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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敢为难夫人。”她拂袖，随手顺走旁边香囊，笑笑：“夫人对这图，应是熟知的。”
大漠孤烟，长河日圆。
沈惜词一次一看便知，是与远在边疆边宋辞有直接关系。
这幅图是当年崔将军所作，既然能拿到万家主母手上，只代表万家与崔将军徒弟孔茗音已经取得联系。
万家与孔茗音既已取得联系，想来丞相府便要出动了。
万家主母只知道拿这幅画过来邀功，却全然不知这画中真正玄机……
真是心急。
“万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万家祠堂被烧的事，是沈夫人一手策划的吧，”万夫人倨傲的抬抬头：“我可以代表万家原谅您，但是……”
“您是知道的，万家公敌众多，我不需要您帮衬我万家，只需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那头既能拿这张图来威胁自己，那便是带着十成十她能同意的把握。
不过看着一脸笃定自己是主使的神色，想来并未了解清楚便过来同自己对峙。
未免操之过急些。
“您问，惜词必定知无不言。”
“万年还活着吗？”
沈惜词一瞬怔住。
她实在没想到万夫人第一句话便是王炸。
思考出的回答全乱，好在冷漠脸并未暴露。
“惜词不知。”
万夫人步步紧逼，一张脸全然落尽沈惜词的瞳孔。
“沈夫人当真不知？陆礼可是你的手下。”
“若知，我便会拒绝您的拜访了。”
“实不相瞒，”她强装镇定起身，完全不敢走大步：“如今万小少爷的死活众说纷纭，今日见您，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
“万小少爷究竟是死是活？陆礼究竟是死是活？”
沈惜词实在稳不住，干脆走到一处直接坐下：“这里头，万家当真没动手脚吗？”
双眸对视刹那，依旧是万夫人那边败下阵来：“既然沈夫人不知，那便下一个吧。”
沈惜词还未点头，便听到第二炸裂发言——
“我万家只求自保，我需要沈夫人带我去见上官姜瑜。”
“上官皇贵妃？”
她扎起头发，警觉立刻爬上心头。
没想到万家既然知道上官姜瑜还存活世间呢。
想来也是，人家身后站的可是丞相府，这点小事，只要想了解，自然是手到擒来。
“现在见上官皇贵妃，那可不像是求自保的样子。”
“上官姜瑜自身难保我自是知道，但……”万夫人坐在那里傲娇的不行：“沈夫人难道没听过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
“……”
好吧。
这说的倒是。
“惜词是不会带您见上官皇贵妃的，就算见，那也是要多人看护的。”
“沈夫人不相信我？”
“也不是，您身后之人是谁，你我心知肚明，惜词便不同您绕弯子了，”沈惜词的面色终于恢复些：“毕竟是皇宫那位亲自下旨囚禁，若上官氏死的不明不白，你我，包括您身后那位……？”
话已至此，万夫人不可能听不懂。
她点点头：“前两问题沈夫人皆一笔带过，你有你的难处，我不怪你。”
“最后一问，您若依旧推三阻四，”她的眼光若有若无的飘向那幅画：“后果您自己承担。”
“还请直言。”
“我需要您的举荐信，让曾经的江南权臣再次与万家有关。”
？
抓住个可利用的地方便朝死里撸羊毛是吧？
宋辞是东明将军，并非害便能死的。
如今顺着万夫人的意思来也仅仅不想同宋辞添麻烦而已。
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
“丞相府将您回绝？”
万夫人的脸色在未说话之前将她出卖。
万家聪明，不过聪明的只剩银子了。
沈惜词的身份虽够不到京城，但让江南因一封举荐信重归于好的身份还是有的。
不过若是因此事来求助自己帮助，传到丞相的耳朵里——
万家离死可不远。
“那便准备纸墨吧。”
沈惜词起身朝门口去，余光轻轻撇眼正在里头幸灾乐祸的万家主母。
花落了。
倒也不是，应该说——
花快落了。
*
沈府再次感到箱箱聘礼的恐怖。
这就是嫁给皇权的好处啊！
太子侧妃下聘的仪仗从古至今，就没有这么隆重的。
来置办的聘礼与太子妃自是不能比的，但与北宁王那位侧妃绝对是能扳手腕的。
“沈员外，您是真真好福气，沈大小姐与沈二小姐嫁的都同您长脸啊。”
沈朗清的嘴已经笑的合不拢，眼睛早早便眯成一条缝。
“公公当真说笑，孩子有福气罢了，同我也没什么关系。”
有这些聘礼，便能让沈府恢复当年的欣欣向荣。
那时，他一定会让沈府歌舞升平，连唱三天三夜，长乐未央！
长乐未央啊！
以后攀权附贵便不用塞牙缝，终于是扬眉吐气了。
他沈朗清要将受过的欺负让那群贱骨头通通还回来！
瞧瞧那群人不屑的眼神，嘲讽的话语，举手投足间施舍的动作……
沈朗清想起来就觉得脏！
他看向旁边的云娘，渐渐生出一番恶意。
真是人老珠黄……
等沈惜词死的那天——
早晚休了她！
在看看旁边为他长脸的宝贝女儿，笑容再次挂上脸。
“秋意，在想什么？”
沈秋意像是被点名的学生般回神，脸上泛起红晕。
刚刚听到来福公公的介绍，才知道自己的聘礼是整个东明绝无仅有的多。
这便是绝无仅有的重视，也是变相打了沈惜词的脸。
沈惜词……
想到此处，不知为何，她突然扯出一苦笑。
她在做什么呢？
知道自己如此受重视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定比蚂蚁爬还难受！
她一定快急疯了！
这是沈惜词应得的。
她该这样！
她就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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