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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也就在这时,不约而同看向始终仿佛置身事外的楚芙锦,她面上不见喜怒,即便自己的嬷嬷被人揍了她还是这样一副好脸色。但偏就是这样的人,才让人觉得更加不可测。
齐向礼看着楚芙锦,眼中有过探究,有过不懂,但最终还是不言。
楚芙锦先是看了眼齐向礼,只这一眼就好像把他刚刚的想法看穿了一样,她暗自冷笑,终究还是自己太多情了,相伴一年多的枕边人面对自己的妻子被人污蔑指责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维护,而是猜疑。
不过这样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总起码好叫她彻底死心一些。
楚芙锦又看向那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的齐柔,满脸无辜道:“妹妹,这话怎么说,好歹我和你也算是姐妹一场,你也不能就因为此事败露,就急着狗急跳墙,还乱咬人啊!到时候要是真的查起来,妹妹的这张脸还过不过的去。”
“你!贱人,就是你,带着你的狗腿子肯定就是存心报复我的!”齐柔张牙舞爪的就要继续向楚芙锦扑过去,被大夫人死死拦住。
大夫人本来也很气,自己的女儿当着这么多人面居然做出这样的丑事,不用他们挑明她这张老脸也算是丢尽了,可能还会在那些下人那当做笑后饭谈,但越是这样的,她就得越要沉得住气。
她现在也算是看清了,这家人没几个是真的向着自己这边的,白费了她这些年为家里做出的这些贡献,最后得到的不过如此。
大夫人脸上又恢复往日的端庄从容,把齐柔安抚好,给了一个齐柔放心的眼神,齐柔也就不在乱动了,心中自然相信她的母亲,不论事情真相都会义无反顾的偏向她。
不是她盲目自信,而是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也知道母亲最心疼的最疼爱的就是自己了。
“锦儿啊,刚刚也只是你妹妹一时气急,才会说出这么气话,都说长嫂如母,你也就不要和你这不懂事的妹妹一般见事了。”大夫人笑着打哈哈,又不断的给齐泽臣使眼色。
两人这光明正大的行为,看来也是不打算瞒人就想马马虎虎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
现在所有人都没意见,但却是听到楚芙锦冷笑一声,齐柔率先忍受不了,直接怒骂,“你笑什么笑?”
“我笑啊,妹妹还真是好福气,发生了这么恬不知耻的事情还这么义正言辞,我的嬷嬷只不过是不小心看到,就被你打成这样?”楚芙锦又走到楚嬷嬷身边,站在她面前,那模样好像一直母鸡,用自己软小的身躯也要护着自己的小鸡崽子。
楚嬷嬷这会是真的委屈了,曾几何时,她对待公主又何尝不是这样了,没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被公主这样护着,现在不管公主之前说的话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就算她现在的举动对她也只是利用,她也很是感动。
齐柔却是不屑,“那又怎么养,一个下贱的老蹄子罢了,要是嫂子你舍不得,本小姐可以为你除害。”尤其是这两个嫂子字,她咬的极重,嘲讽意味十足,她可清楚他兄长也不过就是看在这楚芙锦是公主的身份上,也就敬重她几分,暗地里不还是没人要的活寡妇。
楚嬷嬷就差要心口吐血了,想要站起身来反驳几句,虽然她现在是受伤了,可她在宫中也混了这么多年,不说别的一技之长我,但她这张嘴骂人的本事就还没吃亏过。
本来一开始她也不想和这刁蛮大小姐计较的,可这外界传言的书香门第之家,教出来的千金张口闭口就是一个贱人,而且还是对着她一生敬重不已的公主。
她刚要起身,就被楚芙锦给按住,她不解可随着伤口上的疼痛愈发难受,她也不在有所动作。
“妹妹,看来你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楚芙锦慢慢向齐柔走去,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吃惊。
“我好歹也是楚国名正言顺的公主,所谓君君臣臣,就算我嫁到你们齐家,本公主也是君,曾经给你几分脸面那是本公主不过是看在你是我夫君亲生的妹妹份上,可怎想到,就是本公主的这一次又一次对你的宽容,忍让,你就可以随随便便骑到我的头上来吗?”
顿时,周围的鸦雀无声,齐柔和大夫人不由得呆住了。
这楚锦说的话的确不假,她们也就是借着这女人一心扑在自家儿子和哥哥上,所以即便对她有所刁难她也会处处忍让,母女俩都以为这公主要不过就是一个傻的,不然怎么就任凭她们随意那她算计摆布。
没想到,搞到最后其实人家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现在不用镜子一照,只要她站在这里,用那双明眸带笑的眼睛看着你,所说出来的话即便你是想要反驳,也被堵的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在真相面前犯错者都会先始终保持沉默厉害一点再找准机会,反扑敌手。
齐泽成心里一个疙瘩,顿时明白这事情怎么变得愈发不可收拾要是在往大的方向发展,照这公主所言,那不就是他们齐家婆媳关系不和,妯娌之间也嫉恶如仇,再有那些添油加醋的说书先生一传出去,那不就是他们以下犯上,不把公主放在眼里吗?
一个偌大的门第之家合起伙来欺负人家刚嫁作新妇的公主,一家子的脸面也算是真的丢没了,还可以会被太子殿下知晓,那后果可就是他不敢估量的。
“锦儿,这次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但好歹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伤了和气也不好。”齐泽成略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有显露出他也是在是左右为难的神态。
大夫人与他几十年夫妻了,这人一句话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也继续温和的笑着,“是啊,母亲刚刚考虑的也不周全,锦儿你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还有楚嬷嬷母亲定然会找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给她治伤,哦,对了还有柔儿,明日我就让她好好的向你赔罪。”
“母亲!”齐柔埋怨的看着自家母亲,怎么一下子就对自己变脸变得这么快了?变化之大都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会一直维护她的母亲吗?
大夫人用手臂碰了碰她,眼神示意让她主动向楚芙锦道歉,这叫她怎么能忍,脸上憋的通红还是一言不发。
大夫人继续笑呵呵,又看向自己沉默了许久的儿子,道:“礼儿,天色也晚了好生带你媳妇下去歇息吧。”
齐向礼点点头,向他们作揖,“儿子知道了。”这才转身向楚芙锦再次伸出手,面前的女子站的笔直,看向自己时,那双杏仁眸宛如黑夜中璀璨的繁星般,亮晶晶的让人移不开眼。
本以为还会像刚刚那样被她推开,没想到这次她主动搭上了他的手,他心中也渐渐升起了一股怪异的安心,也不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楚芙锦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仿佛又回到之前那副眼中满是他欢喜的样子,看着齐柔和大夫人的方向笑道:“母亲和父亲说的是,但本公主自己人自己会照顾,不劳二老费心了,至于妹妹的话本公主也不打算放在心上。”
大夫人和齐泽臣一听到这话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了,他们潜意识还是会怕的,怕触及皇家威严,怕一家不保。
然他们正要说出几句夸赞楚芙锦话语,又听见她柔声道:“但本公主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既然母亲和妹妹如此看不惯本公主,还连累从小到大待本公主如家人的楚嬷嬷,这口气就算本公主不出,也不得不为了楚嬷嬷出。”
大夫人傻眼,道:“你你这是何意?”
楚芙锦笑道:“凡事都要讲究一个有理有据,妹妹既然一口咬定是本公主楚嬷嬷的错,那现在就直接报到官府衙门好了,是非对错,他们自会拿出有力的证据来定夺。”
一说完,就对着齐柔摆摆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道:“不过妹妹你也放心,本公主在大事上也向来很是有分寸的,要是最后审理结果真的是楚嬷嬷的错,本公主也绝对不会偏私自然会按照宫法处置好好给妹妹一个交待,若是最后不是,那……”楚芙锦环视一圈,把此刻屋子里所有人的神情都记住,轻声道:“好自为之。”
齐向礼听完,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楚芙锦的手,却被她好像早已经猜到了一样,很快的避开了。
楚芙锦从容不迫的使唤几个小厮准备一个担架,把楚嬷嬷放在担架上这才离去。
齐柔气的眼眶通红,不断的咒骂着,“啊!她怎么敢的!不过就是一个蠢公主罢了还真以为随便放下几句狠话就能威胁到我吗?!”
话落,接着又是一巴掌向她打来她根本来不及躲开,被狠狠的扇到一旁,严壮见了,忙过来扶住她。
大夫人看着自己的颤抖的手,又看着从小被自己疼爱长大的女儿,明明有千言万语的教导,但现在全包含在了这个响亮的巴掌中,一对上齐柔不敢置信的眼神,她也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把眼睛里的泪水死死闭紧。
“柔儿,你现在真让母亲太失望了。”
大夫人最后也快步离去,齐泽臣脸色也是黑的可怕,看了看这个不争气的女儿,长叹一声,又负手而立对着齐向礼道:“你,随我来。”
齐向礼点头,亦跟上他的步伐远去,此时屋内,安静的可怕。
齐柔仿佛还没回过神来,久久不言语,严转也是悔恨不已,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着自己身旁他这一生中最心爱的女人,他心疼不已,把手臂伸到她面前,安慰道:“小姐,你要是难受你就咬我吧,往死里咬,我不怕疼的。”
他看不了她这样默不作声的样子,明明就是已经伤心到了极点,好似一座明明汹涌如火却是始终不喷发的火山,叫人心慌害怕。
齐柔无声的哭泣着,严壮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肩膀,见她并没有表现出厌恶自己样子,这才放轻松了些,又把人重新的抱在自己怀里,把被子也往她身上盖了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齐柔突然呢喃出声,无助道:“他们好像不要我了,为什么明明我本来就是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我的母亲也不帮我了!”
又突然变得疯魔,嘴里不断重复着,“是她,一定是楚芙锦,原来她故作样子,伪装起来把我耍的团团转!一定是这个贱人干的!”
严壮眼中蓦然闪过杀意,又很快被他掩藏下去,继续轻声安慰道:“柔儿,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你别自己哭伤了身子。”
齐柔猛然抬眼,眼中满是眷恋,柔声道:“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陪着我……”
“嗯。”
书房内,齐向礼看着面前早已经冷淡掉了的茶水,出声道:“父亲,你叫我来茶也凉了,父亲也别藏着话了。”
齐泽成一脸忧愁,抬头看向齐向礼,又低下头看着书桌上的卷宗,最后也是在藏不住心事,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口。
“礼儿觉得,你母亲可是老了?”
齐向礼微愣,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下就懂得他这父亲这句话的意思。
他父亲是个读书人,明面上这样说的这么关切他母亲的身体,可是这另一层的深意却是觉得他母亲现在老了,那么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操持下来难免会有所疏忽,就比如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那会始终不言语,却是在观察者所有人的神情,自然也是看出了父亲对母亲也是满心底的厌恶和嫌弃,又从他手底下人最近的情报得出,他父亲这几日就是打算娶一个新的夫人,就是他一直偷偷养在外面宅子里的外室。
这事,他起先没放在心上,也是得知室曦儿出事了,还得到父亲那外室的帮助,因此也就留下了一个心眼,不曾想这个心眼一下又回到了这里。
他面上始终带着温和有礼的笑容,多一分让人觉得亲切,少一分也让人不由得敬,道:“父亲竟然已经说出口,想必心中早就想好,当然也不会在乎儿子的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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