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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大笑,“你的意思是,你拉着人,还能走得比我们快呗?”叶言平:“对啊!”
说完拉着板车,咻的一声冲出去了。
转眼就在十丈开外。
衙役们傻眼了,“喂!你给我回来!我们是来押犯人的,不是来跟你赛跑的!”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众人顿时群情激愤,流民们将衙役团团围住。
“你们把话说清楚,啥叫押犯人?”
“不是说只带去问话的吗?”
“你们为啥要抓庄里正?他到底做错了啥?”
衙役们说不出话,只得唰的拔出刀,“都让开!”
流民们不让。
他们站在泛着寒气的大刀前,身体因为害怕发着抖,但他们知道,他们不能让!
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被黑河村救了一命,庄里正要是出了事,谁还会施粥给他们吃?
县令此举,跟要他们的命有什么不同?
“不能带走庄里正!”
“你们有刀,但我们有人!”
十几个衙役被围得跟铁桶一样,心里直骂娘。
尼玛!老子不想干了!
还以为来村里办差比在镇上安全,没想到这里更危险!
跟着那狗县令,这一天天的!
挣不了几枚铜钱不说,脑袋却别在裤腰带上!
“咳咳咳!”里正清了清嗓子让大家安静,“各位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都快让开吧,莫为难官差!”
流民犹疑不定。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要不我们陪庄里正一同去?!”
“县令要是敢为难庄里正,我们就把县衙围了!”
此言一出,获得所有人附和。
“对,做人要知恩图报!要不是黑河村,我们早就死了!“
“我们跟庄里正共进退!”
流民们冲向板车,团团围在里正身边,“庄里正,我们护送你!”
里正被大家弄得鼻子酸酸的,对叶言平道:“言平,出发吧!”
板车车轮动了起来,上千个流民也动了起来。
这个阵仗把衙役给整无语了。
他们被流民逼得缩在人群中。
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押送谁。
黑河村去一趟镇上,坐牛车的话需要一个时辰。
叶言平虽然跑很快,但衙役不允许,再加上人多走不动,这次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才到镇上。
镇上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商铺全部大门紧闭,做买卖像搞地下交易一样,只敢开一扇小窗,稍有点风吹草动就把小窗闭上了。
住宅区家家户户也是门窗紧闭,出门办事的人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恨不得后脑勺上长一双眼睛。
路上全是饿得走不动路的灾民,见到有人过来,不少人便举起手中的娃娃,“要娃娃不?细皮嫩肉的娃娃,一升糙米就能换一个!”
……
话说县衙的守卫远远看到一大波衣衫褴褛的流民往这边涌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县令大人!又有灾民来闹事了!”
“快锁门!”县令如同惊弓之鸟。
县衙大门轰的一声关上了,门闩上了好几道。
叶言平一群人来到县衙门前,却见大门紧闭,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衙役们上前敲门,里面的人大声呼喊:“别敲了!县衙没粮!县令不在!”
“开门!是我们!”衙役们又给整无语了。
尼玛丢不丢人?
他们去黑河村的时候,人家可没吓成这样。
门开后,里正要下车,叶言平按住他,“里正你不是腿脚不好么?坐着别动!”
里正:???
我腿脚有不好吗,我自己咋不知道?
叶言平两手发力,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板车端了起来。
嚯!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衙役们眼睛瞪得溜圆,还好这一路没有招惹这个男人,不然他们这副小身板根本不够他打的!
县令坐在堂前,惊堂木一拍,“升堂!”
刚押完里正又接着打工的衙役本来要以棍点地,说“威武威武”的,但现在他们有些倦了,“县令大人别搞了,吓不到人家!”
就怕吓到的是你。
里正坐在板车上,直接被叶言平端到了县令面前。
县令本想在庄里正出现的那一刻就大发雷霆给个下马威的。
结果看到一个汉子端着一辆板车向他走来,板车上还坐着一个笑眯眯的老头。
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庄里正。
汉子步履轻松,好像端的只是一盘小菜。
县令确实震惊了,三角眼转了转,可惜了,不能屈打成招了!
便宜了庄老头!
……
“里正他们回来了!”
黑河村城墙上,翘首以盼的村民们欢呼着。
与去时的热闹不同,回来的队伍很是沉默。
不管是里正叶言平,还是跟去镇上的流民,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
黑河村村民涌出来,看到里正安然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但看到里正的脸色后,心又提了起来。
“发生啥事了?”村民们问叶言平。
“进去再说。”叶言平黑着脸。
黑河村人进村了。
城外的流民焦急地打探着消息,“庄里正不是没事人一样回来了吗?你们咋看上去还是不高兴?”
“因为那狗官给黑河村加税了!之前是一成,现在加到六成!还要两日内交齐!”
“六成税?!那得上缴多少粮食!”流民们惊呼。
“所以黑河村如今自身难保,这粥只怕施不成了!”
流民们一听,纷纷跌坐在地上,转瞬间,痛哭声一片!
“黑河村不施粥了,我们咋活啊!”
“之前就听说狗官怪黑河村抢了他的风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狗官用这招对付黑河村,也就是断了我们的活路!狗官该杀!”
……
打谷场上,里正静静看着村民,“我按小九儿吩咐的,答应狗官提出的所有条件,他倒是没有为难我,放我回来了!”
“但狗官对咱村的收粮情况一清二楚,这个六成税收,简直打在咱的七寸上!”
交完六成税,余粮也就够维持温饱了。
“那就是说,我们这些天是白高兴了一场?”大伙的脸色比哭还难道。
“可是我们明明对外说的是没受蝗灾,那狗官是咋知道咱村大丰收的?”
有人大声道:“一定是咱村出了内奸!有人给那个狗官报信了!”
大家的目光齐齐射向霍家。
霍大年慌张道:“不关我事啊!我都没有出过村!”
“你没出过村,但你弟弟霍仲年却经常出村!”众人怒道,“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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