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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意识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了些动静,正想要起身坐起来瞧时,那几道声音似乎更加大了些。她动一下都觉得全身酸痛,索性直接继续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开始集中注意听外面的说话声。
“二哥,这女子来路不明的你怎么就能够轻易把她带到我们这里来呢?”魏辛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今日这个事情看起来是事小。
但若是这是那些他们死对头的陷阱那就难办了,他们刚来这京城,为了争夺那渡口的事情已经明里暗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所以魏辛博不得不有这份戒备。
魏杜虎没说话,而是透过这道屏风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白九就这么不经意间刚好和他视线一对上,她赶紧把眼睛闭上得更加严实一些。
心里开始有些紧张,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听别人说话的确不好,但她又能怎么办啊!他们这几个看起来也没把她当外人,她躺着的地方就和他们只隔着一道简单的屏风而已。
魏杜虎在这个视角看到白九的视线也是模模糊糊的,但脸色还是黑了下来,对着魏辛博发话,“俺知道这件事情是俺大意了,但你现在还要再说什么指责的话不妨到外面说!”
魏辛博见他这样好像下一秒就能够把自己给揍上一顿一样,当然这也是他和魏杜虎长久以来的相处模式,他有个时候或者也就是闲着没事就喜欢逗逗他这个傻二哥。
平日里都是挺好哄的,哪成想今日看起来还真是生气了,挺有危机意识的魏辛博下意识地躲到了魏蠡身后。
有气不能出的魏杜虎也是一脸委屈看着魏蠡,魏蠡无奈摇摇头,这才道:“好了,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情好好说清楚就行。”又看了眼白九那个方向,他刚刚其实早就注意到人已经醒了。
是以,他们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峙时,他也没插话,“我们先出去吧,让人家好好休息一会。”
白九听到这,一颗提心吊胆的心也逐渐放松下来,又是过了好一会,确认外面真的没有任何动静的时候,白九这才艰难的坐起来,她认真的打量这个地方。
看起来像是一座宅院,房间里面的布置虽然极简,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房子的有些角落看起来已经布满了许多灰尘,这要是在常人看来可能是疏于打扫的缘故。
要是之前白九也会这样想,但一想起刚刚他们三人的对话,大概也猜到了这三人应该是刚搬来京城不久。
这样想着,门一下就又被敲响,她赶紧装作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继续躺着。
魏蠡走进来,轻飘飘地往那床上瞥了一眼,又坐到屏风后,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道山竹落叶屏风,魏蠡走到之前的位置上,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白九听着这动静,一瞬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总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人好像早就识破了她这点伎俩。
“姑娘,别装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魏蠡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这声音让白九不由地抖了一下,她属实是被吓到了。
既然人家现在早就看穿了,她也懒得再继续装睡了,索性直接坐起来,也不走过去,一是她现在还是一个单人,再怎么活动也不方便,二是,到底还是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会叫人多想。
魏蠡也没打算走进去,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白九的耐心逐渐没了,她心头有些气,这人早就看穿了,也不明说就这样干坐着,给她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终于当她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魏蠡却是比她先一步答话,“说吧,你去那棵杨柳树下干什么?”
白九愣了一会,这人怎么每次问的问题都超出她的反常,开口的第一句就对她很不友好,现在这语气是在怀疑她是别人派来的探子吗?
“公子,就算我在那棵杨柳树下干什么,说到底也关你什么事吧!”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些,后面的这句话她没在继续说下去,这毕竟还是在别人的地盘,她还是要懂得点收敛,不然她这个伤患人家不让她离奇死亡也算是对她仁义至尽了。
魏蠡骨节分明的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红漆梨花木桌,冷笑一声,又故作懒散地撑着头,“姑娘,我也不是在逼你你若是实话实说我可以放过你,你要是还这样含糊不清,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会怜香惜玉。”
最后几个字,被他刻意咬得极重,白九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这人也是真的可怕,明明才只是说了几个字她就忍不住心慌起来。
可事实是她去那棵树下还能干嘛,当然是为了找小曦了,但这件事情她也不能随意向别人透露,尤其是面前这个充满了危险的男人。
“我只是在那等人,我阿娘说我妹妹就是在那走丢的,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得好好找一找。”
白九边哭边说,好似真的有这回事情一样,那豆大的眼泪就这样滴落在那被子上,可那坐着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一招也该不会这样识破了吧?突然门一下又被推来,走进来一个高大个,她一脸懵地瞧着来人,只见他气喘吁吁的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看起来也是着急跑来的,额头上还有着薄薄的细汗。
白九觉得这人很眼熟,这不就是昨晚救下她的那个人吗?
正想要下跪答谢时,这才注意到自己现在也只是穿着一个礼衣,转后一脸惊慌失措地抱着被子,为自己找一些掩盖。
魏杜虎这才注意到自己也的确是太过莽撞了,脸色通红,立马转过身,支支吾吾的开始为自己解释。
“对……对不住啊!姑娘,俺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什么,现在二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白九看着他这个傻乎乎的样子,忍俊不禁,她还是第一次见明明长得这么高大的人,怎么有些动作看起来就是像个小孩一样。
魏杜虎也听到了后头的少女在轻笑,想起刚刚不经意间看到的画面,那抹红晕迅速爬上了他的耳根处。
魏蠡把这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假装喉咙不舒服,“咳咳咳!”
白九和魏杜虎这才严肃起来,魏杜虎先是对着白九道歉,又走到屏风后面小声的对着魏蠡埋怨。
“大哥,你是个正人君子,你怎么就能欺负人家姑娘呢!”
魏蠡:“?”他刚拿起一盏茶打断继续喝一杯好稳定一下自己的心态,哪成想听到自家二弟这番话,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他这不啥都没干,就在这坐在这里喝了一口茶而已,更何况他魏蠡真的可以对天发誓,他只是在询问问题,怎么可能有非分之想。
可他这样子在魏杜虎眼中却是觉得被人识破了才会这样失态,一张肉乎乎的大脸一下就垮了下来。
“大哥!你要是再这样,可可别怪俺不客气了!”
魏蠡挑眉,迅速地瞥了一眼白九,又看向魏杜虎声音刻意说大一些,“哟,二弟,你现在敢这样对你大哥说话,难不成你喜欢那姑娘?”
魏杜虎像是被踩到了狐狸尾巴一样,差点就要跳起来,而在后天的白九也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还在那偷偷听着好好的呢!
本以为这兄弟俩那语气肯定会要打起来,哪成想这话题反转得太快,一下就说到她身上,这还真是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大哥,烧鸡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魏杜虎声音不自觉大了些,虽然是在这里说话,可那眼神却是始终注意着后头的动静。
魏蠡淡淡地哦了一声,对着白九那个方向喊道:“那姑娘,你要是不想说实话呢,那就明日再来看你,你总会把实话说出来的。”说完,拍了拍魏杜虎的肩膀挥挥手就离去。
魏杜虎还在原地有些纳闷,大哥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看似在提醒又明确是在威胁。
白九听着,紧紧抓着棉被,心想着本来想等她养好伤在走,现在看来只能今晚就离开!
亥时,此刻夜里都是静悄悄的,今晚的月亮被一道浓浓的乌云遮蔽,好似不忍在照耀夜晚的景象一样。
白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弯着腰躲在一个草丛里,她刚刚明明听到了这左邻右舍都是有狗叫声,那猜测肯定会有狗洞!
她现在肯定逃不出这个院子,但有狗洞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终于,经过她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找到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对着那个狗洞在空气中比画了一下,又大概比画了一下自己身量,立马露出一脸苦相。
这个狗洞看起来太小了,她就算是再怎么缩也只能钻的进她的一个头啊!
她欲哭无泪,正想要彻底放弃时,突然被一个人紧紧握住嘴巴,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姑娘是我!”
白九立马安静下来,魏杜虎也松开了手,对着白九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道:“姑娘,别出声,现在我大哥他们刚睡下,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白九的出现,魏杜虎还是很困惑的,白日里那三弟就苦口婆心的和他说了一大堆,美色误人,可能站在他面前这个柔柔弱的女子就是死敌派来的奸细。
他是真的一点也不相信,即便后来大哥那句充满威胁十足的提醒,他还是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这姑娘一看就是好人,是大哥他们想得太多了。
但刚刚看到这姑娘站在这里的时候,他的心不由得疙瘩一下,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伤心,因为他分明看得清楚这姑娘是想要走,她想要离开……
一时之间,他自己也不知怎么的很难受,很委屈,又觉得自己这个情绪还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他们才刚认识一天,他就已经舍不得人家了……
白九见魏杜虎一开始看到她立马笑嘻嘻的,这一会她竟然在他脸上看出来几分不舍?
这个猜想一出来,白九觉得肯定是她自己想多了,但现在也只有这人能够帮自己了。
白九酝酿好情绪,双眼通红的看着魏杜虎,下跪道:“我知道公子是好人,可现在我一定要走,因为我的妹妹还在等着我去救!”
魏杜虎看到她红眼的那一刻,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连忙把她扶起来,安慰道:“姑娘,姑娘,别哭,俺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他想要伸手帮她擦去眼泪,看着她这样一抽一抽的哭泣,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地往下掉,给他看得实在难受。
白九瞥了一眼他脸上的情绪做不得假,倒是自己,故意用这种方式欺骗了他,她心里有些愧疚,但一想到为了小曦,她得赶紧找到人,生怕要是晚了几步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白九随手擦干净眼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柔柔弱弱道:“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魏杜虎见人终于哄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然了,俺魏杜虎肯定说话算数!”
白九看他这憨厚的样子,轻轻笑出声,魏杜虎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像是想起了什么,支支吾吾道:“不知……姑娘芳名……”
白九率真一笑,向他行礼,“小女子姓白,名九,魏公子叫我白九就行。”
“白九,白九,姑娘这名字可真好听。”魏杜虎乐呵几声,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但只知道站在树下的少女明眸皓齿,微微一笑他的心都融化了,他不得不承认为她心动了。
白九点点头,也没忘记自己的正事,看了下魏杜虎的肩膀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对了,我有个主意了!”
“什么?”魏杜虎一脸好奇,白九则是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声音清脆悦耳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魏杜虎还是第一次心跳得这么快,这是不同于之前二丫的感觉,这一刻他仿佛听不见院子内的任何声音,好像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她再说,他在认真聆听着,此刻,连夜间的风吹来都觉得温柔无比。
在一间阁楼内,魏辛博看着那矮墙上的两人,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站在他边上的魏蠡,犹豫道:“大哥,我们真的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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