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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刚刚醒来,精神实在是不好,同容母没说上几句话,便再次沉沉睡了过去。两人出来时,正好碰上了前来探视的阮薇薇等人。
“伯母,小词怎么样了?”
容母红着眼眶叹息一声:“医生刚刚检查过了,小词并没有什么大碍,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砚枭那孩子,我实在是担心,要是小词知道砚枭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她整个人都会垮掉的。”
提起贺砚枭大家都纷纷沉默了。
那天晚上,谢文庭把宋词救上来之后,没多久贺砚枭便自己游了上来,甚至还和宋词说了两句话,可才将两人送进医院,贺砚枭就被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原来阿肆开的那四枪,最后一枪是对准了贺砚枭的脑袋,更别说,那注射到贺砚枭身体里的毒品,当子弹从脑袋里取出时,医生当即也表示震惊。
最后一枪完全可以要了贺砚枭的命,可偏偏他心里有一股执念,硬生生让他给挺了下来。
手术虽然顺利完成,但能不能苏醒过来,就要看老天爷了。
阮薇薇哽咽道:“眼下这种情况还是先瞒着小词吧。”
“可又能瞒多久?”
“能瞒多久是多久。”阮薇薇搀扶着发虚的容母:“伯母,您知道小词的性子,她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相信她哪怕知道贺砚枭只有一丝醒来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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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宋词的身体逐渐恢复,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关于贺砚枭的事,大家有心瞒着她都是劝她先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
直到这天,容母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宋词听完之后不哭不闹,十分冷静地问容母:“砚枭,到底在哪?”
容母哽咽:“就在你的隔壁,有护工二十四小时看护着他,你放心。”
“我知道了。”宋词点点头,“舅妈,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容母有些担心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想过宋词会哭会闹甚至发疯,可偏偏眼前的人很安静,不哭不闹甚至想吃东西。
这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可她却知道,就像阮薇薇之前说过的那样,只要贺砚枭还有一丝醒过来的希望,宋词就绝对不会放弃。
接下来的几天,宋词都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对于贺砚枭几乎是不闻不问。
可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让自己好起来,这样才能照顾贺砚枭。
一个月后,在医生的评估下,宋词办理了出院手续。
而她出院之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隔壁病房,彼时护工正在为贺砚枭擦拭身体,她接过护工手里的帕子,淡定地说:“让我来吧。”
身后是紧跟而来的容母,苏玉洁,季暖暖和阮薇薇等人。
容母本想开口劝宋词歇着,却被阮薇薇出言制止,“伯母,随小词去吧。”
苏玉洁叹道:“是啊,这孩子性子倔,又那么爱砚枭,随她吧。”
护工出来时,苏玉洁轻声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林阿姨摇了摇头,表示不辛苦,转身又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人,担忧道:“贺太太刚刚说,以后她会照顾贺先生,季太太,贺太太一个人行吗?”
“行与不行的,反正我们都在。”苏玉洁轻声应着,随后将门轻轻地关上。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宋词一直压抑的感情,这才完全爆发出来。
天知道当她听说贺砚枭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时,她觉得整个天都塌了,无数个夜晚她甚至幻想过,若是贺砚枭真的不在了,她会毫不犹疑地随着丈夫一起离开。
可现在,她不能倒下,她的丈夫还需要自己。
贺砚枭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若是有一天他醒来看到自己如此狼狈,该有多难过。
等哭的够了,宋词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看着病床的人,哽咽出声:“砚枭,我会守着你,你也要守着我,我们曾经彼此答应过对方,要相伴到老,求你一定要醒过来。”
而安静的病房里回应宋词的只有仪器上冰冷的滴答声。
那天之后,除了回季家换衣服,宋词几乎都是守在贺砚枭身边寸步不离,她虽然有逼迫自己好好吃饭,可她整个人几乎肉眼可见地跨了一圈。
这天傍晚,盛澜清捧着花来到了医院探视贺砚枭。
彼时宋词才接完水回来,见盛澜清来了,微笑着上前打着招呼,“你这样大张旗鼓地来,就不怕狗仔拍到吗?”
盛澜清笑了笑,开着玩笑说:“就算狗仔真的拍到了什么,我相信他们也不敢发出去。”
宋词点头,上前接过盛澜清手里的花,“自己坐吧,我不招呼你了。”
盛澜清点点头,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宋词纤弱的背影,她没来由地觉得心疼,“你身体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还不错。”宋词将鲜花在花瓶里插好,转身在盛澜清对面的位置坐下,忽然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我听舅妈说,你怀孕了?”
盛澜清抬手抚摸着小腹,微微一笑:“嗯,已经有三个月了。”
“真好。”宋词微抿唇角,“听说那天表哥也伤得不轻,我都没时间去看看他。”
见宋词这副淡定的样子,盛澜清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不知怎得明明克制地很好的情绪,这一刻怎么也压抑不住,温柔地语气中染上浓浓的哭腔。
“宋词,你没有必要这样,你可以哭可以闹,但为什么要选择压抑自己的情绪,你这样会生病的,会扛不住的。”
“我为什么要哭呢?”宋词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砚枭还活着,至少老天爷还是很眷顾我们的,不是吗?”
盛澜清低头不知该说什么。
她从前真的想不通贺砚枭到底爱宋词什么。
可直到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
爱一个人从不需要理由,是茫茫人海中的惊鸿一瞥,是生死关头的不放弃,一切在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定数。
贺砚枭就是宋词。
宋词亦是贺砚枭。
“别哭了。”宋词抽了纸巾递过去,笑着安抚盛澜清:“等一下若是舅妈进来,见你哭成这样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盛澜清破涕为笑,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她才起身离开。
热闹的病房再次安静下来,宋词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的双眼逐渐滚烫。
贺砚枭昏迷之后,她就不喜欢热闹。
因为热闹过后的冷清,总是让人觉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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