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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南西北四街，东街买卖最盛，南街其次。南街商铺多以布料为主，而与此同时，那胭脂铺便成了一枝独秀的存在。
不论小姑娘还是主母，只要累便会去胭脂铺中逛逛——
所以，程一一生意兴隆。
当云娘抬眼看向这家胭脂铺的牌匾时，不禁眯眯眼。
“花好月圆胭脂铺？”
她念出声，接过手下奴仆递来的刀子，弯腰放到胭脂铺前。
这一举动引得众人围观。
“那谁？”
“嘶……瞧着眼熟，想不起来了。”
“那不是沈秋意她娘吗？！”
两人对视，迅速朝这边望来，心下一惊。
这身段！
这模样！
不是沈家主母还能是谁？！
她来做什么？为何还要放刀？
众人顺着视线向云娘望去，死死盯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女人一脚不离开地面，另一只脚踩上台阶，将那刀铺满五台台阶。
“去请程小姐。”
云娘将眼神递给诗语。
见诗语顺利进去后，云娘才面不改色的继续注视着前方。
既然她选择帮季清厉完成此事，她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云娘倒是也不在意最后这点名声了。
帮丞相，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不去！”
里头冒出的声音像被雷劈般尖锐，她听到火气就朝上冒，提着刀子就冲进胭脂铺。
她是第一次来，大致扫扫——
铺子很大，一看就知道程起下不少功夫。
“程小姐，娼妓不是你想当就当的。”
女子的确漂亮，就是表情过于神气。
云娘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你谁啊？！”
她双手交叉，仅仅握住手中那把刀。
“容许我介绍，我是云娘，我夫君是沈家老爷沈朗清。”
程一一上下打量下人老珠黄的眼前人，不禁讥笑。
她拿起盒胭脂，慢慢走到云娘面前，将那盒胭脂单手放于手心。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整个京城取笑的玩物云夫人呢。”
“云夫人要不要来盒胭脂，免得青春不见，那位在泥土里的新郎官，不喜欢你这张脸，再次把您送人呢。”
女人的笑容越来越猖狂，而旁边围观的众多男女随着陪笑。
云娘勾勾唇，一巴掌扇上去。
程一一的眼神变得完全不可置信起来。
沈朗清多次告诉自己如今的云娘已是个一心求死的女人，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就因为这句话的保证，自己才敢光明正大的骗沈朗清的银子。
谁知道这疯子今日不仅来闹……
既然还敢扇自己巴掌！！！
“程小姐说我是玩物，我依旧能做到正妻这个位子，你程一一想进门，那也是要朝我先敬茶的。”
云娘的笑容就没听过。
“我不点头，你连个外室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个破鞋，”她继续笑：“不叫我声姐姐，这事可过不去。”
外室？
破鞋？
百姓们隐隐约约猜到些什么，将目光极其对准程一一。
而她也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心中越来越紧张。
“云夫人说我娼妓，又言我破鞋，可有证据？”
“没有。”
“您与我素昧平生，今日不过第一次见面，便要给我程一一甩脸色，这亏我吃不下。”
云娘拿起旁边桌上的香料。
“这香料很好闻吧？”
“这可是镇店之宝，独家秘方制作而成，云夫人想要我可以便宜卖给您。”
“不用，我嫌脏。”
程一一气话还未出口便被云娘下步动作堵回去、
“程小姐可认识这个香囊。”
她的头上爬上细汗，却依旧死鸭子嘴硬。
“什么香囊？没听说过！”
“这香囊中的香味独一无二，是当年柏氏送与我，”云娘笑意盈盈：“程小姐不是说独家秘方？世间怎会有第二款？”
吵不过，嘴还硬。
这就是程一一的坏习惯。
这香料本就不是独一无二，而是沈朗清身上随身佩戴的香囊实在好闻而被她发现。
她就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这香囊偷偷拿几个，学习配方。
一味不改的调制出现在的招牌胭脂。
由于味道实在特殊，程一一向来觉得这种香囊早已不再研发。
谁知道？
研发的人确实一命呜呼，
防不胜防地来个拖油瓶！
真是憋屈死了！
程一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速速扯开话题。
“云夫人还真是深情啊，都这么久还带着柏氏送给您的香囊呢。”
“况且，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我程一一与沈老爷有私情啊。”
大众纷纷点头。
直至现在，大众还是更愿意相信胭脂铺的老板娘。
毕竟云娘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确实称不上一句光彩。
“你既然说没有，敢让我将你这胭脂铺扒个底朝天吗。”
“有何不敢！”
程一一终于硬气回。
她将地上几盒被碰散的胭脂拿起，放到货架，极其倨傲的将手臂伸到前方。
“云夫人请自便。”
看着程一一如此气定神闲，百姓们自然是更加偏向老板娘这边。
就连云娘自己看着小姑娘举手投足前的那个兴致，更是觉得有些心虚。
自己不会真的……
判断失误吧？
不过话说都说了，自己自也不能反悔，将诗语与其他几个顺着舒心的直接踹进门。
“仔仔细细的搜。”
二楼到一楼除去百姓外，便都是沈府的临时奴仆。
直至报告好几个地方并未有沈朗清的身影后，她才逐渐变得不自信起来。
而程一一的笑容扬在脸上，更加得意。
“怎么？云夫人还不喊停，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云娘咬牙，一直不吭声。
直至诗语的裙摆在楼道冒出的第一刻起，程一一的嘴角突然勾勾。
百姓此事都明白究竟是谁无理取闹时，门口突然传出个声音。
百姓们纷纷看去——
得，
是个想不到的人物。
还是这次任务的主人公呢。
他气喘吁吁跑过来，进门还未左拐看到云娘和程一一的那刻，心就像被大雨倾盆洗涤般一样。
“你……你？……”
？？？
程一一不是心口疼的厉害吗？！
云娘不是在家中坐着苏绣吗？！
这两人怎么都在腌制铺里杵着身边还围着那么多百姓？
难不成——
事情暴露了？！
他四下张望，在一角落看到抹得意的笑。
大功告成。
那人压压帽檐，朝眼前望去——
最是好戏看场时。
京城又有笑料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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