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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珠终于甩开了一众跟拍，躲在巷子里。她很丢脸地被一众村民给气哭了。“妈妈……”
姜明珠掏出手机，用冻得发红的手，给妈妈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泪水就流了下来，万般委屈像是潮水一样倾泻而出。
姜明珠泣不成声。
**
女强人姜妍坐在老板椅上，从落地窗内俯瞰帝都城市全景，秘书沏好她最爱的咖啡，见姜总面露沉思之色，便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在姜明珠的电话打过来之前，姜妍正在思考一件大事。
老爷子身体不好，常年居住在半山别墅，家庭医生每日随行。
姜老爷子以疗养身体为主，几乎是不问世事，连家事都不怎么管，更别提公司的事宜。
不出所料的话，近几年就会准备遗产分割，她必须做好准备。
自己有两个孩子，都是姜家的自家人。
姜老爷子心疼两个孩子，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姜妍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立着的全家福相框上。
这是一张年头很久的合照，姜老爷子的头发还是黑的，精神矍铄坐在欧式沙发的最中间，其余姜家人则以众星拱月之势，将姜家唯一的掌权者簇拥着。
姜妍记得，拍摄这张照片时，她还没有结婚。
她就站在老爷子的左侧，挽着妈妈。另一侧则是她的舅舅姜鸿飞，舅妈林晓。
姜妍的这位舅妈很美。
而林晓的美貌，由她的女儿姜音继承了下去。
对了，姜音。
那时候姜音还在，有她在的地方，姜妍永远都只是配角。
拍全家福也是，姜音牢牢占据姜老爷子身边的不二位置，老爷子走哪儿她贴哪儿……真烦啊。
美貌的少女端坐在姜老爷子身边，笑盈盈地挽着老爷子手臂。
身后才是一脸假笑的姜妍。
从老爷子面上的笑容来看，对自己身边的这位孙女，俨然早已超过了满意的范畴。
而现实也的确是这样。
如果姜音还在，公司哪里还有她姜妍什么事儿啊。
姜妍眼中划过一抹沉淀了经年久月的怨毒之色，纤长的指甲在照片上女孩的脸颊上划过，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僵硬弧度。
“表姐，”她低声絮语，好像真的在跟照片上的人对话：“马上快到你的忌日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我可是每年都有给你烧钱啊。”
曾经，这个表姐像阴霾一样笼罩在姜妍的头上。
不过好在，她早就死了。
**
宝贝女儿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手机铃声在空气中突兀地响起，姜音回神，手比脑子先一步反应，马上点击接通。
下一秒，她听到电话那边，响起一道轻轻的啜泣声。
明珠明珠，仅从这名字也该想到，姜家有多爱这个女儿。
姜明珠这个名字，更是姜老爷子亲自起的。
听到宝贝女儿哭声的第一秒，姜妍便愤怒了。但在姜妍这个段位的人，喜怒都不幸于色，于是母亲的声音只是略微沉了些许：“宝贝，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姜明珠抽泣了一声，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讲给妈妈听。
姜妍很快捕捉到了重点：“冷清清？一个女明星？”
“嗯，她老是耍我玩！”
不仅骗走了她一百万，还总是抢她的风头，跟节目组联合耍她！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要给鸭子铲屎，洗猪的肠子，还得住在牛棚里！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姜明珠的血泪史。
如果有人在几天前对姜明珠说‘看，这就是你将要做的事情。’的话。
迎接他的一定是姜明珠嘲笑而不屑的白眼。
但有些事情，它就是在你没有防备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往姜明珠的命运簿上改写了一笔，于是瞬间急转直下，发生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姜明珠以前是不信命的，但此刻她泪眼婆娑地对母亲说：
“我以为我会一直有钱，一直住在大别墅里，一直过着世界上最好的生活……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妈妈，我、我是不是真的该去庙里拜拜了……”
听到宝贝女儿在电话那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当人母亲的怎么能无动于衷。
区区一个戏子，居然敢联合节目组这么欺负自家女儿，简直是欺人太甚。
姜妍原本在节目中安插了一些亲信，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关照一下自己的两个宝贝。
不仅如此。
她之前也是打点过《一家三口》相关负责人的，负责人是怎么说的？
信誓旦旦地打着包票，说如果两人出事，他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因此姜妍没想到，事情能离谱到这个程度。
至于之前被导演亲自开除的那个小喽啰的名姓，是不配在姜妍的耳边响起的。
姜妍安抚了一番女儿，随后打出去一个电话，神情平淡，嘴角紧绷。
内线被打给了姜妍的秘书。
“联系一下《一家三口》那个节目的总导演。”
“好的，姜总。”张秘书回答：“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姜妍想了想：“给我查一查那个冷清清的资料。”
这两天公司事务繁忙，她刚刚从海外飞回，因此没时间看两个宝贝的节目。
姜妍端起咖啡，拿起遥控器，坐到了小型客厅内。
秘书应下来，挂断电话，身边走过端着咖啡的同事随口笑问了一句。
“女魔王又让你去打哪座山头？”
秘书的工作嘛，大家都懂，相当于老板的左膀右臂了，不管是公事私事，都是秘书的活儿。
张秘书当时应聘进来的时候，以为他会向之前一样，只用处理好工作上的事情，闲暇帮老板处理一下男/女情人的事情，就好了。
没想到姜妍让他干的都是一些狗仔的活。
但凡姜妍说：“给我查一下他/她的资料。”
张秘书就知道，自己又要跟狗仔抢生意了。
拿到竞争对手或者合作伙伴的一手黑料，可以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得到更好的局势。
换句话说，对手或伙伴的黑料是姜妍手中的筹码，就算当时是合作关系，也难保以后不会反目嘛。生意场上就是这样。
十几年下来，张秘书从一开始接到老板电话就戴上痛苦面具，渐渐做得如鱼得水起来。
张秘书冷静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冷清清？”同事做出一个震惊的表情，偷偷凑过来小声说：“那可是个大明星，而且好多人都说她不可能会塌房的，想找到她的黑料，肯定很有难度吧。”
张秘书将眼镜戴上，露出一个柯南の微笑：
“哦。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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