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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动,徐敬西一把将她扯来,令她整个人屁股噌地一下跌进椅子里。那是很硬的全铝户外椅子,军绿色的精美镂空雕花。
以为屁股会很疼,却坐到了柔软的垫子。
黎影呼吸放缓,侧过身体,面向他,他没看她,悠闲地支脑袋,望望那面真枪实弹的枪柜,下颌线紧绷。
不知道是不是黎影的错觉,感觉他对刚刚那句话感到无比轻视。
其实吧,徐敬西这人太容易看不起人。
头顶还是他这句话:“说吗,来,要是说不出来,我替你说?”
“我的话,您又不信了?”黎影复问。
徐敬西气笑了都:“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特别讨厌,你现在有钱了,有德园了,有好前途了,满足了,翅膀硬了?”
她十分诚恳地说:“我知道是先生给的,可我这个人没什么志气,只想在您身上要这么多,我只想画画,开画展,接触任何跟艺术有关的东西,得到我这辈子都没办法接触到的优势资源和人脉。而且,我今天无意看过新闻了,对你的世界,对你的姓氏,我更没有异想天开的想法了,我做的还不够有规矩吗,我觉得应该合你心意才是。”
徐敬西偏头瞧她,看她老实搭在大腿的小手,没有一点慌张,这无疑是真心话了。
男人笑出声:“这心意他妈的合死我了。”
黎影左思右想,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得不对,面圣,揣测圣心…这流程她也不熟悉如何恭维,那要她怎么办,说什么,真心话也不行吗。
他和她那天,排坐在夕阳余晖里,这里禁止抽烟,他唇抿得极不舒服。
看见不远处的旗扬房里出来一个人,距离远,模糊的身影笔直挺拔,乍一看,是抓鱼那个的魁梧小伙,他似乎抬手碰到额间,敬礼动作规整严肃。
然后,对方朝徐敬西大声一问:“报告,鱼汤,炊员煮好了,是给谁的,您喝吗。”
徐敬西睨向身旁的小姑娘,“倒了,喂狗。”
那语气意味不明,黎影怎么听出来在说自己呢,但这个想法很快被空腹的肚子压下。
想了想。
她摸了下平坦的小腹,“今天就喝过一杯热可可,我可以喝鱼汤吗,有点饿。”
徐敬西不说话,专心看着白流苏树,大树后夕阳已经彻底落下。
她说:“回市区要好长的时间,附近应该没有餐馆吧。”
徐敬西起身,示意她跟上来。
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黎影面前是一碗鱼汤和米饭,以及四小碟主菜,一碟酥糕饼,一瓶牛奶。
坐她对面的男人也不吃,孤独坐那儿刷手机。
肚子饿得不行,黎影乖乖吃晚餐,奶白的三鲜鱼汤,普通一只鱼熬出这么鲜甜原味的浓稠汤汁,绝对是大厨。
鲜甜得她秀眉轻扬,低呐:“好好喝呀。”
他亲自钓的,能不好喝?
徐敬西的视线从手机屏幕抽离,落到她身上,屋里分明有冷空气,她竟能吃得额头布满细汗,小手舀起小汤轻轻吹热水,慢慢送到唇边。
见他在看自己,黎影又舀起一小勺,下意识想给太子爷尝尝他亲自钓的鱼,可想了想他十分讨厌腥的食物…
于是作罢,埋头自己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黎影吃得肚子撑撑,觑了眼玩手机的男人:“我们可不可以不吵架。”
她声音软绵绵,像含了口棉花糖,吟柔般撩在人耳边。
徐敬西瞧她:“我跟你吵?”
眼神才刚刚对上,压迫感气势汹汹,黎影几乎是立刻垂下眼眸:“好吧,您不吵,您人最好了。”
这话真的不好听,徐敬西冷嗤:“你还知道我好?”
她点头,做小伏低的:“您很好,吃了您钓的鱼,就是吃人嘴短,四舍五入等于好,非常好。”
这种一听就是废话的话也就她能在自己面前说得出口。
但没兴致跟她计较,隐忍一天的烟瘾现在只想解决。
徐敬西扬了扬下巴,示意她柔餐纸在后面,她噢,慢悠悠抽一张擦嘴巴。
她的晚餐就这么解决,月亮挂天边的时候,慢腾腾跟在徐敬西身后离开。
在车上,男人也没说话,眼眸瞧着她包里的小呼好一会儿,就笑了。
黎影几乎是立刻塞进包里,拉上拉链,包里太满,拉链有点吃力。
邃,放弃。
徐敬西慢条斯理焚了支烟抽,手肘撑在车窗,优雅地吞云吐雾。
“一只破娃娃藏什么,还是想藏在沪市J酒店订了六天房的事?”
他声音缓缓响起。
那里面同样刚刚好有六条她换洗的薄睡衣,黎影手撑额:“预订嘛,怕出变故。”
徐敬西蛮高高在上地低嗤:“破画展就一天,六天房你给鬼住?”
黎影看了眼里小李的背影,小李只认真开车,不插话。
这个白手套司机是不能交心了。
…
回到别墅,黎影匆匆上楼,看见徐敬西进书房,而不是来收拾她,松了口气。
不过她还是想多了,徐敬西这个人想算账的时候从不心急,喜欢慢慢来,喜欢在她身上慢慢行驶掌控权的感觉。
夜里。
徐敬西只要一次,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她,把可怜的铃铛弄干净,系回她的脚踝。
确实,他喜欢她这样的留在身边,懂事,生动,想哭就哭,委屈就落泪,越骂哭得更来劲儿,哄她,她更能哭,痛苦又快乐着,一张脸哭的时候七分讨宠,三分可怜,像只一直被宠娇了的幼兽。
明明怕着他,她还是想去哪就去哪,来一招先斩后奏,最后委屈站他面前任他处置,特别没出息。
男人低颈,抓住她的头发,在她额头落下吻:“黎影,我的床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有时候真的特别想整整你,让你无依无靠困在我身边,只能有我一个男人,只能给我睡,到我烦了为止,不想脱你衣服为止。”
几乎十分平静的语气,字字句句满是占据,灯色暗影,映在他硬朗帅气的侧脸,完美的下颌骨轮廓像蒙了层虚笼幽光,利落有型的短发湿了汗,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骨滚落下来,湿在她胸口。
她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看着眼前人,身体还是不受控地哆嗦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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