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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晴天,大概能看出这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是此时大雨瓢泼,早就将一切毁尸灭迹。老夫人早已没了气,估计她到死也没想到,她最信任的丫鬟会背叛她,死后尸身还要遭这种罪。
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快顾景安也来了,顾景安命人将老夫人抬去了中堂。
“侯爷,用不用请大夫?”一小厮问顾景安。
顾景安触过老夫人的鼻息,早就没了气,连着身体都凉了,死透透了。
不过顾景安还是说,“去请。”
顾景安刚醒,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一切并不真实,这时他又听见得喜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帮老夫人撑着伞,那会子风太大了,我单手撑不住,老夫人便让我双手握着伞,谁料老夫人忽然就摔倒了,我根本拉不住,是得喜的错,都是得喜的错!”
得喜哭着跪下来,扇自己的耳光。
“老夫人,您不能这么丢下得喜就走了呀,得喜这就去陪您。”得喜又要撞墙,她之前喊了出来,肯定有丫鬟会拉住他。
“老夫人怎么会突然晕倒?”顾景安问。
“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好,这几天心情更不好,天天说什么顾府要毁在她手里了,顾府完了……”
这时有大夫来了,人是死绝了,大夫还是看了老夫人的眼睛和死后的表症,确实是死于肝气上逆而导致的胸闷扼息,说白了就是气死的。
窗外,依旧是大雨瓢泼,天似乎都要塌了般。
雷声轰隆隆滚过天际,那雷声也在敲打着顾景安的心。顾景安跪下来,巨大的悲伤彻底攫住他,他想不到老夫人竟被活活气死了。
是他无用,才让顾家凋零至此。
这会儿,李栀栀和春姨娘都出来了,春姨娘让顾博平和顾博延都跪下。
“给你们祖母跪下。家有大丧,你去把博宗接回来。”春姨娘吩咐身后的小厮。
她也想博宗了,不知那孩子怎么样了。
春姨娘从未主事,也不多言语,只是紧挨着两个孩子跪下一味的哭。
李栀栀则是哭喊着扑到老夫人的面前,“怎么会这样,老夫人,老夫人您走的这样急,栀栀都未在您膝下尽孝啊……老夫人……”李栀栀演技一直上佳。
得喜也赶紧跪爬出来,和李栀栀跪在一处哭。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把气氛烘托上来了,春姨娘也加入了嚎哭的阵营。
三人皆是如此,乔氏若是不哭,似乎都说不过去了。乔氏也想挤出几滴泪,但是她发现压根哭不出来。乔氏索性装晕,让碧螺扶着她回了清韵居躲闲去了。
乔氏原本还想揭穿李栀栀,这会儿她也不着急了,先静观其变,看看这出大戏她们要怎么演,只等着老夫人的葬礼上,再给顾景安沉痛一击。
顾景安啊,老夫人气死了,你可千万要保住身子,不要步了老夫人的后尘。
而此时,中堂。
几个年迈的婆子都在摸着老夫人的眼睛,“老夫人您闭眼吧,安心去吧,去吧。”
但是老妇人依旧不肯闭眼,一个婆子找来了热毛巾,说是热敷一下,可能就闭眼了。
几个婆子退出去,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忽然窜下来一只野猫,那野猫非常敏捷,竟从老夫人的尸体上横跳过去。
野猫诈尸,婆子想驱赶已经来不及了。
老夫人的尸体忽然惊坐起!
事发的突然,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其实诈尸,是因为人死后身体里会产生大量的阳离子,而猫身上却有很多阴离子,这是阴阳结合下的偶发现象,并不是什么借尸还魂或者其他更为灵异鬼怪的传说。
但是李栀栀却不这样认为,她本就害怕,老夫人的尸体忽然坐起,“砰”的一下还砸到了她的头。
李栀栀以为老夫人借尸还魂回来了,要向她索命,“啊……啊……”她吓的哇哇大叫起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是坚强,轮番打击,晚上还花样百出的放荡形骸,那孩子却一直安生的在她肚子里。但是这一次,李栀栀真的是怕了,她吓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她瞬间感觉一阵燥热从她的身下流出。
老夫人诈尸,再加上李栀栀满身是血,所有人都吓坏了。
“怎么这么多血,是老夫人死不瞑目,啊……”小丫鬟大叫起来。
春姨娘生育过两次,她赶紧说,“是栀姨娘小产了,她吓小产了。”得喜就跪在两人旁边,春姨娘赶紧让得喜扶栀姨娘下去。
得喜也不敢留在这里,她全身都在发抖,老夫人怎么会诈尸?真的要来找她了吗?
她太害怕了。
顾景安也吓了一跳,他多希望这是噩梦一场。是顾博川扶顾景安起来,“父亲,处理好祖母的后事才是最要紧的,您要坚强。”
几个婆子又手忙脚乱的让老夫人躺下,又命门外的小厮,“将院门看好了,如果有猫过来,一律打死!”
顾景安看见老夫人重新躺下了,刚刚热敷了眼睛,老夫人的眼睛还真的闭上了。
“你母亲呢。”顾景安忽然抓着顾博川问,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他需要乔氏。
以前府里大小事都是乔氏主持,翠珠和沁沁的死都是乔氏安排,一切都妥妥当当,有条不紊。
“母亲吓坏了,都差点晕过去,被碧螺扶回了清韵居。”
“去把你母亲叫来,去叫来。”顾景安六神无主。
顾博川让丫鬟去请乔氏。
再回来时,乔氏已经换了一身素衣,头上简单挽了个发髻,戴了一个素银簪子。
顾景安似有了主心骨,他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乔氏这么重要。
“侯爷,您真相信老夫人是气急攻心而亡吗?”乔氏在火盆里烧着纸钱,她问道。
“你说什么?”
乔氏面色不惊,“老夫人漏夜外出要去哪里?并且我刚刚差人去检查了老夫人死时穿的衣服,衣服磨损,有被拖动的痕迹。”
顾景安转头去看,老夫人刚换上寿衣,顾景安想说什么,他又听乔氏说,“这顾府里有家贼,侯爷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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