己的医馆?日后暖暖要跟你回云宁来,我就这一个妹妹,铁定得守着她。”
姰恪说得理直气壮,松了怀里摆着的白猫,轻拍自己胸脯衣襟,“我年轻力壮,要凭手艺吃饭,不会靠暖暖,也不像宋大夫一样孤家寡人,要留在江公馆里养老。”
江四爷点点头,“你要在云宁立足,开家医馆,打响声名,还要有自己的宅邸,娶妻生子。”
“宅邸我日后赚够了钱,自然自己买!”
姰恪嗨笑一声,指自己鼻子,“我是你大舅子,你就要送我宅子?我们兄妹不是傍人过日子的。”
江四爷牙关咬住烟蒂,烟雾缭绕微微熏眼。
他淡淡嗤笑,抬手捏住烟蒂,漫声道:
“医馆你没有军政府的关系,开不起来。”
“不托江公馆的福,你声名打不响。”
“一个小小私馆,你倒跟爷磨叽上了,你不晓得这寸金寸土的地界,你开家医馆一辈子,怕是都买不起一栋府邸。”
姰恪皱眉,“府邸的事儿不急于一时,我又并不急着娶妻,医馆开起来,我宿在医馆里也一样。”
“你帮我开医馆,是托军政府的关系,但经营起来我靠自己,我心不那么虚。”
“可你送栋住宅给我,我受之有愧,看起来我们兄妹什么都依仗你,这不一样。”
江四爷摇头,“在云宁,每个人都被不同势力盖了章,你那些清高骨气收收吧,没半分用处,眼界抬高些。”
“你…”
“医馆爷给你开,宅邸爷给你安排,这些不都是给你,是给暖暖的底气,你别跟爷扯那些没用的,剩下的你自己尽力。”
姰恪无言以对。
他一脸复杂,默了片刻,又问江四爷。
“医馆的事儿也不急吧?回头不还要回洪城?百善堂那边我总要料理好,那可是我家祖业。”
盘算着江四爷还不知道要在洪城驻军多久,所以不是江四爷提,姰恪压根儿还没琢磨过这事。
开家医馆,要费心力和时间经营起来。
他最近刚在云宁城混出一点点小名堂,时间也紧,分不出心思来筹备医馆的事。
江四爷看他一眼,“医馆的事儿的确不急,杜家许多地段儿好的商铺,什么时候需要,你只需挑一个合眼的。”
“所以,先安置宅邸的事儿,你没异议,下午就跟项冲去办这事。”
说得好像挑颗白菜似的容易。
姰恪咽了口口水,心里十分沉重。
出来一趟,他就多了栋洋楼私馆啊…
很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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