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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继鹏死了。临死前,他悔恨地对士兵们说:“你们别回去了,狗皇帝不值得……”
村民们将死不瞑目的郭继鹏扔了出去。
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刻,士兵们跪下了。
“大儒……”他们眼中含泪,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回去吧!”王长阳叹气,“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皇帝不会为难你们。”
“大儒,您要留在黑河城吗?”有士兵问。
“废话!大儒还回京城做啥?回去送给狗皇帝杀不成?”村民们愤怒道。
士兵们哭了。
他们心里明白,经过这件事后,皇帝彻底伤了大儒的心。
大儒为朝廷操劳了一生,如今却被丞相刺杀,被皇帝背弃,就连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觉得心寒,何况是大儒自己?
士兵们大声喊:
“我们也想加入黑河城!”
“我们不想再为那个冷酷无情的皇帝卖命了!”
“求黑河城收留我们!”
“可拉倒吧!谁知道你们是人是鬼!”
村民们轰隆一声把城门关上了。
他们今日差点被吓死了,以后谁想进入黑河城,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赵行坚和王长阳在检查村民们的伤。
不少人在刚才搏斗的时候受了伤。
外伤倒是其次,有些人受了内伤,要养上好一段时间。
好在范家有郎中有药物,这些都不算大事。
准备回家的骆秋月被村民们团团围住。
“言平娘,今日真是多亏了你!没有你,可咋办啊?”
“是啊!你一下就救了两条人命,真是了不起!”
骆秋月讪笑:“乡亲们,我这完全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们别当真!”
“言平娘你太谦虚了,那狗贼说的话大伙都听着嘞!”
“这毒要什么门门主才能解!言平娘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解了!”
大家越说越激动,崇拜地看着骆秋月。
“要我说,言平娘比那什么门门主厉害多了!”
“如今这么一看,言平爹和言平娘都是高手,咱跟高手待在一个村里二十多年,硬是没有发觉!说起来,是咱有眼无珠啊!”
……
骆秋月拼命往外面挤,叶言平在外面拉,终于让她突出重围。
“乡亲们,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啥子高手,我先回去了!”骆秋月溜了。
“娘!”叶言平追了上来,“娘您怎么会解毒的?您是不是一直在瞒我们?您二十年前到底是干啥的?”
“一边去一边去!骆秋月脚下不停,
“你来凑啥热闹!非得扯上二十年前的事吗?你娘天资聪颖无师自通,在黑河村自学成才不行吗!别跟上来!”
叶言平苦恼地抓着大脑袋。
太难了。
爹掩藏的身份刚有了眉目,娘又让他看不懂了。
不远处,赵行坚和王长阳看着骆秋月离去的背影。
“恩师您知道吗?言平娘之前告诉我们,她武功一般般,但易容术没话说。”
“如今看来,她解毒的手段更是没话说。”王长阳道。
赵行坚已经跟他讲了二十一年前的事了,他已经知道骆秋月的不简单了。
“精妙绝伦的易容之术,出神入化的解毒之法……”王长阳眼神闪烁,将心底的答案咽了下去。
两天后,王长阳的家人和族人全部到达黑河城。
王长阳有两个儿子,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在朝廷任职。
接到老爹的密函后,他们都懵了,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
就这么说吧,在他们心里,即便朝中所有的官员造反,他们的爹也不可能造反!
他爹虽然每天在家里骂骂咧咧,但绝对不会做背叛萧家的事!
但密信不可能有假,于是他们连夜跟着范家接应的人离开了京城。
而此刻的京城,王大儒加入黑河城的消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满朝文武震惊了。
这时,赵行坚留在京城的线人放出了皇帝派郭继鹏毒杀王长阳的传言。
大臣们炸锅了。
把皇帝堵在金銮殿上,要讨一个说法。
皇帝自然是不承认的。
他以为这事只要跟害死摄政王的事一样,咬紧牙关不承认,别人就拿不出把柄。
毕竟,这事只有他和郭继鹏知道。
但皇帝没想到的是,郭继鹏与妻子感情甚好,离开京城时,将这次的计划跟妻子柴氏提及过。
柴氏一直等着郭继鹏回来升官,没想到等到的是一具尸首。
送尸首回来的士兵,支支吾吾不肯多说,还交代她千万不要多问,悄悄下葬便可保平安。
柴氏生了疑,找了仵作一验得知郭继鹏是被无生门毒药毒死的,马上就明白这是被皇帝卖了。
柴氏是个性格刚烈的妇人,当天就爬上达官贵人最喜欢去的樊楼,站在楼顶上将皇帝利用郭继鹏去杀赵行坚和王大儒的事,公布于众。
“我恨!恨我当时利欲熏心,没有阻止他!是我们是非不分,才会为狗皇帝卖命!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怨不得旁人!”
柴氏说完后,纵身跳下樊楼,摔死在众人面前!
京城炸锅了。
大宇炸锅了。
三朝帝师,七十多岁还在为大宇鞠躬尽瘁的人,竟然遭到皇帝如此背弃!
所有人都出离愤怒了!
王长阳的弟子遍布天下,影响极大。
即便是对一般的学子来说,王长阳也是他们心中的灯塔。
大宇各地出现暴动,好多地方的县衙府衙直接被端了。
朝堂更不必说了。
有言官直接在早朝的时候撞死在大殿前,喷皇帝一脸血。
老臣全部上奏,要求告老还乡。
除了丞相党,剩下的官员要么生病,要么请辞,朝廷乱成一锅粥。
……
而此时的黑河村,小九儿坐在门前台阶上,抱着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啃得咔嚓响。
今年苹果树结果不多,大家一商量,干脆不卖了,全部分给村里人吃。
台阶下面,里正也用缺了的牙齿啃着苹果。
“小九儿,县丞刚才又来催交赋税了,大家都不理他,他又哭着走了。”
“好叭。”小九儿摇摇头,“可怜的银。”
县丞是真的可怜。
黑河村造反后,周怀宁直接上奏辞官,朝廷的批复还没下来,他就跟着樱颜还有范家两个儿子一起去流放之地了。
县丞如今一个人苦苦支撑。
周边的县时不时有暴动,县令被打跑了几个。
咸川县衙暂时安全,那是百姓看在周怀宁的面子上。
县丞知道,周怀宁离任那一天,就是他倒霉之时。
“还有啊,周边几个县派人过来,说他们把县衙端了,估摸着朝廷会派兵来镇压,他们想得到黑河城庇护,现在人还没走,在城外等着回复。”
“阔以!”小团子小手一挥,“是时候,粗去打架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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