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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蠡大声喊出,手上的青筋爆出,他感觉自己现在半个身子都已经要掉下去了,还被插了刀子,小人在身侧,更是有点毫无反抗之力。可纵使他握住得再紧,也挡不住楚凝曦想要放手的决心,楚凝曦看着他通红还带着血丝的双眼,声音也不自觉哽咽,她不能够再连累他了。
“对不起……”说完,手指一点一点的挣脱,也不靠自己的力气支撑着身子了,直接向后倒去。
耳边是急速下降传来哗哗的风声,她觉得吵极了,却还是听到了那个一直叫她楚呆瓜的人,在那撕心裂肺地喊她。
她缓缓闭上眼睛,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若是这样的结局她也无悔,只不过她心中还是有许多遗憾。
可她还没有见到她的皇兄呢,还有在皇宫不知何样的父皇,还有她有些舍不得在这里相处的每一个人,更是舍不得那个魏蠡啊。
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睫毛,她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只能让自己的身子无情地下坠。
一朵粉白色的花也随之飘下,静静落在她的手上。
一旁的黑衣面具男子看这场面也有些震惊了,这一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但虽然是没想到,反正死一个人也是死,死两个也是死。
想起主人誓死吩咐他半天的事情,他眼睛狠毒看向还在匍匐在悬崖边痛苦的魏蠡,当下拿起把短刀,就要往他的脖子上插去。
说时迟那时快,魏辛博立马飞身过去,一脚把他给踹翻,黑衣面具男子半跪在地上,硬生生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魏辛博赶紧把浑身是血的魏蠡扶起来,眼中的担心不言而喻,“大哥,先回去疗伤。”
身边人没有任何动静,身子更是冷得吓人,魏辛博更加慌了神,想起了好像楚姑娘是和他大哥一起来的,可如今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他试探性地问了句,“大哥,楚姑娘呢?”
看着这周围都是悬崖峭壁,他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想,身边人果真有了点反应像是失了魂一般,嘴里开始不断重复,“楚呆瓜,楚凝曦!”
蓦地,一下就跑到还在地上跪着的黑衣男子面前,把他直接拖走,半个身子把他往悬崖边上压下。
黑衣男子顿时慌了神,自己除了腰以下,腰以上半个身子都是被人悬在空中,他都不用往底地下看就知道底下能有多高,一颗巨大石块掉下去都不会传来回响。
立马求饶道:“好汉饶命啊!我也是替人办事,那姑娘我也并非本意啊!”
魏蠡没说话,眼中的神色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眼睛里没有一点星光,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一般,看得让人心慌不已。
看这架势,魏辛博也大概明白了,看来楚姑娘真的是遭遇不测了……不然他大哥也不会这么疯,他看着大哥渐渐要把人往下退。
走过去略微阻止,“大哥,先把人留下吧,总要明白是谁派来的人。”又看了一下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知道希望有些渺茫,但还是说出来,“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先把人找到要紧!”
听到这魏蠡愣了一下,理智也渐渐回了神,黑衣面具男子见这副样子,自己好像还有点救,也立马求饶,“好汉,你先绕过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我一定如实招来!”
“好啊。”魏蠡答应得爽快,立马笑出声,“那你说,到底是谁派你过来的?”
黑衣面具男子现在还哪管什么上司不上司的,嘴上说得好听,拿钱给那人卖命,可真的到了接近死亡的时刻,他还真的是怕了,更何况现在他还有一丝生存的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反正他也没算违背诺言。
他已经害死了一个了,再怎样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没有丝毫犹豫,把他是受谁指使的,那人的目的是什么都如实招来,甚至还添油加醋般地说出买主是多么的狠他,他自己又是多么无辜,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他来养。
魏蠡听完后笑出声,冷声道:“马大壮!”这声音犹如冰冷的毒蛇发出吐信子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黑衣面具男子立马点头,“对对对,就是他,他一开始的机会是让我把你杀了,那个姑娘就给他带回去。”
“是吗?”魏蠡的眼神一下就想带着毒一般吓的黑衣面具男子不断点头,听到自己头上冷峻的男子突然一笑。
他以为自己性命算是保住了,悄悄松了一口气,哪成想他这句“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用?”没有任何温度的话响起,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他拿着把短刀插在胸口,一脚给踹了下去。
悬崖发出一声惨叫,没过几秒一下就没了动静,魏蠡浑身都是血,有他自己的,还有那小人的,自己心中也是一顿烦躁,内心的狠意像是还没有发泄出来,整个人重重喘着粗气,现在这幅样子和在鬼门关走了一遍的人有什么区别。
魏辛博还是第一次见大哥这样,怕大哥太过动怒,赶紧道:“大哥,你现在先回去疗伤吧,我会派人来寻楚姑娘的。”
“不要紧,我亲自去找。”魏蠡直接一口回绝,或许是刚刚见过自家大哥杀气腾腾的样子,现在魏辛博还是有点怕,他以前早就知道,他大哥其实特别爱嗜血。
好几次和人起争执,都是对别人直接抡起拳头就干,不是他把别人揍得鼻青脸肿,就是他自己被好几个人围着打得半死不活,他本以为大哥会怕了,没想到大哥越打越兴奋,直到给人打出血他才会停下,眼睛里却涌现出满满的得意之色。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大哥的这一面,他也有些怕,怕他要是不听话就会被看起来不怒自威的大哥给杀了,后来大哥给他讲出了缘故,他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病。
这种病会不断刺激着人的头脑,摧毁人最基本的理智,像是一个不断不要命捕捉猎物的猛兽,直到把对方咬死才会停下手来,他也从前试着给大哥找到救治偏方,可还是一无所获。
看着大哥逐渐远去的背影,他也才醒悟过来,好像自从楚姑娘来了之后,大哥就很少会发这样的病,人的脾性也变了很多,不得不说,看来楚姑娘是他大哥的定心药啊。
他也顾不得想太多,迈上脚步,对着那早已经远去的背影开始大喊,“大哥,等着俺,俺来和你一起找。”
魏蠡和楚凝曦出来时也已经是子时了,魏辛博跟着魏蠡在悬崖底下,沿着这片山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点啥。
悬崖底下是一个平坦的小溪,里面没有任何腐烂的尸体,反而异常的清澈见底,在往下是一个巨大的瀑布,水从高处落下,急流湍急的水拍打在石子上,产生巨大的白色浪花,其余边上都是些灌木丛和空无的荒地。
两人从黑夜找到日出时,都没有寻到半分踪迹,看着自家大哥一脸坚持不懈的样子,脸上丝毫也瞧不出半分疲惫的神情,只有那双红得发血的眸子看得就瘆人。
终于不忍说出,“大哥,我们也已经在尽力在找了,可……还是找不到楚姑娘任何踪迹,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要不我们先回去把伤养好,我们再来。”
魏蠡看着小溪中欢愉游来游去的鱼儿,摇了摇头,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沧桑,“现在要是找不到,过几天还能找到个什么?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相信楚呆瓜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要早点找到她!”
说着像是又被重新打上了鸡血般,更加用心卖力的寻找,那人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地方的模样,就差直接跳到瀑布中去寻人了,还好魏辛博说出离谱却又让人信得过的理由,才作罢。
终于,两人找到午时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点踪迹,是一个镯子,魏辛博把此物递给魏蠡,他知道这个镯子对他大哥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从前就见过大哥亲自为楚姑娘做的一个防身武器就是这个,看起来精致却暗藏杀人利器的镯子。
魏蠡颤抖拿过,心里还是不相信,觉得这镯子都能找到,那楚呆瓜一定就在这附近!
想到此,脚步更快了些,可突然头一晕,长久的不停歇,也未从进一口吃食,更何况身上有好几处早就已经血流不止的伤口,就算是神仙这样,也很难不倒下,更何况他还是肉体凡人。
身子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变得摇摇晃晃,视线也渐渐模糊,最终还是扛不住身体的极限,重重地倒在地上。
魏辛博着急赶过来,把镯子也带上,就把人背了回去。
二丫原本还在院子里无聊地逗着黑猫,看着魏辛博的房门渐渐发愁,索性撑着一个脑袋在想,昨天辛博哥哥不是答应了他,一大早就要带她回去见阿翁的么?
怎么现在都过来午时了,他的房门还是没有半分动静,起初她等的有些急,去敲了敲房门,里面却没有半分声响她觉得可能是昨晚他累着了,所以也没在打扰。
可现在时间过得越久,她等的也逐渐不耐烦,心里有一个不好的念头产生,不会辛博哥哥遇到什么不测了吧!
想到此,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从桌上站起,就要往那房门处跑,一道着急又不失温和的声音响起,“二丫,快来。”
二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小脸立马转过身,下一秒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担心地走过去,看着为魏辛博身上背着受了重伤的魏蠡,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她害怕担心,见魏辛博现在这个样子也很是狼狈不堪,心里更加疑惑。
“眼下先解释不了这么多,你先去把阿翁找来,大哥这身伤可不能再拖着了。”魏辛博快步走进房间,把魏蠡放在床上。
二丫懵的点着头,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眼下确实救人要紧,正要跑出去时,魏杜虎突然跑进来,“我去吧,二丫你就在这里待着。”
魏辛博表情明显的一愣,二丫有些着急,道:“算了还是我去吧,我更加清楚我阿翁在哪些地方。”
魏杜虎像是个固执的小孩一样,直接把手搭在门上,拦住二丫的去路,“不行,还是我去,你一个女孩子家的独自回去太危险了,更何况这路途还远。”
二丫顾不得了那么多,“那这样,我们一起去,这样效率还高一些。”
魏辛博听她这么说,眸子一下就暗淡了些,但很快又换上往日温和的模样,“那既然这样,你们先快去吧,这里有我在这照顾着,你们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二丫点头应答,临走前还有些不放心,叮嘱魏辛博道:“辛博哥哥先辛苦你了,再忙也记得要照顾好自己。”
看着他脸上也有不小的伤口,又快步走过去,把一瓶小药罐给他,“这个药膏很好用的,用的不会产生刺痛,也不会有异味,更不会留疤,辛博哥哥你往自己脸上好好涂上一些。”
为辛博握着自己手上这瓶暖暖的药膏,笑道:“好,你们也注意安全。”
二丫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魏杜虎起初还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现在终于有些好转了,向魏辛博点了点头,道:“三弟,你放心这一路上有我呢,我不会让她受伤的。”
魏辛博还是温和应了声,“谢谢二哥帮忙,麻烦二哥了。”
魏杜虎迈出门的脚一停,回头看向始终带着温和笑意的魏辛博,闷闷地说了句,“俺帮的本来就不是你。”
说完不理会魏辛博最后又是何神情,快步离去。
为辛博摇头笑了笑,他又何尝不知道他这二哥现在在想些什么呢?他这人憨厚老实,唯一的一点心思现在却用在他身上了,但每次想做什么的表情就差写在脸上了。
这样的二哥,他也是真的不想去伤害他啊!
一路上,二丫和魏辛博相顾无言,二丫是心里一直牵挂着家中的辛博哥哥,还在等着她回去呢,自然也没觉得这一路没什么不对劲,即使两人都没有说上任何话。
为杜虎却是想说又说不出,他这次出来也是有点私心的,就是想和好几日不搭理他的表情二丫说上句话,虽然心里还是担心大哥,可也好想和二丫说说话。
终于,他受不了两人这样沉默的模式,主动开口道:“我们上次一起走的时候还是我们第一次出去砍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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