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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褚早就注意到他,在他动手时,柯褚身影一闪,木棍跟他擦身而过,砰的一声砸在柯沱头上。柯沱短促的一声惨叫过后直直的往地上倒,闵氏尖叫出声。
柯大吓得手一松,棍子掉落在地上,滚动到墙角。
柯褚慢条斯理的将木棍放回火柴堆,“你们该庆幸沐哥儿没事。”
柯大目呲欲裂的看着他,吼道:“若他有事,你还想杀了我们不成!”
柯褚抬眸,面无表情的看着柯大。
柯大浑身一僵,一股瘆人的冷意从心底弥漫开来。
他双腿发软,牙齿不自觉的打颤。
柯褚竟真想杀了他们?!
闵氏扑到柯沱身边,捶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哭吼出声,“我的儿啊!谁来救救我的儿!”
她的哭声过于凄厉,以至于本不想管柯家遭心事的邻居最终还是忍不住为她叫来了方大夫。
柯褚回屋将门关紧,把喧闹的声音隔绝在门外。
沐哥儿做了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滚烫的铁链锁住身体,无论他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他害怕的哭,哭着哭着就醒了。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柯褚怀里,柯褚的双手双脚死死扒着他。
他察觉柯褚体温不对,抽出手后在柯褚额头上一摸,手心一片滚烫。
他吓坏了,挣扎着想去叫大夫,可柯褚实在抱的太紧了,他不知为何,手脚无力的很,根本挣不开柯褚的束缚。
柯褚被他的动静吵醒,睁眼看到沐哥儿的一瞬,他的眼神瞬间清醒。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你发烧了。”沐哥儿焦急道,“你快放开我,我去找大夫。”
柯褚提着的心往下一落,他任性的将沐哥儿抱的更紧,“不放,不用找大夫,我很快就好。”
沐哥儿气恼道,“那怎么能行?”
“乖。”柯褚将下巴抵在沐哥儿头上,怀中的充实感驱逐他内心的不安。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烧,“我只是被吓到了。”
沐哥儿茫然,“被吓到?”
柯褚轻嗅沐哥儿发丝上的淡香,这种熟悉的香味让他感到安心,“你忘了吗?”
沐哥儿浑身一僵,记忆回笼。
他拽紧柯褚的衣角,身体抑制不住的发颤,“我……”
“我没让他们带走你。”柯褚安抚道,“我把你完完整整的带回来了。”
沐哥儿埋在柯褚胸前,闷声道:“嗯。”
胸前触上一抹湿热,柯褚一下一下的轻抚沐哥儿的后背,温声安抚道:“不怕,不哭,夫君在。”
沐哥儿后怕极了。
他若是真被那两个男人带走,他宁愿死都不会让他们碰到他。
天亮时,柯褚的体温恢复正常,他的体质好,心安下去后,病去的也快。
外头传来开门声,似有谁从隔壁走出来,哒哒哒走到他们门前停下。
“柯褚你这个挨千刀的畜牲啊,你弟还昏迷不醒,你怎么还能睡的下去,你也不怕半夜黑白无常来找你索命……”
闵氏的咒骂声尖利,柯褚和沐哥儿都没了睡意,起身穿衣。
柯褚打开门,闵氏骂的更加起劲,“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就该听我娘的话,一出生就将你掐死!”
柯沱受伤让闵氏再也无法装出慈母的模样,她一声声诅咒着柯褚,骂声越发的不堪入耳。
沐哥儿听不下去,抽出木棍指着闵氏,“你再骂夫君,我现在就冲进屋里打柯沱!”
他明明怕的声音都在颤,却还是坚定的挡在柯褚面前,“我是柯沱的兄夫郎!我能打他!”
闵氏没想到一向任人拿捏的沐哥儿竟也敢威胁她,一时愣住。
待她反应过来,柯褚已经拉着沐哥儿离开。
她还能听到柯褚用带着笑意的声音温柔的安抚沐哥儿,“你当她在放屁就好,莫要气坏了自己。”
听到这话,闵氏差点将自己给气晕过去。
吃完早食,柯褚和沐哥儿携手走上山。
昨日事发突然,他们做的白糖柚子酱来不及冰封保存,柯褚怕白糖柚子酱坏掉,特意用木棍沾了一点白糖柚子酱尝尝味道。
白糖柚子酱并没有坏掉。
柯褚神色微缓。
山中阴冷,白糖柚子酱才会没有变坏,但这批白糖柚子酱却不能继续冰封保存了。
他看向沐哥儿,“我们乔装一下,来去县里摆摊。”
沐哥儿一喜,又愁道,“我们桌椅什么的都没准备呀,怎么摆摊呀?”
柯褚眼底精光一闪,只吐出一个字,“借。”
沐哥儿脑袋一歪,疑惑的眨了眨眼。
柯褚双眼含笑,“我们还得借辆牛车。”
柯家的事闹的太大,他和沐哥儿若是想不被人发现的离开村子是不可能的。
既如此,那不如大大方方的离开,大大方方的告诉柯家人,他跟沐哥儿就是要出门挣钱,且挣的这钱,没他们的份。
沐哥儿担忧道:“夫君,你这么做,他们就更不会分家了。”
柯褚眼神深沉,“我这么做,为的就是逼他们分家。”
他本想耐心等,等闵氏彻底意识到无法从他身上拿到好处后妥协分家。
可现在他等不下去了。
这次闵氏能偷偷将沐哥儿卖掉,下次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他交代道,“若旁人问起,你便说我们是去卖柚子糖。”
沐哥儿虽不知道柯褚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乖巧的应道,“好。”
柯褚花二十文钱跟里正租一天的牛车,他将准备好的冰块和白糖柚子酱放在牛车上,大大方方的驱车离开小柚村。
当闵氏得知消息追出去的时候,柯褚和沐哥儿已经坐着牛车跑远了。
闵氏气的直跺脚,她想追上去盯着柯褚,但是想到在家里躺着的柯沱,到底还是不忍心扔下小儿子。
县城茶楼,尘勒无语的看着柯褚,“柯老板,我没听错吧,你要跟我租借茶馆一楼?我不用做生意的吗?”
“我只跟你租午时。”柯褚不意外尘柯的反应,“我观察过,午时是茶楼生意最冷清的时候。”
因为这时候,就连大街上都没见什么人。
尘勒觉得奇怪,“那个时辰蚊子都不往街上跑,你想做什么?”
“冰饮。”柯褚问:“可想尝尝?”
尘勒饶有兴趣的挑眉,“想啊。”
他让小二拿来碗,一边递给沐哥儿一边吐槽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做吃食生意的人连碗筷都不带的。”
柯褚神色淡然,“穷。”
尘勒,“……”他也是头一回听人将穷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扇着扇子,没好气的问:“我上次买方子给你们的五十两你花哪去了?”
沐哥儿不好意思的笑了,“在我这。”
尘勒:“……”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柯褚,“没想到啊。”
柯褚面不改色的打开木桶,看到冰块的一刹那,尘勒惊的站起来,“冰块!”
他们这里是南方,冬天不下雪,有些南方人连冰块是什么都不知道。
柯褚将冰块放进碗里,舀上一勺白糖柚子酱,再倒上适量冰水递给尘勒。
尘勒眼睛都直了,他感受着碗里冒出的寒气,端起碗,将白糖柚子水往嘴里一灌。
冰凉清甜的水强势的冲散夏日的燥热,他长舒一口气,再看柯褚时,眼神火热,“柯老板,我们合作吧,你这东西放我店里卖,挣得的钱我三你七。”
“东西太少,不够放在你店里卖。”柯褚话锋一转,“但若是尘老板愿意租茶楼给我,我这段时间挣的钱我七你三。”
尘勒遗憾的摆摆手,“若是你自己卖还按我说的分,你就太亏了。”
他问:“你们有带柚子糖来吗?”
他这边做好柚子糖送到隔壁县卖,竟十分热销。
据说他送过去的上万斤柚子糖当天就卖掉一半,现在他手底下的人日夜不停的赶工做柚子糖,还是不够卖。
他想将柚子糖销往全国,恼的是人不够,货不够。
这就像是天上掉钱,但他却没有足够多的手能接钱,他为此感到十分憋屈。
沐哥儿掀开木桶盖,露出那满满一桶柚子糖。
这些柚子糖是他们这两天用柚子瓤做的。
尘勒眼睛微亮,“你们就用这桶柚子糖当租金吧,我店里正缺这东西。”
他苦笑道:“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供货供到邻县,却供不上自己这边。”
柯褚指尖在桌面轻点,“尘老板,你做完柚子糖后,剩下的果肉怎么处理?”
尘勒一怔,猛地抓住柯褚的手,“柯兄!你有办法?”
柯褚抽出自己的手,“我有一个方子,能将柚子果肉做成好吃的软糖,这软糖跟柚子糖又是完全不同的味道,但是……”
他看着尘勒的眼,话锋一转,“这方子我不打算卖,我打算跟尘兄合作。”
尘勒微微眯起眼,“你想怎么合作?”
柯褚直视尘勒,“我三你七。”
尘勒皱眉,“柯兄,你只出个方子,要这么多,合适吗?”
柯褚神态自若,“尘兄,你不亏的。”
尘勒想到那堆积成山的果肉,牙关一咬,“好!你写方子我写契书!”
柯褚挥笔落下,沐哥儿愣愣的看着柯褚。
夫君何时……会写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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