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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溪梨不假思索,“绿茶。”吃肉吃甜点,她喜欢搭配绿茶,解腻。
雍执序又默默记下,循序渐进,由表及里,“好巧,我也喜欢,堂溪小姐有固定的口感么? 豆香,栗香,兰花香,亦或者海苔香?”
“兰花香。”堂溪梨有问有答,迷惑地看着他,打听这个干嘛?
随后想到什么,瞬间警觉起来,眸光也变得凌厉如锋。
见她眼露戒备,雍执序不再问,朝服务生一招手,“给那位小姐泡一壶六安瓜片来。”
他的嗓音徐徐,似连绵春水,言谈举止无一不儒雅。
哪怕是寻常的动作,由他来做,都会格外地赏心悦目。
松上白雪之姿,兰间清露之韵,谦逊有礼,意态绝绝。
换做任何人,都会为之心动。
但堂溪梨不是任何人,她没有半点感觉,只觉得这个人不吃饭,一直打听她的喜好,很是闲得慌。
说他别有所图吧,他却只是帮她点了一壶茶。
自己与他既不是商场上的对手,也不是政坛上的敌家,为何要这么做呢?
堂溪梨想不通,先静观其变吧。
她不再理他,继续吃饭。
菜品不断上来,放入意趣幽雅的曲水环绕流转。
荔枝羊排,荔枝墨鱼仔,糖醋荔枝肉,荔枝汁焗蟹……每一道都很有特色。
周舟和陈醉吃的很热闹,每上来一道菜,两人都要拍个照。
各种拍拍拍,拍完发朋友圈,发微博,周舟还发给她的网恋男友。
陈醉和周舟还约好,回京城,去新开的那家中式饭庄打卡。
全程就堂溪梨和雍执序吃得很安静。
一个专心致志,一个优雅进食,既不拍照,也不交流。
菜品上完后,又上了几道甜品,荔枝酸奶冻,荔枝补丁,雪山白桃,荔枝蛋糕……
“啊…”周舟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往椅子上一瘫,发出喟叹,“好撑啊,感觉要长好几斤肉了,不行,我得去消消食去。”
她起身就往外走,还暗里给陈醉使眼色。
陈醉秒懂,起身去追, “舟儿,等等哥,我也吃撑了。”
跨出宴厅门槛时,陈醉蓦地回头,用拜托的语气对堂溪梨道:“小阿梨,帮我把三哥送回他的房间,谢谢了。”
堂溪梨:……
她想拒绝,但那陈醉走得太快,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无奈,只好起身来到雍执序身后,纤绣的十指,握住了轮椅把手。
“雍先生,我送你回去吧。”
雍执序颔首,“有劳堂溪小姐。”
出宴厅时,雍执序看前院风景宜人,温声商量,“堂溪小姐,我们去那边走走?”
堂溪梨没有意见,推着他穿过走廊,进入前院。
院子很大,约有好几百平,划分了好几个区域,有亭台,有花架。
院中植有奇形怪状的松树,造价不菲的假山溪流,各种奇花异草。
最中央,还有一个大池塘。
一道小木桥铺在水中央,将池塘一分为二,池塘里养着小鱼,种着荷花。
刚下过雨,空气潮湿,草木如洗。
一缕骄阳扒着云层落下来,将荷叶上的清露,照出绮丽的彩虹色。
蜻蜓翩跹,微风拂过,露珠在荷掌间跳舞。
此情此景,让堂溪梨想起一句诗来: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雍执序见她望着荷叶发呆,乌瞳微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途径小桥时,他弯腰,探着身子折取了一支颜色如新的荷叶,笑意晏晏望着堂溪梨,“堂溪小姐,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堂溪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嘴一问,“什么魔术?”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去那边。”
堂溪梨根据他的指示,来到了水管处,只见他把荷叶折叠,把外围一圈儿叶子撕了一半下来,只留最中间一个小圆。
撕完,他举起小巧荷叶,神秘一笑,“我能把这枝荷叶变成花洒,堂溪小姐信么?”
(变成花洒?)
堂溪梨自然不信,一片小小的荷叶,怎么可能变成花洒。
“不信。”她如实回答。
雍执序没说话,剔透漂亮的手指一转,荷叶的一头倒了下去,荷叶杆的断口则落在了他白皙似玉的指间。
他将断口这一头,接入水龙头中,然后拧开了一点阀门。
顿时,自来水涌入荷杆中,并顺着长长的荷杆,从荷叶背面的脉络流淌出来。
有多少根脉络,水流就分成多少支,形成一个水珠乱跳的花洒。
堂溪梨从没注意过荷叶,不知道还可以这样。
她抓着裙摆蹲下身去,拿指尖新奇地戳了戳花洒,像是发现新大陆了一样,眸子里漫出愉悦。
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反差萌,让雍执序心动不已。
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侧脸,俯下身,在她耳畔柔声开口:“爱莲说里有这么一句:中通外直,不蔓不枝,便是如此。”
《爱莲说》堂溪梨小时候是读过的,但当时,并没有领会其中意思。
现今他这么一弄,就懂了。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她念着这一段,忽而抬头一笑,“古人还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雍先生,你亵玩了它。”
雍执序没料到小姑娘会对他展露笑容,呼吸陡然一滞,整个人如被重重撞击。
她本就好看,唇红齿白,清冷如仙。
这一笑,给她整个人添了一抹鲜华之色,犹如春光里最明艳的花朵,这满院风景,都不她万分之一。
雍执序失神了,一颗心,在她的笑容里彻底迷失。
堂溪梨看他发呆,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雍执序如梦初醒,俊美的脸上覆了一层薄红,“抱歉堂溪小姐,走神了,我们回去吧。”
“好。”
堂溪梨欲带他离开。
不料,就在她站起的一刻,踩到了裙摆,脚下一绊,整个人猝不及防朝雍执序扑了过去。
她错愕极了,原来是她刚才腾手在雍执序眼前晃时,把裙摆丢到了地上,起身的时候给忘了,就踩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站起已不可能,往后躺也来不及。
她反应极快地伸出双手,去撑他的轮椅扶手,好稳住身子不摔在他身上,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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