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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桑牧野将嘴里的烟雾缓缓吐出。黑亮的瞳仁里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
他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淡淡回道:“请她进来。”
几分钟以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开。
明阳陪着明老太太站在门口。
明老太太那张苍老但依旧好看的脸上早就挂满了泪滴。
她一步一步走到桑牧野身边,拉住他的手,声音哽咽道:“孩子,我是你外婆,你妈妈就是我失散多年的明月啊。”
说完,她抱住桑牧野大声哭了起来。
有对女儿的思念,也有对桑牧野的心疼。
见她如此悲伤,桑牧野说不动容是假的。
他大手轻轻拍了一下明老太太的后背,嗓音低哑道:“您是怎么查到我的?”
明老太太满脸泪痕看着他:“那天跟你见过面以后,我就觉得你长得像我的女儿小月,就让明阳做了亲子鉴定,你看这是结果,上面说你和我有亲属关系。
所以,你妈妈就是我的女儿明月,你就我的外孙,孩子,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外婆听说你吃了很多苦,这颗心都要碎了。”
明老太太哭得情真意切,看来不像是装的。
或许是亲情的缘故,向来不喜欢别人碰的桑牧野,对她并不排斥。
他从明老太太手里接过报告书,看了一眼说:“可是我母亲在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句话,明老太太哭得更凶了:“我可怜的女儿啊,她还那么年轻,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桑牧野神色有些黯然,沉声回道:“被逼自杀。”
刚才还哭得很凶的明老太太,听到这话,瞬间停止哭声。
愣怔盯着桑牧野看了许久,嘴唇不停颤抖着:“是不是桑家人把她逼死的?是不是桑青川那个老畜牲把她害的,你跟外婆说说,她死的是不是很惨。”
提起当年往事,桑牧野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狠厉。
他紧紧攥了一下拳头,嗓音低哑道:“她想带着我逃走,被桑青川发现,他就找三个人当着我的面侮辱她,她担心我杀了那几个人,一头撞死在我面前。
从那以后,我患上严重的应激障碍症,提起这件事就会发病,严重的时候还会有自杀和杀人的倾向。
桑青川把我带回桑家,一直虐待我,您知道我当时有多想有人站出来帮我吗。
帮我给母亲报仇,帮我脱离这个万恶的深渊。
可是没有,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如果你们早一天找到母亲,她就不会死,我的人生也不会这么阴暗。”
听到这些话,明老太太身体忍不住颤了颤。
往后踉跄好几步。
她不敢想象女儿当时死的时候什么样子。
更不敢想象桑牧野这些年所受的痛苦。
如果早一天找到他们,这些悲剧就不会发生。
想到这些,明老太太抱着明阳痛哭:“都是我对不起你姐姐,要不是我当年忙于工作,也不会把她弄丢,她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人生。
都是我害得她,害得她屈辱致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见她情绪太激动,明阳立即软声安抚道:“妈,您别太激动了,情绪激动,高血压又要犯了,我们谁都不想姐姐这样的,以后我们对阿野好一点,也算是对她的弥补了。”
明老太太泪眼蒙蒙看着明阳:“是我愧对这个孩子啊,我没脸跟他相认,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没给他一点温暖,现在他都挺过来了,凭什么要跟我们相认啊。”
看到老太太哭得伤心欲绝,明阳立即看向桑牧野。
“阿野,我知道你过去受了很多苦,以后我们会想办法弥补你,你外婆她不能太激动,上次出现过一次脑梗,如果再出现一次,恐怕就救不活了。
你赶紧过来安慰一下她,她知道你是姐姐的孩子以后,立即赶过来了。”
桑牧野神色复杂看着他们。
多年没有亲人的感觉,让他变得很冷情。
面对桑老太太的痛哭流涕,他虽然有些动容,但是一想到母亲的死,他又退缩了。
他目光冷然看着明阳:“十几年前,明总认不认识一个叫暮云的女演员?”
听到这个名字,明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一直跟父亲忙于事业,对娱乐圈的人不太了解,怎么,她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桑牧野淡淡垂了一下眸子:“她就是我母亲,如果明总当年有幸在电视上见到过她,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可惜您错过了。”
明阳有些悔恨道:“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对娱乐圈有一点了解,就不会错过姐姐,阿野,是小姨大意了,不然不会让你和你妈妈受那么多罪的。
还请你原谅我的粗心,安慰一下你外婆,不然她血压上来,会有生命危险。
我想你妈妈还在的话,她一定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
听到这些,桑牧野黑眸沉了一下。
母亲那么善良的一个人,一定不希望他拒绝跟他们相认。
如果这件事是他想多了,岂不是伤害了老太太。
想到此,桑牧野第一次出现了恻隐之心。
他不知道是对亲情的渴望,还是对明老太太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心疼。
他慢慢走到老太太身边。
拉住她的手,沉声喊了一句:“外婆。”
听到这声外婆,明老太太眼泪一颗颗往下淌着。
她轻抚着桑牧野的手背,声音哽咽道:“对不起,我的孩子,都是外婆不好,现在才找到你们,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外婆会加倍补偿你的。”
感受到那股浓浓的亲情,桑牧野眼圈有些发烫。
他能够感受到老太太对他是真心的。
他很贪恋这种感觉。
但好景不长,在跟老太太相认的第四天,他就收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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