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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沈惜词抬头看看天,马不停蹄朝府赶。
而桃衣的办事效率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夫人,马车上都是迟小姐送来的草药。“
”现在就可以送到草药铺。”
“这个不急,”她拉过桃衣询问:“那位男士可有消息?“
桃衣摇摇头:”夫人知道的,如今朝廷局势紧张,王爷不在京城,有许多人都不愿与王府继续合作。”
“桃桃,”沈惜词牵起她的手:“我的草药铺一旦建起,一定会结束现在的局面。”
比起贵妾这个身份不受人待见,更多的是别人不知沈惜词的功力究竟是第几层。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种人还是少走的好。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认认真真查所有事情的。“
“我知道,辛苦桃桃了。”
她的眼中出现怜爱,却无法继续互诉衷肠。
“这个是我刚刚带回的食盒,”沈惜词端到桃衣手中:“桃桃将这些食盒依旧送给那些小乞丐吧。”
“这时候,便能告诉是我给的。”
“不过也要说清楚,”她一个个端着:“他们若有朋友无家可归,可以将他们带到草药铺暂避。“
“但我们只提供饮食和归宿,若要银子,分文没有。”
“奴婢记下了。”
她朝沈惜词挥挥手,抱着食盒离开。
而沈惜词极其满意的点点头,朝京郊方向而去。
她要去看上官姜瑜。
不知为何,自从上官皇贵妃瞒下所有人离开北宁王府后,她就一直心慌慌的。
总觉得她凶多吉少。
可据桃衣的描述,那次之后,每次送去的食盒都会吃的精光,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变好。
沈惜词不是不相信桃衣说过的话,只是单纯觉得会有阴谋。
亦或者……
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论究竟要发生何事,
今日一探便知。
*
竹冉清落寞回府,避开白黎迎面而来的冷嘲热讽,一言不发走近院内。
院中不论大小丫鬟被被她通通遣散。
她将大门堵死,院墙铺布,一个人狼狈的走进院中。
绕几圈后,她才在一家房门前停下。
这间房门最偏,是整个北宁王府最小最破的房间。
可这间房,根本配不上里头的人。
竹冉清在房门前停顿许久,还是选择拧开门。
门中的床上躺着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
那婴儿全身无一处干净皮肤,全部是用火烤成的片。
与被拼接的肉般,若外头刮过一场大风,婴儿的肉好似要离他而去。
孩童名唤宋雾生,是她的至亲,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孩童出生时,是个众星捧月的小少爷,是一家人,整个北宁王府乃至朝廷的掌上明珠。
可自从孩子一岁起,一切好像变了模样。
宋雾生从眼皮开始一点点的改变,渐渐感染整张脸。
而后,无论吃多少名贵中药,花黄金数两,依旧于事无补。
她与宋欢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褐色蔓延孩子的整张皮肤,直至无一处干净。
宋欢病急乱投医,在未同夫人商量的情况话将孩子抱走,在民间找了个草头方——
用火烤便能恢复全貌。
这种话无论谁看都是无稽之谈,可宋欢实在没办法,真的信了。
他焦急的在前厅守着,时刻张望后院动静,直至知道动静时:孩子已在大火中奄奄一息。
世间并无后悔药。
宋欢带着孩子回府半路上时,正巧看到泪流满面的竹冉清。
竹冉清看到孩童的脸时,直接晕倒在大街上。
天塌了。
后来的宋欢带着竹冉清走到一处问一处,都快将世间名医找个遍,却一直没找到能够治病的人。
大多数都是不敢接,极少数敢接的,小两口又不敢相信。
而后,二位的重心便不放在宋雾生的病上,而是调查多年前那位害她骨肉的人究竟是谁。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成功:那位老先生的妻子曾经被宋欢致死。
宋欢瞬觉无理,再转头——
老先生已倒在血泊中。
是竹冉清杀的。
而竹冉清单单杀一个老先生还不够,派人将老先生一家赶尽杀绝。
这才善罢甘休。
接下来的日子,做父母的便带着孩子在县城各地奔波。
再也不回京城这个伤心处。
宋雾生从此不示人,只能躲在阴暗处长大。
除去一奴婢喂药喂饭,不再有任何外人见过宋雾生。
包括院内服侍的其他下人。
竹冉清看着儿子,脸上早已老泪纵横。
可怜她的孩子哪怕多年受病痛折磨,却依旧只能躲在阴暗角落中。
她不敢将儿子示人,不敢让所有人看到,而后嘲讽她有个残废之子。
她不能让任何人嘲笑她。
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个坎。
思绪想着想着,便想到刚刚沈惜词的一番言论。
竹冉清笑得更欢,而笑中满是嘲讽。
天下多少名人名士,都不敢大放厥词,说自己能够医好这邪门的病。
她一个仅仅学过几个,还不是药王谷亲徒弟的人。
凭什么说自己能够医好?
至于她说的找药王谷……
竹冉清默默叹气。
她不敢。
药王谷是她最后的底线。
若她进到药王谷后,那里头的师兄师弟摇摇头,便再也无人能够医好宋雾生的病。
她沈惜词凭什么?
当她泪眼朦胧再次看向宋雾生时,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八百多家名医……
八百多家名医无一人治好。
她沈惜词又凭什么?
而且,就算沈惜词当真是盖世奇才,真的能将宋雾生的病治好。
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听众人言,沈惜词与白黎亲近不已。
她不会害自己就该求神拜佛,还指望她能够治病呢?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孩子哭声喊天动地——
竹冉清听的心尖发颤。
她抱起宋雾生,用衣袖拂过他胡乱打湿脸的眼泪。
雾生,
勿生。
还真是一语成真。
她将脑中杂念屏除,定定心,废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儿子哄睡着,再次将他放到小床上。
孩子这一哭,她刚刚的怒火全部烟消云散。
脑袋也顾不得那么多。
还好有一丝理智尚存。
她拿起旁边的热水一饮而尽,快速走出门,快速进房间,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啪!”
好大一声响。
宋欢从里面探出头,停下整理书的手:“又和弟妹吵架了?”
“滚!”
那头见婆娘当真生气,立马闭嘴,继续整理书。
而竹冉清走上前,三下五除二抢过书,全部扔在桌子上。
“发生何事您就说,一起解决不就是了,”宋欢心疼的看着书:“你摔它们又是何必?”
“我同你商量件事。”
“那你不如通知我……”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嬉皮笑脸的拿开竹冉清的手:“您说,您说。”
来龙去脉说完,宋欢皱起眉头。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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