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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宴辞缓缓抬起手,一张禁欲的脸,配上比出的耶,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看到这个数字,红豆眼神一凛:
“两百万?”
时宴辞摇头。
红豆微微有些颤动:
“两千万?”
胜庭集团华中区的大总监年入千万倒也不至于很夸张。
但时宴辞还是摇头。
红豆深吸了一口气:
“总不能是二十万吧?”
时宴辞终于开了口:
“是两条命。”
“两条命?”
红豆听不懂,眼里全都迷惘。
时宴辞给她倒了杯酒,“我从国外请了两支医学团队回来, 一支是专供肝癌方面的专家,另一支......”
他欲言又止。
红豆心一惊:
“另一支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肝癌,我师父他还有其余病症?”
等等。
不对。
师父就一条命。
那另外一条......
红豆急了:
“另一支团队是给谁准备的?谁生病了?”
“看来南小姐 对我是真的没太多的兴趣,昨天我给南小姐的体检资料后面,还有一份乳腺癌的诊断结果,南小姐是一眼都没看啊。”
时宴辞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他摇晃着红酒杯,仿佛世间悲喜都与他无关。
红豆起身:
“时宴辞,你别绕弯子,到底是谁生病了?”
“你师母。”
时宴辞吐出三个字。
红豆整个人颓然坐在椅子上。
难怪师父会离开恒业加入胜庭。
他不是惜自己的命。
他是想给师母一条活路。
“我师母。”
红豆浑身颤抖,不由得悲从心来。
师父肝癌中期。
师母乳腺癌。
他们还有孩子。
“不过你放心,我跟你师父签订的合约里,不论他们俩的身体出现任何问题,我将对他们的子女负责到他们成年,直到他们独立工作为止。”
时宴辞看着红豆:
“不过你师父和师母,都互相不知道对方的病情。”
也就是说,师父只知道自己得了肝癌,而师母也只知道自己得了乳腺癌。
他们都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光,把最好的给对方。
悲痛过后,红豆迅速整理思绪,然后冷静下来。
“时总也不是什么大慈善家,应该不会无缘无故送人两条命当馈赠,说吧,你跟我师父到底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或者说我师父有什么把柄留在你手上?”
“都没有!”
时宴辞摆手:
“你师父是个聪明人,又怎会授人以柄?”
“那他为什么会入职胜庭?难道就因为你给他最好的医疗团队和最好的物质保障?”
恒业为员工买了重疾险,加上师父在恒业的资历和资本的积累,他不缺治病的钱。
面对红豆的质疑,时宴辞毫不掩饰的说:
“恒业被顾氏和胜庭盯上,收购恒业是迟早的事,我只不过是给他分析了恒业未来的发展趋势,他自然会做出最好的选择来。”
所以师父选择了胜庭?
不对。
不是简单的选择题。
红豆猛然一惊,“时宴辞,你利用我师父,你让我师父帮你收购恒业?”
“谈不上利用吧,南小姐,我和你师父不过各取所需,他想要他的爱人活下去,也想恒业能得到最好的发展,而我恰好二者都能尽力予他。”
尽力。
予他。
这就是一个大饼。
红豆十分愤怒:
“乳腺癌晚期治愈难度很大,收购恒业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你在这个当口把我师父挖走,无外乎就是想让我们自己人窝里斗,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时宴辞,我把话放在这儿,胜庭收购不了恒业。”
时宴辞不慌不忙道:
“但恒业有你。”
“你什么意思?”
“段青山虽然走了,但他在恒业打下的江山犹在,雄兵无首,很容易被人四分五裂,你忍心看着那些前辈们浴血奋战守护的阵地被人轻易分食?我和段青山签了收购完成的协议,相信他在恒业有你这么一个得力的徒弟,肯定会助他一臂之力的,你也不想他和你师母的病治到一半就突然中断吧?”
原来他要利用的人,是她。
难怪他一个胜庭集团的掌权人,追个未婚妻还非得通过她。
红豆气到脸色惨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时宴辞,你真卑鄙!”
说完,她端起面前的红酒,毫不犹豫的泼在了他身上,然后转身就走。
时宴辞一把抓住她,步步紧逼后,红豆被他抵在了墙角:
“南小姐,我是个有脾气的人。”
“巧了,脾气这东西,我也有。”
红豆缓缓抬起手,手指上有一坨黄豆大小的芥末,在时宴辞满脸震惊当中,她干脆利落的把芥末抹在了他的嘴角。
原本是想抹在他鼻翼下,只不过这家伙身高有点威猛,而她的手有点抖。
时宴辞捉住她的手:
“南小姐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看来是对我兴趣浓厚,你该不会是想抛弃你那个只会吃软饭的老公,转而投入我的怀抱吧?”
呵呵。
狂妄自大!
“时总不想变成遍体红疹的麻子先生的话,最好赶紧打车去医院,否则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你怕是没脸出来见人咯。”
红豆挣脱他的手,从他臂弯里钻过。
走到包间门口时,回头看到时宴辞伸手掏自己的口袋,红豆晃了晃左手,“时总,是药三分毒,这玩意我暂时给你没收了。”
“南红豆!”
时宴辞厉声大喊。
却也只能看着红豆狡黠一笑后一溜烟撤了。
这个女人,比狐狸还狡猾。
时宴辞恍神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体的不适将他思绪拉了回来,他才立刻采取急救措施。
先用纸擦掉嘴角的芥末。
再用桌上的柠檬水浸湿擦手的毛孔,第一时间清理掉那些芥末。
此刻他也顾不上洁癖不洁癖的了。
忙完这些后,他缓了口气,给司机打电话,“把车上那瓶药给我送上来,立刻!马上!”
“车上的药?”
时宴辞的司机坐在车里,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时总,车里备用的过敏药不是被你拿上去了吗?”
此刻,已经浑身发痒的时宴辞脾气到了临界点,他怒吼,“车里有一瓶常备的,放在后座中间。”
“我知道。”
司机看着空空如也的后座中间:
“但那瓶药时总不是让人取走了吗?”
被人取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时宴辞强压着火气,憋出一句。
司机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
“就在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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