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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她在分神,雍执序缓缓放开了她的手,“堂溪小姐,你有没有受伤?”虽然,她完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但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低磁的声线将堂溪梨思绪拉回,清澈眼眸地掠过一缕疑惑,为什么这么问?
莫非……他知道安倩的死与她有关系了?
诚然,以他的身份,想知道她与安家的恩怨,并不是什么难事。
且上次老头子寿宴,他还帮了她。
不过,让堂溪梨惊讶的是,他竟这么关注她,莫非跟踪她了?
她玩笑般这么想,转而又暗自否决,雍先生是正人君子,不至于那么做。
除非另有所图。
她的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那么恶意揣测,但职业病却让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没办法,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对谁都无法全然信任。
这个世上能信任的人,永远只有自己。
“我没事,多谢雍先生关心。”
“你没事就好。”
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将安倩的死搬到明面上说。
只是说过这两句后,就没话了,初秋的风习刮过,不远处的蓝花楹,又簌簌落下一阵蓝紫色的残花。
夕阳染着霞光将堂溪梨笼罩,她手中的波斯菊,仿佛镀了一层橘光。
她指尖随意拨弄了下花束上系成蝴蝶结的珠光丝带,想转身回去,但又觉得是不是还要再说点什么。
“雍先生,谢谢你的花,那我就……先回去了?”
雍执序往后退了一步,翩然有礼,色泽粉红的薄唇,轻轻翘起,“堂溪小姐,告辞。”
堂溪梨点点头,转身回家,大门要关时,她察觉男人还没走,回眸望了一眼。
崖岸俊秀的男人,站在光里,笑意温暖的仿佛可以将人融化其中。
脑中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中药醉酒那晚,男人缠着佛珠的手,动作温柔而宠溺地抚摸她的头,配合着她的幼稚。
没有半点敷衍……
堂溪梨猛然回头,捂住了心口,微凉的掌心之下,心脏动如脱兔,仿佛要穿过血肉跳出来。
她懊恼地捶了捶心脏,到底怎么回事?
——
短短数日,安家连死两人,在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人们都在讨论安倩的死因,对于安家人对外宣称的‘安倩削水果时绊倒,意外身亡’的说法,都有些不信。
那几个在安老爷子寿宴上,被安倩利用对付堂溪梨的富家千金,本想着好好报复安倩来着,骤然得知她死的消息,都有些唏嘘。
到底,念着多年情谊,几人商量了下,还是决定参加一下葬礼,人死如灯灭,恩怨归尘土。
安倩的葬礼很简单,是在死后第三天的下午举办的,没有通知外人,只有一些亲朋好友。
牧师念完了悼词后,司仪指挥着亲朋好友们前往墓地将安倩的骨灰下葬。
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秋天的第一场雨,冲散了夏日最后一丝暑气。
骨灰盒入土后,亲朋好友们排队在墓前献上菊花,陆续离开。
几个富家千金也献上菊花,打着伞默默离开。
出陵园时,她们看到朦胧烟雨中,几辆黑车停在了陵园门口。
最中间那辆林肯上,下来一个穿着高跟鞋的黑衣女子,怀抱着一捧白菊花,淋着雨,缓缓走来。
珠光面料的马面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荡开,宛若波光粼粼的湖水倾洒在上面。
她的高马尾沾上细密的雨珠,擦身而过时,女子脚步微顿,湿漉漉的睫毛掀起,漫不经心瞥了几人一眼。
几个富家千金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慌乱低头,并加快了脚步离开。
堂溪梨收回视线,继续往陵园走,快走到安倩墓地时,身后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堂溪小姐?好巧。”
温和的声音带了几分意外,在雨中分外悦耳。
堂溪梨回头,就见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打了一把黑伞走来。
天色阴沉,他的脸掩在伞下,立体的轮廓在昏昧的光线里落出淡淡的阴影。
“雍先生?”堂溪梨目光下移,注意到了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几只白菊花所制的花束。
细细的眉梢微不可见地挑动了下,眼底泛起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他和安家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那上次又为何帮她?
堂溪梨敛起不解,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雍先生也来参加安倩的葬礼?”
男人走至她身边,见她身上衣裳被水打湿了,不动声色将伞倾到她头顶,温声解释:“与安家在商场上打过交道。”
言下之意,并非是因为安倩才来的。
堂溪梨没说话,抬眸发现他在给她打伞,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雍先生请。”
察觉到她后退的动作,雍执序回头看向她那几个打着伞的保镖,又看了看纤瘦但坚韧的少女,记起了上次在岭南,她也不愿打伞。
当时他以为她是不愿跟她共用一伞,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喜欢?
墓碑前,安家人穿着肃穆的黑衣,佩戴白花,个个神色悲痛。
顾雨晴倒在安明赫的怀中,面容憔悴,仿佛老了好几岁。
夫妻俩这段时间因为相互出轨的事,一直是貌合神离,但这一刻,因为孩子的死,和解了。
雨越下越大,亲朋好友走的也差不多了,安家人聚在墓碑前,做着最后的告别。
遥遥看到缭绕雨幕中走来一个黑衣少女,他们以为是安倩的朋友。
顾雨晴强撑起精神,就要打招呼,谁料近了一看,来人竟是堂溪梨。
“堂溪梨!贱人!”恨意立时如惊涛骇浪在心头剧烈翻涌,顾雨晴脱口大骂。
安家其他人也看清了是堂溪梨,均脸色一沉,露出刻骨一样的恨意。
堂溪梨抱着菊花,无视安家人,径直来到墓碑前,挺直着身板,将菊花扔到安倩的墓前。
“虽然挺意外的,但还是祝你一路走好,永不超生。”
歹毒的诅咒,让顾雨晴瞬间破防,挣开安明赫的怀抱,冲出伞围,箭矢一般朝堂溪梨疾步走来。
“贱人,不得好死的畜生!”她抡起巴掌就扇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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