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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运粮河向西,便是永安县。永安县还算繁华,但只有一条主街,叫做玉泉街。
这条街临近一个小湖,湖边有座永安县最高大上的酒楼——御湖楼。
此时初夏,草木葱茏,湖光水色,
在这御湖楼饮酒开宴,倒是别有特色。
御湖楼里,一张雅致屏风将一桌酒席跟大厅隔开。
萧禹书正坐在桌前,观赏着外面风景。
御湖楼的马掌柜亲自在此伺候,
指挥伙计小心的将一样样御湖楼特色酒菜呈上。
这位年轻公子气度不凡,面带和煦微笑,
但威严深沉的气势,让人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贵之人。
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绣花的袍服,做工精巧还在其次,
那材质似棉非棉,像丝绸又不是丝绸,既挺括奢华又轻柔下垂。
马掌柜在酒楼做了一辈子,眼神已然十分厉害,但他竟然看不出这袍子的材质。
这可真是了不得!
霍弦儿给萧禹书斟上酒,这酒是御湖楼里最好的。
萧禹书一饮而尽,道:
“永安的酒还算不错,味道甘冽。”
马掌柜赶紧躬身笑道:
“公子果然识货,咱们永安有惠泉,水质好适合酿酒。这是二十年的惠泉酒,算是咱们这酒楼的特色。”
萧禹书微笑道:
“掌柜的有心了,你不必在此伺候,且去忙吧!”
马掌柜躬身退下,来到一旁嘱咐伙计:
“这里的贵人一定伺候好了,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掌柜!”
几个伙计都诚惶诚恐的点头。
萧禹书指指面前座位:
“弦儿姐,坐!陪我喝两杯,这般风光,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霍弦儿抿嘴一笑,坐在了他的侧面。
萧禹书夹了筷子菜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笑道:
“这熏乳鸽是永安特色菜,听说御湖楼的鸽子做得尤其好,你尝尝看。”
霍弦儿点了点头,笑着尝了一口鸽肉,果然很好吃。
酒楼中坐了不少人,其中也不乏江湖豪客,一边饮酒一边议论最近在江湖上发生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南山水泊出了件大事儿,镇南王把河神李重岳打死了!”
“河神死了?那可是天下十绝的高手啊,镇南王调了多少兵围杀他?”
“就镇南王一个!两个人比武,镇南王几拳就把李重岳废了。”
“这么厉害?李重岳可是威震江湖有些年头了,都说三圣之下,他就是武功最高的。这么说来,镇南王的武功岂不是高的出奇?”
“人家能剑斩蛇祖,恐怕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武功很高那是肯定的,但天下第一可未必。我前些日子倒是听到一个消息……”
这人说到这里,闭口不说,反而端起酒杯喝酒,不紧不慢的吃着花生米。
他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兴趣,连萧禹书和霍弦儿在屏风后也来了兴趣。
旁边桌上的一个江湖豪客急道:
“你快些说,为什么不是天下第一?你这桌酒菜我请了!”
那人一喜,伸手招呼小二:
“再给我来壶酒,上一只肥鸡,两个小菜。”
那江湖豪客也不在意,一个劲儿催他快说。
将众人都吊足了胃口,这人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前些日子,有一日夜里,镇南王府里面突然大乱,打起来了——”
“什么?还敢有人硬闯镇南王府?”
在座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心急的忍不住说了出来。
镇南王府有萧洛神和韩法胜两位顶级高手,还有多名先天高手,大批的镇南军,听说内部机关重重,还有一种凌厉火器,连剑圣都吃过亏。
在江湖人眼中,那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甚至还胜过了皇宫大内。
这是何方好汉,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闯镇南王府?
那人吃了口肥鸡,笑道:
“敢硬闯镇南王府的人是没有的,是他们自己人打起来了。”
大家这才明白了,但随即更是好奇。
秦王治家,听说是以军法管理,谁敢在府内闹事。
那人呵呵笑道:
“那一仗打的挺厉害,听说是秦王在教训镇南王。镇南王没敢还手,基本被单方面暴打。”
众人恍然大悟,随即都觉得十分好笑,一时笑声不绝。
那出钱的江湖豪客哈哈笑道:
“兄台说的没错,镇南王的确当不了天下第一,顶多当个天下第二。秦王打他,他不敢还手,所以必然胜不过秦王的。”
另有人也笑道:
“长姐打弟弟,自然不敢还手。听说镇南王是秦王从小一手带大的,平素最畏惧这个姐姐。”
“这姐弟两个全都封王,武功也如此之高,真是羡煞常人啊!”
屏风里的萧禹书无奈的喝了口酒,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他被萧洛神打了一顿,这点小事竟然传得天下都知道了。
真是……
霍弦儿瞥了眼萧禹书的脸色,不由的捂住了嘴,眼中满是笑意。
这时有人问道:
“秦王为何要打镇南王?听说镇南王爱护百姓军士,从来也不收贵重财物,更无徇私枉法之事。这般好的兄弟,秦王为何出手教训?”
正在吃鸡那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要说这件事,那我就知道的更清楚了。镇南王不爱财,不枉法,爱护百姓,武功高强,这大家都知道。但是……若是事事都那么完美,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没错,兄台说的对!”
“正是如此,镇南王有和癖好?”
那人眼神闪着八卦光辉,低声道:
“镇南王娶得王妃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江南道苏家的女儿嘛!苏家商行谁不知道?”
“我听说那王妃个子极高,长得不怎么样!”
“对了,正是如此!镇南王英雄盖世,人长得——我这么说吧,貌似潘安,玉树——玉树那个什么来着?”
一群江湖豪客没文化,一时都没想起那个成语,纷纷猜测:
“玉树很高?”
“玉树很长?”
“玉树很粗?”
“哎呀,管他什么来着,玉树不就是棵他妈的树嘛!”
“玉树临风!”
从屏风后传出一个清朗声音。
“对,玉树临风!”
吃鸡那人一口气出来了,
顿时觉得说出这个词才算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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