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明月娇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还有一个姓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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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嬷嬷在前头领着路,察觉到后面的人似乎逐渐不耐烦,楚嬷嬷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公主能够收拾得快一些,她可不想再和这位爷单独相处了,给她老婆子冷汗差点都要吓出来。

    齐向礼站在凉亭内,时不时看一下外头的天色,眉头也愈发地皱了起来,他今日来本来就是想交代一些事情,并不想在这个院子待太久,可是等了好一会还是迟迟没有见到人影。

    齐向礼觉得自己的耐心实在是被耗尽了,抬手招楚嬷嬷过来,楚嬷嬷弯腰低着头等着他的问话,齐向礼略咳一声,冷淡道:“回头你就和你家主子说——”

    “夫君,有什么事情还是亲自和妾身说比较好。”话还没说完,就被楚芙锦给打断,齐向礼看向来人。

    楚芙锦站在亭子外,她今晚特意好好给自己收拾了一番,连她一贯不喜欢穿的素色衣裳,却是为了齐向礼而穿,也可以说得准确一点,她现在全身上下这身打扮完全是照着齐向礼的喜好来的。

    她也知道齐向礼就是喜欢那楚贱人穿的白衣胜雪,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时无刻不在勾引着她家夫君,她又不是不能穿,这也叫她还不相信了,她这一身打扮难道还会比那楚贱人差到哪里去吗?

    齐向礼微微一愣,没想到和楚芙锦才几日不见,她这一下的变化倒是挺大的,一开始他还自己看走眼了,还真的以为是曦儿来了,见此,齐向礼又恢复之前的俊冷无霜。

    “既然你来了,那就先坐下,我和你好好谈谈。”齐向礼冷声道。

    楚芙锦脸上立马浮现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她心中也很是激动,觉得夫君既然来见自己了,肯定就没有那么生气,那么今夜她肯定要好好留住夫君的心。

    这样想着,楚芙锦就催促着楚嬷嬷快点给他们上好酒好菜,还不断的朝楚嬷嬷使个眼色,楚嬷嬷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弯腰道就下去忙活了。

    楚芙锦这才迈着小步伐朝齐向礼走近,一落坐就眼含秋水般动情的望着齐向礼,双手捧着脸露出女孩家的娇羞,“不知夫君找妾身所谓何事。”又悄悄搬着小凳子靠近齐向礼一些,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齐向礼,“可是想本公主了?”

    齐向礼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些,楚芙锦察觉到这一点,眼神渐渐的暗淡了下去,齐向礼这才道:“公……夫人,这几日母亲身体不好,你身为儿媳应该好好尽孝。”

    楚芙锦猛然抬头看着齐向礼,见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就是这样一种神情好像能够把所以人都能拒绝千里之外,她从前觉得若是齐向礼是一座冰山。

    那么她就是一团火,她这么热烈的在他身旁燃烧着,总有一天也能够把他这座冰山一点一滴地融化掉吧?可是事实却是恰恰相反,齐向礼反而拒绝她的靠近,离她越来越远,她才后知后觉发现她也只是这芸芸众生中被他拒绝千里之外的人。

    可这些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可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楚芙锦自嘲一笑,“夫君,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着一件事情吗?”

    齐向礼自然知道楚芙锦这幅伤心的模样,可他的心中还是没有任何波澜,他轻微点头,道:“公主,你觉得呢?”

    楚芙锦再也坐不住了,红着眼看向齐向礼,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哽咽道:“夫君,你还要芙儿如何觉得?我承认我虽然不是一个好儿媳,可是我那只是对待外人而已,可是……”楚芙锦痴恋的拉着齐向礼的手,“可是,我对你,身为你的妻子我可是一往情深啊!”

    齐向礼抽出手,把手直接背在身后,别过脸不再去看楚芙锦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道了一句,“夫人,夜深了,早点休息。”说完,就大步离去。

    楚芙锦看着他坚决的背影,苦笑一声,大声对着齐向礼喊道:“你要是再敢向前一步,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跳下去!”

    凉亭内外都是有湖泊包围着,是以,楚芙锦直接站在围栏上,一只脚已经悬在空中,齐向礼的脚步停住,他回头看向楚芙锦,脸上满是不悦。

    “够了,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今日就算是你跳了也和我无关系!”齐向礼这人他一向最讨厌有人这样威胁他,是以,他只是当做楚芙锦的一个玩笑。

    他是真的相信,以楚芙锦的为人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他去死,她毕竟是一个从小在皇宫里娇生惯养的大公主,从那种吃人的后宫都能够生活得好好的,至少也不会每天把寻死觅活这件事挂在嘴边吧。

    楚芙锦被他这样一说,心中更是委屈,又大喊一声,“齐向礼,你给我站住。你可知道你从始至终都是你欺负本公主在先的!”

    齐向礼听这话,脚步走得愈发的快了,楚芙锦流下两行清泪,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湖泊,苦笑一声,两眼一闭直接跳了下去。

    立马响起“噗通”一声,这会刚端上菜来准备摆盘的楚嬷嬷一惊,往那湖泊一看,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身旁的小丫鬟个个地急坏了,直接大喊救命,有几个会水性的小厮也跳了下去,这么大的阵仗,刚一出院子里的齐向礼自然是察觉到了。

    他皱着眉头快步来到湖泊,现在哪还看得见人影,只有几个小厮在水中不断地针扎,齐向礼这才意识到楚芙锦竟然真的跳了下去,他当下也是坐不住了,脱下鞋子和外衣,一跃到湖底。

    东院内,小水点着烛火,看向还在赶着绣活的楚凝曦,叹了一口气道:“姑娘,还是别等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想必世子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楚凝曦摇摇头,接着忙活自己的事情,小叶见此,也只好无奈地坐在一旁陪着她。

    淡淡的烛光照着楚凝曦的脸庞,她这张脸未施粉黛,却已经是倾国倾城,在这烛光的照射下更加添加了几分温柔小意,小叶就这样看着,不惊出了身。

    直到楚凝曦响起一身痛呼声,小叶这才反应过来,着急看向楚凝曦,“姑娘,姑娘,怎么了?”

    楚凝曦看了下手指被这针头扎出了个小血孔,不再意继续赶着自己的绣活安慰小叶道:“无事,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吧。”

    小叶坚决摇摇头,“那可不行,姑娘都没有睡觉怎么有奴婢在外头睡得舒舒服服的道理,更何况姑娘这手都流血了,姑娘这纤纤玉手可马虎不得,等着,奴婢这就去为姑娘找些药膏给姑娘涂抹。”

    楚凝曦摇摇头,示意小叶别去了,可小叶却是去意已决,立马下床给楚凝曦找药膏去了。

    楚凝曦微微叹气,看了向窗外的月色,今晚的月亮像是昨夜那般灰蒙蒙的,她又看向自己手中的绣工,她现在在绣一件小虎头帽,她这是要给姨母的小孩准备的。

    毕竟一开始的计划便是如此,虽然那腹中还未出生的胎儿也是她们计划中一部分,但到底孩子还是无辜的,毕竟是她的姨母,她给未来的小外甥绣一件小虎头帽有何不可。

    楚凝曦也是说干就干,这不这一整天都在忙活这个么,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时间既然过得这样快,但又看到自己这个作品,她还是算得上满意,只不过现在有一点点的缺陷就是血弄到了这个小虎头帽的边角了。

    楚凝曦觉得再缝上几针,终于,这个绣活也算是完工了,她打着哈欠,觉着还是要把这个小小虎头帽好好洗一下为好。

    小水急急忙忙拉着小药箱小跑进来楚凝曦眼睛一亮,“哎小水,你这会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小帽子好好洗一下。”

    小水接过这个小虎头帽,拿起来看了看,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凝曦觉得莫名其妙的,质问道:“你在笑什么呢?”

    小水摇摇头,但看到这帽子实在是憋不住笑意,又在楚凝曦的眼神示意下,她这才道:“姑娘……您确定你这个绣的是个老虎?”

    楚凝曦认真地点了点头,拿过帽子指着小帽子上的王字道:“那可不,你看山中之王,这么大一个王字在这里呢!”楚凝曦嘟嘴,她觉得她自己这个绣得挺好的呀,尤其是这个王字,威武中又无时无刻透露着霸气。

    小水也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是个聪明伶俐的样子,没想到这会一本正经给她解释起来显得有些呆萌,小水连连道是,但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笑点。

    小水指着小虎头帽,声音怯怯道:“姑娘,可奴婢越看越觉得这个就是一只猫儿……”

    楚凝曦瞪大眼睛,又拿着小虎头帽从上到下,从里往外仔细地瞧了瞧,她这才发现还真的有一点像啊!

    也是不是真的有一点,也算得上是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样子,楚凝曦拿着小帽子,生无可恋地倒在床上,看着那白粉床幔无奈苦着一个脸。

    “呜呜……我明明绣的是小老虎啊!怎么就变成小猫儿呢!”楚凝曦发出内心的呐喊,她还是真的绝望透顶,这件事情简直和之前那事就是似曾相识,她本来是信心满满想要绣一对鸳鸯的,可没想到最后却是绣成了一对鸭子。

    楚凝曦还真是欲哭无泪,又拿起小虎头帽左瞧瞧右看看,她现在到底还是对自己的绣工太过于自信了啊!

    小水忍俊不禁,忙把楚凝曦从床上轻轻拉起,安慰道:“好啦,姑娘别伤心了,奴婢倒是觉得虽然姑娘没有修成小虎头帽,但这个小猫帽也是可爱得极,就像是姑娘一样。”

    楚凝曦别过头,一脸委屈,“哼,你这话中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太笨了,连一只小虎头帽都绣不好故意这样说来安慰我的。”

    小水摆手摇头,“姑娘,奴婢还真是冤枉啊!奴婢这说的可真是句句真心啊!要是姑娘不相信奴婢就……”

    楚凝曦看她立马举起右手,那副样子好像要立下毒誓的样子,楚凝曦赶快打断,“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这小丫头别动不动就乱发誓啊!”

    小水瘪嘴,点点头,小声道:“反正奴婢说的是真的。”

    楚凝曦自然是听到了,摸了摸她的头,视线又在她身后的那个小药箱那,一脸惊奇,“这个小药箱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小水顺着楚凝曦的视线回头看,“噢,姑娘说的是这个呀,这个是司大人给奴婢的。”

    “司忠?难道他一直在外面吗?”楚凝曦微微皱眉,不会吧,难道那齐向礼还真的一直监视着她?那她昨夜偷偷跑出去的事情是不是一早也就被人知道了?

    想起今早,她这刚一回来,齐向礼就迫不及待向她院子赶来,难道是真的知道她的事情了吗?

    楚凝曦一时之间有些紧张,捏着衣裳的边角料,脸上满是不安。

    小水见她的状态一下变得不好,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这个不是司忠给奴婢的……”

    “那不是司忠给你的,你为什么要叫司大人?”楚凝曦一脸狐疑,这个司大人不就是说的就是司忠吗?难道还有?

    小水点点头,又立马摇摇头,楚凝曦看着都不免有些着急,催促她快点说。

    小水这才支支吾吾道:“奴婢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刚刚奴婢一出去就撞见了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的腰间有一块木牌,上面就只刻着一个司字,还把这个小药箱给了奴婢,奴婢也没有多想就以为是自己的人,就这样带了进来。”

    楚凝曦沉默不语,静静的思考着小水这话中的意思,照着她这样说,那还真是不止一个人姓司,这样一想,楚凝曦也觉得有些道理,齐向礼那样一个权衡利弊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全部底牌地亮出来。

    就比如这个连长得是何样子的人都不清楚,却能够在院外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这样看来,她还是觉得自己太过于轻敌了。

    在这个看似平静闲适的小院内,自己却是无时无刻不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楚凝曦有些后怕。

    小水见她这样子,还以为是自己闯下了什么大事,小水把药箱推倒,对着楚凝曦下跪道:“姑娘,奴婢知道错了,请求姑娘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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