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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闻檀从一个月前就精心计划的约会告白计划，终结于虞缭的一通电话。他熟门熟路进了杭家，还和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
靠近四合院房间的门时，空调冷气满溢而出，还有淡淡的红糖水味道。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嗓音，少了过往的活力，有些打蔫儿。
“妈妈，我真的不想喝——”
虞箬坐在沙发边，“可你这么痛。”
虞缭啪叽把脑袋埋进抱枕中，用肢体动作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从小在爱里长大的人，对着疼爱自己的人，撒娇早已信手拈来。
虞箬还要说什么，一抬眼，看到半开的门外，静静站着的男生。
她微微扬眉，干脆起身，“行，反正我给你煮过了，既然有人来陪你了，我就先去忙了。”
虞缭茫然抬头，看着裴闻檀推门进来。
男生穿着宽松短袖，身姿挺拔，气质矜贵，对待长辈向来尊重有礼。
他喊了声虞阿姨，又稳重道，“您去忙吧，我来照顾缭缭就好。”
虞箬笑眯眯点头，出去时，她顺手带上门，在门关的刹那缝隙间，余光扫到屋里。
原本一脸持重淡然的少年，已经上前几步，屈膝半蹲在沙发前，伸手的姿态格外小心翼翼。
门被彻底关严。
裴闻檀右膝抵着木地板，温热掌心贴上虞缭微白的侧脸，用指腹擦去她额角的轻微冷汗，拧眉问道，“很不舒服吗？”
虞缭唔了声，眼神微闪，“你怎么来了……”
“我听你刚刚电话里的语气不对，”裴闻檀解释，“给你发了消息，但是你没回我，我有点儿担心。”
虽然知道在杭家，虞缭怎么样都不可能出事。
“没事啦，就是这两天太放纵，吃了好多冰饮。”虞缭小声说着，有些心虚。
高考前一个月，她就被禁了冰饮和雪糕。
好不容易高考结束，虞缭就多吃了一点儿，结果没想到这次痛得有些厉害。
裴闻檀嗯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
是止痛的混悬液。
“我买的是对乙酰氨基酚的，听店员说混悬液起效更快，你要吃吗？”
“……”虞缭顿了顿，“我电话里也没说，你怎么知道……”
裴闻檀屈指蹭了下鼻尖，眼神低了低，轻声道，“我算了时间，猜到了。”
四目相对，虞缭先红了耳朵，哦了一声，又道，“我喝一点吧。”
裴闻檀拆开包装盒，对着说明书上的剂量，倒出适量的混悬液，递给虞缭。
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红糖水，“阿姨放太多生姜了。”
虞缭不喜欢生姜的味道。
裴闻檀想了想，温声哄道，“等会儿给你做个姜撞奶，好不好？像以前那样，只有一点点姜味。”
虞缭连连点头。
她喝完了药，乌瞳刚亮起一点儿，又愁眉苦脸盯着那杯满满的、还透着热气的红糖水。
也是她妈的一片心意。
虞缭正想着咬咬牙，眼一闭，多吞几口下去。
手指刚伸出，就被裴闻檀握住了。
男生侧头，“不想喝就别勉强了，等会儿喝了会更加难受。”
说着，他拿起那杯子，“我帮你喝。”
虞箬很少下厨，切出的姜片又大又厚，飘在水面上一层，翻涌开浓重的姜味。
底下的红糖又放得太多，甜腻腻的。
裴闻檀喝了一口，眉头都要打结了。
虞缭盯着他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迎上男生隔着雾气微垂的眸，小声道，“没事，你喝一口意思意思就行。”
裴闻檀嗯了声，又喝了两口，才将杯子放下。
虞缭眨了眨眼，眸底带着几分狡黠，“好喝吗？”
男生抬眸，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
“好不好喝，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尾音轻飘飘落下。
下一秒，裴闻檀的手抵在沙发边缘，上身前倾，短促在虞缭唇上亲了一下。
绯红薄唇还带着红糖水的润泽。
一触即离。
“……”
虞缭怔了下，看着那昳丽眉眼贴近又远离，下意识舔了下唇。
舌尖尝到了碰触后留在唇上的薄薄水雾。
带着红糖的甜腻与生姜的辛辣。
裴闻檀将她的问题又抛了回来，“好喝吗？”
——不太好喝。
虞缭的视线下移，落在男生的唇上，还没擦拭的唇仍泛着浅浅水光。
很薄，也很软。
她抱着靠枕的手指微微用力，指尖陷入柔软枕套，慢腾腾开口，“太快了，没尝到味道。”
混悬剂起效确实很快，虞缭这会儿已经不痛了，长睫撩起，目光飞快扫过男生发间微红的耳尖。
顶着脸颊绯色，强作淡定，轻声道，“我得再尝一尝，才能告诉你。”
“……”
裴闻檀轻滚喉结，哑声笑了下，“好，再尝一次。”
这一次，不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碰触。
唇瓣青涩的磕磕碰碰，偶尔齿尖撞到下唇，引得一声吸气。
裴闻檀半跪在沙发前，抬手捧住了虞缭的脸，长睫敛阖。
唇齿的用力，禁锢的手指，是在侵略占有。
可心甘情愿半跪倾身的姿势，又像是在贪婪渴求神明垂爱。
亲吻的动作从小心翼翼过渡到逐渐熟练。
等分开时，虞缭还有些气喘，指尖不知何时揪住了男生衣襟，乌瞳蒙着一层潋滟的水雾。
裴闻檀轻碰了碰她的眼尾，又靠近，郑而重之的在她眼尾落了一个吻。
“我本来，”他压低了声音，“准备了一个很郑重的告白环节。”
玫瑰、烟花、礼物，还有亲吻。
就算有些俗气，可裴闻檀还是想给她那样的仪式感。
男生蹙起眉，垂下眉眼，桃花眸有种幼犬般的湿漉，低声喃喃，“但我没忍住……宝宝，我真的好喜欢你。”
“想亲你。”
他靠近，吻了吻虞缭的唇角。
“想和你牵手。”
长指摩挲着，和虞缭的手指十指相扣。
“想一直抱着你，去哪儿都不放开。”
裴闻檀低声说，“宝宝，我好喜欢你。”
想留在夜空焰火之下的告白，终究难以自持，在这一刻袒露。
虞缭的耳廓也已经变得通红。
“我知道……”
喜欢是会从眉梢眼角、从每一次的注视、从若有似无的触碰中，不受控制流露而出的。
虞缭看着他，认真道，“裴闻檀，我也喜欢你。”
偶然的深夜梦境，她好像满怀一种难言的涩意，是对于失去那段错过的、无法再追溯的被深深爱着的时刻的遗憾。
宛如闷了一场夏夜沉黯的暴雨，雷声惊天雨丝飘摇，回音震耳。
梦醒之后，她只想再快一点、再近一点、再主动一点。
去往他的身边。
告诉他——裴闻檀，我也一直在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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