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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点点头,一脸心疼的把楚凝曦抱在怀里,语气温柔道:“孩子,这段时间你受苦了……”现在只要一想到她的小外甥女居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她现在还是会下意识的后怕,要是昨日她没有赶到,那她都不敢相信姐姐世上的骨肉现在会怎么样。
因此柳夫人心中除了开心之外,更多的是不安,她怜惜地摸了摸楚凝曦的发梢,看来她得好好保护小外甥女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楚凝曦还不知该如何反应,可是看着眼前这位夫人抱着她哭成这样伤心,她终究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我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能蹦能跳的。”
楚凝曦生怕她不相信,就要掩饰一遍给她看,就被柳夫人立马给拉住,只见柳夫人无奈摇头道:“你呀,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
这满是宠溺的话语,听起来就像是长辈对自家小孩的宠爱,可楚凝曦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不禁问道:“夫人……”刚要往下说,就对上柳夫人微微皱眉的目光。
楚凝曦立马机灵起来,改口道:“小姨,你是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可我小时候真的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
楚凝曦这话一说出,就见柳夫人一脸伤心的表情,她这才意识到她自己说错话了,也是,这人要是真的是她小姨,听到她自己这样说又怎么能不会伤心呢。
她就算真的没有印象,也可能是小时候真忘记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楚凝曦正想要开口说她本是无意的。
柳夫人直接站起身,楚凝曦觉得这会她还真是完了,这才刚刚认亲,就给人家气走了。
忍不住在心中骂这么没有良心的自己,楚凝曦啊楚凝曦,你可多动点脑子,少说点话吧!
柳夫人转身去了偏房,不一会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就出现在她的手上,她把小盒子放到楚凝曦手中。
楚凝曦觉得莫名,开口问道:“这是?”
柳夫人微微点头,“你把这个盒子打开就知道了。”
黑色小盒子没有落锁,想必刚刚被柳夫人早就开了锁,楚凝曦就轻轻掀开盒盖,以为里面会是什么珍珠首饰毕竟看着黑色小盒子都是这么精致。
没想到,还真是让楚凝曦没想到居然是一沓厚厚的书信,看那样子不是一张,而是一打,最上面的那一封书信虽然也已经开始泛黄了,留下来岁月的痕迹,但到底还是被主人保护得很好,而且再仔细看些,就能看出主人应该每日都会看上好几次。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因为楚凝曦注意到那个信封口都已经开得都有折痕了。
楚凝曦又看了眼柳夫人,得到她的点头后,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看了起来。
一打开里面的字迹,不就是她母妃经常写的簪花体吗?小时候她还特别羡慕母妃能够写出这样漂亮的字,她也想要,母妃就带着她学,终于学了白日到有点相似了,总起码不是她之前那种狗爬字让人不忍直视。
一打开就是见字如晤,只见舒颜这短短的八个字就让她不禁想起母妃对她的温柔教导,眼眶一下就被泪水积满模糊了视线,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内心平静一些细细地认真看了下去。
看完一封又一封,不知不觉地把小盒子里的信都看完了,她这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母妃也是这样地爱她。
母妃虽然平日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她也会为自己伤心难受,她也会因为自己有时候疏远她感到委屈,一想到待她视若珍宝的母妃最终却是个那样的结局,落得一个惨死冷宫的下场,她心中怎么不难受,但更多的也是恨!
她恨自己太过于软弱了,要是她能够再强大一点,也许就能够护住母妃了,终究还是她的错啊!
楚凝曦抱着那几封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跪在地上不断地哭诉道:“呜呜母妃……曦儿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是不是嫌弃曦儿没用。”
“为什么你一次都不肯来到曦儿的梦里,看看曦儿,骂骂曦儿也好。”
柳夫人也是一脸心疼,蹲下身与楚凝曦齐平,把她的头轻轻地往自己的肩膀上靠,安慰道:“曦曦,小姨在,你放心小姨一定会待姐姐好好保护你的。”
楚凝曦回抱住她,在她的怀中哭得不能自己“小姨……”
齐柔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每晚也会被那梦魇给吓住,但她确实不敢再伸张,毕竟现在楚凝曦的事情还没有下落,就连齐柔都不确定楚凝曦到底有没有死,她心中一阵后怕,连刘夫人好几次提醒她都没注意到。
最终,刘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轻地捏了一下齐柔的手掌,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柔儿,马上就要见人了,可不要失了礼数。”
齐柔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这会是要陪着母亲去拜访那王国公家中的王公子,就在今早,母亲就一脸欣喜跑过来告诉她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的,她一听到母亲的用意居然是想把她与那王公子结亲她就莫名地想抗拒。
这要是在以前,她可不会这样,但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会觉得莫名的别扭,齐柔为此还找了好几个理由,比如她现在相貌丑陋,她以前的名声不好配不上人家贵公子。
哪成想母亲笑得更加欢喜了,说她现在还知道考虑这些了,觉得她肯定是对这件事上心了,更是一脸担保的向她保证,现在只要她人去了就行,剩下的不要管那么多,只要当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姐就行。
还说她这脸上也只是暂时这样,现在先给她带了一个面纱就让她的丫鬟好好的为她打扮一番就跟着母亲坐上马车,在赶去王府的路上。
齐柔为此差点就要惊掉下巴了,母亲不是一向最喜欢她的么?怎么这会偏要急着把她给嫁出去了?
偷偷掀开车帘看这外面的景色好像快到了,她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句,母亲这动作可真是迅速啊!
见找理由不行,齐柔又抱着刘夫人的手臂,开始对她撒娇道:“母亲……您为什么现在要急着把柔儿给嫁出去呀,柔儿还想在你膝下好好尽孝心呢!”
刘夫人摇摇头,这么多年了,还看不出她家女儿这点小心思吗?她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齐柔的脑门,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却充满着宠溺。
“你呀,母亲也想啊,可你小时候顽皮一些还好,现在居然闯了这么大的祸,到时候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母妃想保都保不住你了。”
齐柔眨眨眼睛,她一下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了,除了她这不小心失手杀人的事,还有什么是能够让母亲头疼的呢,但现在她故作不懂,一脸委屈继续道:“可要是母亲都不能保住柔儿了,又怎么敢保证那柔儿以后的夫君会这么护着柔儿呢?更何况现在的男子都是这样薄情寡义,要是知道柔儿这点事情没当众给柔儿休书一封那就已经算是好的了。”
刘夫人也微微愣住,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既然与她骨肉相连的女儿她都护不住,给不了她完整安稳无忧的幸福生活,但又怎么敢保证一个没有血缘羁绊也就相处几年的陌生男子会护着柔儿呢?
齐柔见母亲也愣住了,继续开始洗脑,“就是啊,母亲你想,就算今日柔儿能够和那夫君举案齐眉,保不准明日就提刀相见了。”说着,用手臂轻轻碰撞了一下刘夫人,“你也知道柔儿是个什么性子,这眼睛里可是最容不得沙子了,要是那夫君敢移情,柔儿可能真的要翻脸了。”
刘夫人赞成的点点头,正是因为柔儿这样的性子,她可不就是得好好找一个靠谱一点的能够管住她的么,到底还是她小时候对柔儿太过于溺爱了,现在就算是想要管也管不住了,她心中叹了口气,那还不如让柔儿自己多去磨炼磨炼,好好成长。
她这表情在齐柔眼中就是觉得母亲肯定是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妥协了,她则继续道:“所以说啊,母亲,我们现在趁着还没到人家家门口,那就赶快换个方向回去吧,噢,这会先不回去也成,这京城新开了一家衣铺店,我听说啊那里面的衣料可是从南下商人运过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挑挑,母亲你也做一身好看的衣裳。”
说着,就打算先斩后奏,正要去唤外面的马夫叫他立马掉头,却被刘夫人拉住,“柔儿,快坐下!”
齐柔一听这话,就知道已经是没有希望了,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回到原地瘫坐着。
刘夫人叹了一口气,开始语重心长地说教,“柔儿,母亲知道你现在这会肯定觉得你自己还小,还没有好好玩够是不是?”
齐柔点点头,继续生无可恋地坐着。
刘夫人把她扶正,给她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发鬓,把她的面纱也戴得更加严实一些,这才道:“母亲知道你的难处,可你也想想母亲的难处,母亲到底是护不住你一辈子的,要是……要是以后母亲有一个三长两短,那以后谁能照顾我的柔儿啊……”说着,就快要哭出来。
这会换成是齐柔慌了,立马安慰道:“母亲,母亲,你别哭啊!”
她跋扈嚣张但也知道这只是在母亲能够给她撑腰的前提下,以前还有兄长可以给她撑腰,可后来终究是变了,母亲说的话也并无道理,可是她现在还是跨不出心中的那一道坎。
刘夫人翘起个兰花指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还没流下来的眼泪,“你也知道,你父亲现在是靠不住的,要是你再乖一些她可能还会认真给你选一个好夫婿,可你现在越长越叛逆还处处和他作对,他心中到底也是气的,当然他还是会宠爱你的,但要是巨大的利益一出现,母亲就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真的狠心把你嫁出去,我可不想让我的女儿去当个政治的牺牲品。”
“母亲……我……”齐柔这会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母亲居然能够为她考虑到这么多,而她还在因为自己的小性子一直不理解她。
“而你兄长呢,也早就变了,他终究还是要以他自己的小家为重,到时候只要我撒手人寰了……”刘夫人摸着齐柔的脸庞,伤心道:“就没有人能够护住我的柔儿了……所以,柔儿你现在能够明白母亲对你的一番良苦用心吗?不求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求你余生平安喜乐无忧,这就是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齐柔流下泪来,不断点头哽咽道:“母亲,柔儿知道了,柔儿不会再让母亲伤心的,只要母亲看中的人,柔儿就嫁,柔儿不想让母亲为难。”
刘夫人把她抱住不断拍着她的后背,“好孩子,不愧是母亲的柔儿……”
母女俩就这样在马车上闲聊了一会,马车一听,就知道这会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齐柔跟在刘夫人身后,也踏入了王府的家门。
这边,国公夫人听到下人的来报,不屑一笑,继续修剪面前的牡丹花,对着下人吩咐道:“急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人好生等着。”
小厮得了吩咐,立马马不停蹄地跑过去传话,齐柔一听,气得不轻,嘴里不满道:“这国公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好歹我们也是礼部尚书的家眷,就这么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吗?”
齐柔对着那报信的小厮凶着,刘夫人轻声呵斥,“柔儿!”
对上自家母亲责备的目光,齐柔这才满心不甘的回到她的身后,刘夫人则是换了一个和气的语气让那消息继续传话,“既然国公夫人现在还有事,我们也不急,等上一等也无妨。”
小厮擦着额头上那点虚汗,又立马报信去了,这还真是主子之间明争暗斗,他这个传话的也会遭殃啊!
齐柔不满跺脚,“母亲!你何时这样屈尊降贵过?我看那国公夫人想必也是不怎么待见我们,不然怎么会找个这么牵强的理由就让我们在这外头候着呢?难道偌大的国公府连一口茶水都舍不得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喝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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