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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无声胜有声,刘夫人又继续道:“柔儿,别怪母亲对你狠心,只要是为了你的前程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就算你现在要狠母亲,母亲也不会觉得自己做的有何错。”齐柔着急拉住刘夫人衣角,“母亲?母亲你要去做什么?”
刘夫人掰开齐柔的手,冷声道:“柔儿,那人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面前,母亲绝对不允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齐柔两眼通红,不断摇头道:“母亲,不要,千错万错都是柔儿的错,柔儿求你了!”见刘夫人还是不为所动,齐柔又立马对着她不停地磕头,“柔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听母亲的话,母亲要柔儿嫁谁柔儿就嫁谁,求母亲你放过他吧!”
刘夫人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真的好想给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巴掌叫她好好清醒,可到底还是下不去手,双手扶住齐柔肩膀,看着她额头上鲜血直流,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
“柔儿,母亲知道这对你来说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很残忍,如果那人是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世家公子,只要你喜欢母亲绝对不会再拦着你,可偏偏那人身份如此低微,你怎么叫母亲真的把你交托到他手中?”
齐柔低下头,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滴在地上,这是母亲间接的向她妥协了,她只能顺着母亲的意思,“柔儿知道了。”
刘夫人把齐柔扶起来,“你从一出生母亲就没让你受过什么苦,这次的终身大事你也必须听母亲的,你要时候记得尊卑,竹门就是竹门,木门就是木门,你可不要下嫁终究还是会委屈了自己,连母亲看了也会心疼自责。”
“柔儿知道了,柔儿不会让母亲为难。”齐柔面如死灰地看向祠堂的那些牌位,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刘夫人心中还是没有底气,心里一狠便说出,“柔儿你发誓,只要你敢用你自己容颜发誓说以后绝对不会再与那下人有任何牵扯,母亲绝对不会在为难那个下人。”
刘夫人还是觉得这个威慑力更大一些,毕竟即使她的柔儿再怎么喜欢那下人,也不敢拿她自己的容貌开玩笑吧?她家柔儿有多么在乎她这一张脸,每次早起的洗脸水都是要用早起的晨露收集而成,就连洗澡都是要用玫瑰花来调理。
这些可是那个穷小子万万做不到的,且不说这些开销,可能是换做寻常的男子也不可能每日都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吧?
所以她要柔儿清楚的了解到,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由她的身份地位决定的,要是没有这些,柔儿怎么可能受得了?
齐柔举起右手,一字一句道:“齐柔在此立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听母亲的话,如有违背,那齐柔的容貌就一定不好!”
刘夫人点头,但又觉得这誓言漏洞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皱眉道:“不行,柔儿,你这个誓言发的不完整,你还没说那个下人,哦,是叫严壮是吧?你要在誓言中加上这么一句话,说你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喜欢他,就算真的喜欢上也是生死两隔!”
“母亲……”
“快发!你敢当着这么多都列祖列宗的牌位说谎吗?还是你觉得母亲真的不敢拿那个严庄的性命吗?”刘夫人站起身来,背向着齐柔,脸上的眼眶也忍不住红肿起来,可这一幕她也一点也不想让她家柔儿知道,她现在只有对柔儿狠心点,她才能够成长。
齐柔双眼通红,连嘴唇都忍不住打战终究是闭上了眼睛重重发誓道:“我齐柔今日再次立下誓言,要是以后对严壮有半分痴念,齐柔的容貌就一日不得好,即使好了也无颜见人!”
大夫人听完,忙将她扶起来,把面纱给她戴上,安慰道:“柔儿,就算你今日再怎么恨母亲也好,母亲也不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你只要记住,只要你听话,那个严庄才能活。”
齐柔低下头去,声音小得可怜,“是。”
楚凝曦这几日一直在柳夫人这里,柳夫人和她说了很多趣事,但也知道了这复杂的一丝关系。
原来她的姨母现在居然是齐向礼父亲齐泽成的外室,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假的,肯定是姨母在和她说话,但看到姨母眼中忧伤的神情楚凝曦这才担心了起来。
她着急拉着柳夫人的手问道:“姨母?为什么?你明明……也是家中的女儿,怎么可以为人妾室呢?”
其实楚凝曦更想说的是,自己的母妃虽然娘家很少听到她提起过,但看母亲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可能是一早就在宫里学出来的,因此她也能够推测,母妃的母家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外界总是对皇兄很是看好,但每次说到皇兄的身份时都不禁咋舌,她以前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何,她也曾问过皇兄,可是每次皇兄都会找个借口给她糊弄过去。
是以,既然都不打算告诉她那肯定是有理由的,楚凝曦也就没有想太多,但这次她应该能够具体知道了。
柳夫人摸着手中的镯子,缓缓道:“曦曦,你可知你母妃为何进宫为妃?”
楚凝曦摇摇头,在她的记忆里也就小时候母亲会偶尔和她抱怨一下,在这皇宫中还真是一座围城,她那时只觉得是母妃待得太过于无聊了,就为母妃去请京城表演最好的戏班子只为了博得母妃一笑,最终母妃是笑了,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此举还真是吓得楚凝曦有些不知所措,以为她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什么,哪成想母妃就一个劲地抱着她说她终于长大了,懂事了,楚凝曦也抱着母妃,不断地安慰她,她自己一定会为母妃顶起一片天的。
但这些在一起的记忆也只有这些零零碎碎,其余的她还真是一概不知,她还以为母妃也是和宫中的那些入宫的修女一样,是被家族选中出来给父皇当妃嫔的。
柳夫人见楚凝曦逐渐面露难色的神情,也大概猜到了姐姐还真是没有和她说起,到底还是为了保护她的孩子吧。
可今时不同往日,柳夫人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悲哀,姐姐,你要怪就怪我吧,但也应该让曦曦知道真相了,知道她到底是谁。
“曦曦,你是我姐姐生下来的一个女儿,你可知道女儿在我们母家可是会经历着什么?”
柳夫人的这一番话瞬间又让楚凝曦觉得很疑惑,刚刚不是还在说母妃为何进宫吗?怎的这会又开始问起自己来,难不成还真的与她有关系?
楚凝曦动了下自己的脑子,可怎么想也不对啊!母亲还没进宫的时候不是还没有她吗?这道理还真是说不通,“姨母,你说吧,我觉得我这会应该知道真相了。”
柳夫人点点头,牵起楚凝曦的右手露出她手臂上的那个梅花印记,悠悠道:“这个印记只有我们家族独有,所以当我看到你手腕上的这个印记时也就更加确定了,又见你眉宇间实在有几分与我的姐姐相似,这下更加确定。”
楚凝曦听着也摸上了自己手臂上那朵梅花印记,耳旁是柳夫人的话语,“这个印记只有我们母族的女子才能生出来,而现在母族中的女子除了姐姐已经离去外,也就只剩下了我,但我现在并没有孩子。”
柳夫人说着又露出自己手臂上那朵梅花印记,与楚凝曦那朵不同的是,柳夫人手上的这朵更加鲜艳,而楚凝曦那朵则更像是没有完全绽放。
“正因为这朵梅花印记,是以,我们母族的女子注定要遭受许多苦难,想必曦曦你也知道了这也是一种毒吧?”
楚凝曦愣住,这事情不假,她第一次知道这是毒的时候还是母亲告诉她的,可也没有告诉她会有和解药,就只是说让她每日开心就行,可母亲终究还是瞒着她一些,一年中她总会有几日胸口感觉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每晚她都疼得呼吸不上来,那种濒临绝望的感觉,她不是没有害怕过,可每次询问太医都是于事无补。
正因为如此,她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人,所以那次魏蠡带着她去瞧杜夫的时候,她也是一脸胆战心惊的生怕杜夫瞧出个什么端倪,她不想被人可怜而已。
“可是,姨母,这毒可有解药?为何这只有母族所有?”楚凝曦问出心中的疑惑。
柳夫人摇摇头,继续道:“这毒是千年寒冰山上开出的血梅而制作,这毒一开始就出现在我母亲的腹中,母亲是一直怀着我和姐姐的,是以早在腹中我们的毒就被人下了,父亲和母亲知道了也是无可奈何,母亲还曾一度想要自尽,但终究为了我们还是忍了下来。”
楚宁曦沉默不语,静静地聆听着,她也没想到平日看起来温柔体贴的母妃童年过得也是这么不好。
“这下毒之人至今也找不到,我们母家本来就是远离是非的清贵世家,母亲更是魏国的落难公主,幸得父亲相救,二人也再次相守终生,可好景不长终究还是让魏国的国主知道了,国主大怒,派人一定要把母亲给带回去,那时候父亲和母亲就一起躲躲藏藏,可终究肚子里还怀着我们,父亲于心不忍,他愿意主动拦下我们,即便是去魏国当牛做马也只想陪在母亲身侧。”柳夫人说着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楚凝曦知道这肯定是涉及到了姨母的伤心事情,给她拿来手帕帮她擦着眼角的眼泪,想要劝她还是先别说了,却又听见她缓缓开口说出。
“最终魏国国主也是同意了,还让母亲成功生下了我们,楚国和魏国本就是边境国,互看不顺眼,魏国国主自然也是百般刁难父亲,每日都是让他打扫马窖,曾经清冷高贵的公子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母亲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再次和父亲一起商量着出逃,最后他们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最后,母妃因为刚生下我们就太过劳累,还每日东躲西藏的就这样身体恢复的也不是很好,又患上难民中的流感,终究还是撒手人寰离我们而去……”柳夫人到底是没忍住,放声大哭。
楚凝曦忙安慰,“姨母,你……”她这会也是在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语,毕竟谁还没有几件伤心事情呢?可一想到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缘能够见到的祖母,让她在心中都不免长叹一声。
有个时候人还真是会羡慕别人所拥有的,就拿她来举个例子,她就羡慕那些寻常百姓能够常伴在自己的亲朋好友身侧,虽然日子可能过得清贫一点,但比她这个空有富贵头衔而很少有依靠的“早逝公主”好多了。
楚凝曦把自己的肩膀凑近了些,拍着柳夫人的后背柔声道:“姨母,你要是很伤心就靠在曦曦的肩膀上大哭吧,哭出来总会好受一些,不要自己一个人偷偷憋着心里啊!”
柳夫人被她这样一安慰,立马就不想哭了她吸了吸自己红彤彤的鼻子,别扭头道:“曦曦,你放心,你姨母可没这么脆弱。”
楚凝曦面上带着我都懂但是看破不说破的笑容对着她点点头,表示她也知道了,柳夫人破涕为笑,又继续道:“母亲是生下我们一年之后离去的,从那以后父亲好像就开始消瘦了许多,他曾和我说,他也好几次都想追随母亲而去,但到底还是想着我们连走路的学不会,终究还是为了我们留了下来,可他也只是把我们放到一个他好友那里。”
“他的那位好友最喜欢研究药理,见我和我姐姐对药里的罐罐爱不释手的,于是萌生出了收我和姐姐为义女继承他衣钵的想法,最后父亲也同样的L了,当我和我姐姐五岁时,我们已经会辨别那些简单的药材,再学几年,我和姐姐之间的差别愈发显著。”
这让楚凝曦不禁好奇,怎么以前就没有瞧出来母妃居然还会看病呢?她再仔细想想好像记忆里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循的,比如父皇总会头疼,但是熏了母妃的熏香就不会了,就连父皇那本来受伤的左腿好像也是在母妃的照料下逐渐好转。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这些都是让人难以发现的,她觉得要是自己没有听姨母说起,她可能也很难会想到这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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