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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呢?这口气她也咽不下,但又不得不咽下去,只要一想到这国公府上的权贵势力和自己女儿以后的荣华富贵幸福生活相关,那这口气她就一定要憋在肚子里。可越是这样等下去,齐柔就更加受不了,她决定好了,要么现在就进那王府,要么立马就走人,她拉起刘夫人的衣袖委屈道:“母亲,要不我们就走吧,这样待下去那国公夫人也不会见我们了,不然也不可能让我们等上这么久,这样被拒之门外比那大街上行乞的乞丐还叫人笑话!”
这话是真的,她齐柔不论是身份地位样貌何曾受到过这样的无礼待遇,平日都是那些京城小姐才女上赶着巴结她,要是被人这样羞辱被拒之门外的事情一传出去,那么她在京圈中的名声可就让人好生笑话了。
刘夫人也是愈发不耐,但现在她要比柔儿更沉得住气一些,她继续换上她一贯的笑容,对着那门口的侍卫道:“可否再去禀报一声国公夫人,若是她还没有忙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聚。”
门口的侍卫也是一头雾水,但看这两人的穿衣打扮一看就非寻常人家,正打算要去禀报的时候,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又跑了过来。
看清来人,不就是一直给齐柔他们报信的那一个么?
小厮立马向刘夫人和齐柔拱手,语气恭敬道:“夫人,小姐久等了,国公夫人现在已经在正厅等候二位了,二位这就随奴才进去吧。”
齐柔心中更气,敢情这国公夫人可真是会折腾人的,该不会是早就派着人在暗处监视着她们,让她们等上一等到不耐烦了这才肯见她们了?
“呵,还去什么,我看啊一开始就没打算见我们,现在这样装什么好心!”齐柔咬牙切齿道。
刘夫人给了她一记眼神,最终,齐柔继续不情不愿地跟在刘夫人的身后,来到了正厅。
一进屋,国公夫人爽朗笑出声,笑得亲切拉住刘夫人的手,“到底是我疏忽了,不曾迎接远客,想必礼部尚书的刘夫人不会怪我吧?”
这动作看似什么许久不见的姐姐拉着妹妹嘘寒问暖,语气却无半分愧疚之意,齐柔也回讽刺道:“哪敢怪罪国公夫人啊,夫人忙,我们都懂!”
国公夫人这才注意到齐柔,看她那模样也是不满,她轻笑一声,“我还当是谁这样无礼了,原来是令千金啊,只不过千金为何带着面纱呢?噢,本夫人知道了,肯定是千金这绝色容颜不肯叫旁人瞧去。”
齐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对着国公夫人更加是没有什么好感了,这人肯定一看就知道她的弱处,这逮着她的容貌做文章呢!
刘夫人也没想到,她这都还没有开口,两人就这样针锋相对起来,她赶紧打了一个圆场道:“国公夫人还真是好眼力,但我这闺女也属实娇纵了一些,刚刚也不免言语上触怒了国公夫人,到底还是小时候我们家对她太宠了,还望国公夫人不要和小孩家计较才是。”
国公夫人拉着刘夫人的手坐下,微笑道:“这是哪里的话,令千金这样的性子也属实不多了,倒成了一种罕见,到底是年轻人不懂事还真好啊!”
这话中有话,明显的深意齐柔和刘夫人又怎会不知,这是在故意敲打她们。
齐柔还想要回怼回去,却被自家母亲用眼神示意,让她不要再胡来,她这才把心中的怒火硬生生地给逼了下去。
刘夫人见场面不会再次相对起来,这才敞开话题说明她的来意,“想必夫人也知道我们来是为何,不知夫人言下之意是如何?”
国公夫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齐柔,眼中满是嫌弃,还真当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宅妇呢?
她这女儿这名声在外面臭得满天飞,她又怎么可能把她家安平给这胡闹丫头绑在一起?她家安平生的显贵要娶就要娶那种书香门第的贵府小姐,而不是眼前这个蛮横无理的野丫头。
国公夫人脸上这表情虽然刻意隐藏得很好,但到底还是被齐柔注意到了,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她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委屈被人这样像是打量货物一样来看她值不值钱,纵使她现在心中很气也只能紧紧握住她衣袖,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感不断提醒着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这是在别人家的地盘!
刘夫人见国公夫人好像走神了,她心中也是不满,都是女人谁不知道她这点小心思啊!经历了这一遭,她也深刻意识到要是她家柔儿真的嫁进来,别说没人护着她了,没被这个国公夫人恶毒婆婆给针对就不错了,但还是提醒道:“不知国公夫人觉得我家柔儿与贵公子怎么样?”
国公夫人皱眉,正要说话时,一道脚步声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三人同时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身穿白衣的少年缓缓走近,而那个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却是小厮发出来的。
小厮立马对着国公夫人下跪道:“夫人,是属下失职,夫人明明叮嘱过现在见客不能让人打扰,可属下……拦不住公子。”
被唤作公子的那人也是对着国公夫人一跪,“母亲,此事是孩儿的错,还请母亲不要怪罪旁人。”
就这样另在场的三个女人都不禁改观,国公夫人是一脸骄傲地看着自家儿子,看吧,这礼仪可是刻在骨子里的,想着又嫌弃的瞥了一眼齐柔,可不像某个野丫头似的,这样想着就更加不愿把那野丫头和她家平儿放在一起了。
而刘夫人却是觉得,没想到这当娘的是这样的无礼的性子,这儿子倒是一个另类,从这么简单的一个小事上就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要是他以后真心待柔儿,那她也就无憾了。
可这人在齐柔眼中却是觉得莫名的虚伪,齐柔也知道自己这一感觉来得莫名其妙的,人家明面上也不是这样啊,可直觉却是怪怪的。
国公夫人见到自己儿子还跪在地上,连忙站起身把他扶起来,“傻孩子,母亲难道还会责罚你不成?”
王安平摇头失笑,又不禁意见瞥到站在角落里的齐柔,他先是向刘夫人行礼,这才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国公夫人也有些诧异,他家平儿何时会这样主动去问别家女子芳名,刘夫人却是欢喜,把齐柔轻轻拉到自己身边,笑道:“想必这位就是王公子了吧,果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位是我家柔儿,姓齐名柔。”
齐柔被刘夫人悄悄推了一把,这才行礼道:“王公子好。”
王安平眼珠子滴溜一转,也拱手道:“原来是齐姑娘,真是幸会。”
王安平这个人在京城也算是一股清流他是从来不会参加诗词歌赋,反而倒是格外喜欢寄情山水,齐柔也是偶尔会听其他小姐谈起,这王安平空有一副好相貌,可却是像个木头一样在情事上不开窍。
知道见到真人,齐柔却是觉得这人好像并无外界所说的那样,不过外界的谈论终究是经过他人之口,是真是假也只有自己去发现。
国公夫人见着情势好像逐渐发展得不对,完全偏离了她心中的设想啊!她家平儿怎么会对一个臭名远扬的丫头这样温柔细语,她不敢再往深处想,出言打断道:“平儿,你现在不应该在你父亲那下棋吗?怎的突然跑到这来,还这样急急忙忙的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王安平刚一直盯着齐柔的脸打量,这会听到自家母亲在唤自己,这才回过神来,“噢,母亲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是父亲他累了先去书房休息会,我这会闲的没事就来给母亲问安。”
刚刚差点跑断腿的小厮心中可是一百个不信啊!公子这番说辞怎么和他那急匆匆的反应不一样了?他那会还在那摸鱼上岗呢,就看见公子急匆匆的就要往里走,就算是他再怎么拦也拦不住啊!他也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没想到公子居然这样说。
国公夫人心头微震,见自家平儿这会又像是丢了魂一眼,那眼珠子就差长在那个野丫头身上了,这让她心中不由恼火,但面对自己孩子,到底还是收敛了一些。
“既然这样,母亲这也有点事要谈,平儿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外头转转吧。”
此话一出,刘夫人的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要是之前她还抱着好好对这国公夫人毕恭毕敬的份上对她和颜悦色的,即便她是如此的蹬鼻子上脸,纵使她心中再多的气但为了柔儿以后的荣华富贵都忍了。
但这也是要有一个度的,比如明明一开始在帖子中就说好,让两家孩子见一见面,混个眼缘,没想到这国公夫人从她们一开始就百般刁难,这会子好不容易等到这公子出现,却是要把她家宝贝孩儿给打发走。
这态度显而易见,刘夫人冷哼一声,心中满是不屑,怎的就她家孩儿宝贵,自己家的千金就可以被她这样贬低吗?
“国公夫人,与人相交呢最重要的是真诚,真心难得,既然国公夫人如此不愿,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我也不会强求,这就带着我家柔儿离去。”
刘夫人一说完这话,就牵起齐柔的手,还真就这样走了,齐柔听到这话更是求之不得,她感觉自从这个王公子来了以后,这视线就一直盯在她的脸上,这让她很是不适,巴不得自家母亲带着自己走快一些。
国公夫人知道这会也是真的把人家给得罪了,可这点小事对于她而言也懒得在乎,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的夫人,还敢对她翻脸不成?
这会,又是笑容和蔼地看着王安平,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王安平急急忙忙向她道别,直接往两人刚刚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国公夫人气得,把桌上的茶具一把推下,地上顿时发出哗啦哗啦瓷器落地的碰的声,小厮吓得立马下跪,不敢再去看国公夫人现在是何脸色,不一会,只听见国公夫人咬牙切齿道:“你们都给我盯着暗处,把那狐媚子的任何动向都要随时给我汇报!”
小厮立马起身追了过去,这时偌大的正厅只留下国公夫人一个人,她莫名感到有些头疼,微微扶着额头,眼前的丫鬟见了赶紧去扶住她,关心道:“夫人,可又是头疼发作了?”
国公夫人自从生下王安平之后,身子没有恢复得好,就去料理府上的家务,这就落下了很严重的头疾,小时候她的好女儿知道她这病的缘由之后,更是一脸心疼眼睛湿漉漉的,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举着手他的右手发誓道以后都不会惹自己不开心。
可现在,国公夫人终究还是觉得儿大不由娘,自家孩儿看那野丫头的眼神她又怎么看不出一丝端倪,要是那野丫头行为举止有些大家闺范那才好,可他看上的那个野丫头臭名远扬,既没有才也没有德,这叫她当母亲得如何看得顺眼!
只求现在只是平儿的一时兴起,对那野丫头感到点好奇而已,可千万不要给那丫头娶回家才好。
齐柔刚要上马车时,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打了一个喷嚏,刘夫人着急摸着她的额头问道:“柔儿,怎的了?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齐柔摇摇头,“母亲,孩儿没事好着呢,俗话说啊!一骂二想三感冒,我这打一个喷嚏说不定是有人在骂我呢!”
刘夫人忍俊不禁,心疼地摸了摸齐柔的发梢,今日她家柔儿跟着她出来的确遭人白眼不少,“哪有,我家柔儿长得这么貌美,依母亲看呀,更觉得是一想二骂三感冒这个说法靠谱,你这一个喷嚏指不定是有人在想你呢!”
说到想,齐柔不禁回想起今早刚离开府上的时候,严壮也来送她了,可那表情却是臭臭的,搞得齐柔还以为自己欠了他银子呢!
当然,心中也是有另外一个猜测,该不会那木头知道她这次的意图,吃醋了吧?再联想到他那表情,齐柔忍不住笑了一下。
刘夫人见她家柔儿是这反应,不会吧,难道真的被自己给说对了?还想再问下,后面就传来呼喊声。
“齐姑娘,齐姑娘,您的簪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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