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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十三年六月二十四,大明关辽登津水师总兵黄蜚亲率两万水师从觉华岛出发。他们在海面一直往东北方向行进,始终和海岸保持一定的距离。
从船上隐约可以看到海岸,从岸边却很难看到他们。
在海风的帮助下,只用了多半天时间便来到六十里外的海面上。
“曾英,”黄蜚朝身后喊道。
“末将在。”一身藤甲的曾英出列抬头,露出了他那张帅气的脸庞。
“明日拂晓你率两千水师从此处登岸,”黄蜚指着西边隐约可见的海岸说道,“登岸后一定要搞出大动静,让建奴探马发现你们的踪迹。”
“咱们的任务是牵制建奴兵力,给宁远的友军创造机会。”
“我率领主力在海上警戒,防止被建奴水师包抄后路。”
“末将领命。”曾英施礼。
黄蜚有些不放心,走到曾英面前低声嘱咐道:“我从总督大人那里借了几个探马,人和马都在后面的一艘大船上,到时候都派给你用。”
“先让探马登岸,确定周围没有敌军后主力再登岸。弄出动静的同时也要注意安全,建奴骑兵来去如风,要尽可能多地放置拒马,鹿角,多挖壕沟。”
“......”
曾英不厌其烦地听完嘱咐,再次施礼:“末将明白。”
二十五日清晨,外面天刚蒙蒙亮时,战船便扬帆起航,朝海岸边驶去。
船工们驾驶船舶的同时,水师官兵们开始吃饭。
船上不能生火,他们一口炒面,一口凉白开,在海风的吹拂下吃完了早饭。
船队很快来到近海处。
曾英先是派出数艘哨船侦查地形,寻找适合登岸的地方。
找到合适地点后,船队开始调整方向。
载有探马的运输船率先靠岸,探马登岸后四散而出,侦查周围的敌情。
紧接着运输船上的士兵开始小规模登岸,并将船上的拒马,鹿角搬到岸边设置路障。
不多时,第一波探马返回:“方圆三里没有发现敌人。”
“登岸!”曾英得到消息后挥舞令旗,两千水师官兵迅速登岸集结摇旗呐喊。
他们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在军阵南北两侧挖壕沟。
与此同时。
宁远河南岸的明军也开始行动起来。
王永吉对着帐外喊道:“传令官。”
“在。”
“派出两个传令兵,先给下游的刘肇基,李性忠,贺锦等人传达军令,让他们开始佯装渡河。”王永吉下令道,“传达完军令后,一个传令兵去往下游,给水师送信,命他们逆流而上。”
“另一个传令兵沿着河岸逆行,先通知黄得功佯装渡河,再通知吴三桂。”
“遵命。”传令官接过手令,命人将消息送出。
屯兵在下游的李性忠,刘肇基等人接到军令后不敢怠慢,立刻动了起来。
最先出动的是贺锦。
他大手一挥,对着麾下步兵吼道:“造桥!”
“是!”
士兵们两两一组,先是用圆木摆出一条通往宁远河的路。
随后将提前造好的简易浮船架到圆木上,推向河水之中。
扑通。
一艘艘简易浮船落水后漂浮在水面上。
岸边的士兵立刻用带有钩子的绳索勾住浮桥,拽向岸边与木桩固定。
随后用同样的方法将第二艘船与第一艘船固定。
后面的士兵则抱着木板,用钉子和绳子将木板与浮船固定在一起。
一条平坦但不宽阔的浮桥开始成型。
宁远河下游的河面宽达百余丈,想在短时间内铺设完浮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士兵们的忙碌下,三条浮桥像贪吃蛇一样爬向对岸,无比缓慢。
河对岸的八旗探马很快发现了情况。
“报!”宁远城北一里处,探马飞奔进豪格的中军帐:“启禀肃亲王,明军正在下游铺设浮桥,准备渡河。”
“什么?”豪格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你说明军在宁远河下游铺浮桥?”
“是!”探马回答。
“没道理啊,”豪格走到桌子旁边,指着上面的地图自言自语道:“在下游渡河,想要攻城的话还要再渡一次河。进兵的时候还好,退兵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践踏。如果本王是王永吉,绝不会这么做。”
正蓝旗汉军旗主佟图赖想了想说道:“王爷,下游的明军大概率是佯攻。”
“佯攻?”豪格眨了眨眼睛:“有道理,不过还是要谨慎对待。”
他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游守军,命他们盯紧河岸,如有情况,即刻汇报。”
“是。”传令兵迅速离开。
等了不一会,外面忽然传来了震耳的炮声。
豪格直接站了起来,他一边穿戴甲胄一边朝传令兵吼:“快去看看谁在开炮,为何开炮。”
传令兵刚离开不久,一名探马跑进来单膝下跪:“报!启禀肃亲王,宁远河中游的明军正在搭设浮桥渡河。为了掩护他们,土山上的明军开始炮轰击了宁远城。”
“什么?”豪格对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也产生了怀疑。
之前明军数次在宁远河中游渡河,结果都被八旗骑兵击退。
现在又搞那一套,他们不累吗?
他刚要命佟图赖出战,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从攻城的难度看。
在下游渡河攻城难度最大。
在中游渡河攻城难度其次。
在上游渡河占据西北角后再攻城,难度最小。
按照时间排序,明军先是在难度最大的下游发起进攻,随后又在难度中等的中游发起进攻。
难度最小的上游到现在还没动静。
这正常吗?
显然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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