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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散去，与画面化作水雾，飘落在玄薇干枯的像稻草一样的头发上。玄薇被溅了一脸，眼眸中深处的戾气越来越重。
这一幕简短的画面，犹如利刃，给了本就绝望的她，又一记背刺。
玄薇怒极反笑，凶狠的开口：“嚎啊，针嚎！尼竟然出卖窝！”
“窝反思过很多此，为什么会罗到这种地不，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被最亲爱的老师从背后捅了亿刀啊！”
她腰挺直，不由自主的坐直起来，因为脸颊两侧都隆到B杯的缘故，声音含糊，吐词不清。
但这并不影响玄薇大受刺激，陷入歇斯底里的发疯状态。
她喃喃低语道：“窝好面子？讲排肠？这就是窝在老师你心母中的形象吗？”
“什么叫做了好事喜欢涨痒？做了好事，不应该嗦出来麻？”
“非要做好师不留鸣，让功劳被别人抢了，才是对的麻？”
“太荒烫了，太黄谬了。”
她蓦然抬头，双眸通红，满是恨意，尽力字正腔圆，一字一顿从齿间往外迸：“你还，真是，我的好老师啊！”
啪！
不是下棋声，是清脆的一个大比兜！
玄薇只觉得后脑一沉！
刚刚坐直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一个狗啃泥，脸砸在地上，满是泥土。
“不知所谓，话都说不清，还敢诋毁你老师，真是一个逆徒。”
费阳冷哼声响起！
作为一个不知名的正义路人，他没太听明白玄薇在说什么。
那团水雾中的画面，是玄薇专属，他看不见丝毫。
但从玄薇含糊的声音和之前的交谈，大概也能管中窥豹，看出了其中的关系。
这个玄薇，是剑皇的弟子！
若是之前知晓，费阳可能会震惊，并对玄薇另眼相看，多加照拂。
但现在，费阳却是一点不吃惊，如果她不是剑皇弟子，哪有机会接触到天帝这样的大人物？
他只觉得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有如此泼天机缘，不珍惜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往死里得罪。
真以为有点天赋，就飘了？
能成仙王的，有几个不是同时代的绝顶天骄？
更不要提天帝这样的存在了。
如此愚蠢，你不被毒打谁被毒打？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谁给你的胆子嘲讽剑皇的？
“小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姬有些慌乱的声音，这时从观内传来。
她没想到楚风会在这时候将之前两人的交谈景象，砸到玄薇的脸上！
她是被逼的。
那时候身不由己，在楚风胁迫下，她已经在竭尽全力的维护玄薇了。
她看了一眼楚风，发现这个男人并不在意，施施然对她调侃道：“你想对她说什么，都可以。我不会插嘴的。”
苏姬俏脸一红。
得了楚风许可，她很清楚，要解除误会，话不能说的太模糊，只会加深矛盾，于是对玄薇认真道：“我如果真的想出卖你，会只讲这些东西吗？”
“你难道不知道这已经是你最无关紧要的缺点了啊。”
“啊！”
忽然，她轻叫一声。
啪！
啪！
……
楚风重开棋局，趁苏姬不备，执白棋，率先放下亿子。
他不会插嘴，说到做到。
但是，你一个老爷爷当着我这个反派的面和天命主角频繁交流。
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不是么？
苏姬脸色骤变，红霞漫天。
“想说服她，就继续，我给你时间。”
“如果她真能够理解你，我不介意给她一个自裁的机会。”
楚风淡淡说道。
玄薇在外面听到苏姬的回应，气到发抖。
无关紧要？
我的品德高尚，宛如圣人。
这些年以来，你跟在我身边，没见我做过多少善事吗？
那些功德可以为我备书！
这些缺点，难道不是你吹毛求疵，故意在天帝背后说我坏话吗？
尤其是听到苏姬荡气回肠的声音，玄薇更是脸色大变！
她恶狠狠瞪了一眼同样颤巍巍的费阳，抬手指着观内，尖声道：“这叫无关紧要？无关紧要？”
“难怪，难怪啊。我就说，我和天帝萍水相逢，为什么他能把我玩的团团转，全仰仗了老师你的出卖啊。”
“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去找柳神？会送柳神重宝？”
“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因为想救你，落入险境？”
她咆哮到这里，忽然愣了一下。
恩？
我的伤势怎么好了？
玄薇突然脸色一喜，发现自己被封印的修为回归了，伤势在顷刻间治愈了许多。
“不是我。”
“玄薇，我没有出卖过你。”
“我说这些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有仙王大典这件事，也不知道他，唔……夫君会这样对你。”
听到苏姬的狡辩，玄薇怒极反笑，回忆一幕幕掠过脑海，她终于明白了一切：“不是你？你骗我天帝在玄界，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我猜该不会你和天帝本来就认识吧，从一开始就商量好了，演我是吧？！”
玄薇想起了之前苏姬全力爆发，让自己快走的场面，脸色写满了嘲讽。
都是演的。
从一开始就是演的。
苏姬语塞，玄薇说对了，那时候的确是演的。
但不是她演，是被楚风像提线木偶一样操控了。
但现在说出来，玄薇还会信吗？
玄薇越想越气，这种被人出卖的痛，原比被人打脸要强的多，尤其是听到苏姬刚才那柔声柔气叫夫君的嘴脸，她就气到不行，歇斯底里骂道：“真不要脸，让你叫夫君你就叫了？”
“你就是个贪生怕死，慑于天帝淫威之下，摇尾乞怜的婊子。表面上还装的那么清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谴责我，你有什么资格谴责我？”
“我真的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
“是因为嫉妒我的天赋比你好，比你受男人欢迎吗？”
“枉费我真心将你当老师看待，你却这样对我。”
“现在想来，仙王大典，也是你一手布置的，对吧！你这个幕后黑手！”
玄薇胸口发堵，气的嘴都在打哆嗦。
她猛然想起了一段久远的记忆！
在穿越前，她读书时，因为太好看，被下头男偷拍，被她发现后，她勇于揭发，让下头男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后来却被同寝室的各种室友诋毁，排挤。
说到底，只不过是嫉妒自己保研而已。
她原以为在这样一个世界，大家都拿拳头说话，嫉妒会少一点。
没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师，也是一朵白莲花。
表面看上去圣洁，其实内心阴暗，思想糜烂。
玄薇这时候猛然想起了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老师提醒她下界，去取仙源！
万恶之源竟然就是自己的老师！
要不是老师从中作梗，我根本就不会得罪天帝，我们说不定还会成为好朋友。
“我……我是婊子？”
“仙王大典，也是我布置的？”
楚风淡淡将目光从观外收回，看着苏姬呆滞的模样。
她脸上的嫣红褪去，清透如玉的面容刹那惨白。
她被玄薇骂的破防了。
她想不明白。
真心实意的对这么一个弟子，陪伴在她身边上万年。
指点她修炼，指点她获得奇遇，还屡次助她化险为夷，摆脱生死大劫。
原本苏姬以为玄薇对她是满怀感激的。
没曾想，只是区区一段掐头去尾的影像，便暴露了玄薇的本性。
婊子……
原来一直以来在玄薇心目中，就是这么看她的吗？
楚风感慨：“该说你天真还是天真呢？她这是在嫉妒你啊。”
“嫉妒我？”
“嫉妒你攀上了我这个天帝的高枝，嫉妒你比她优秀，比她听话，比她顺从……”
“害，真是塑料师徒情啊。”
玄薇这种人，是真的脑子不好。
随便一两句话，就能把她糊弄的团团转。
没有天命，啥也不是。
苏姬不理解，她低声道：“可，仙王大典和我真的没关系。”
“你不是仙王大典的幕后黑手，难道还能是我吗？”
楚风很无辜的说道。
“我只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苏姬脸色发白，看着外面玄薇暴跳如雷的泼辣样子，心头发寒。
楚风认同道：“对啊，我用你说的这无关紧要的东西，给玄薇来了一发大的。”
“效果很好，玄女教灭了，玄薇炸了，仙界也知道她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整个仙界都没有容她之地了，这不是很好吗？”
苏姬连连摇头道：“可这些都是你做的，是你，你聪明。”
“和玄薇一样骗自己有意思吗？”
“还是说……你觉得她那点脑容量，能理解你已经尽力了吗？”
“像玄薇这样自私的人，不会感激你的，只会怪你没有为她去死，你懂不懂什么叫升米恩，斗米仇啊？”
楚风淡淡嘲讽。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玄薇被自己毒打了这么多次。
一面是高高在上，无敌于世的天帝。
一面是性格柔弱，善良好欺的老师。
此时无论苏姬讲什么，以玄薇的自负愚蠢，都听不进去的。
反倒是他，因为太过强势，太过高不可攀，反而会让玄薇的心理愈发扭曲，产生畏强心态。
苏姬心潮汹涌。
她不傻，在仙王大典开始，看到玄薇自投罗网，送了一件仙王灵宝的时候，她就知道大事不妙。
楚风只是根据她随口一句话，就给玄薇搞了这么大的场面。
这是她最初根本想不到的！
楚风说的没错，以玄薇的偏激，只会认定她不是帮凶，而是真正的黑手！
没有她，就不会有这件事。
百口莫辩！
因为已成定局！
苏姬想明白了一切。
收回眸光，埋头叹息一声：“我……放弃了。”
楚风玩味的拍了拍她：“你放弃了，她可还没放弃呢。”
“遇到你这么可恶的老师。”
“你该不会以为玄薇会这么善罢甘休吧？”
目光看向观外，楚风笑容不减。
玄薇在作死上面，从来就不会让人失望。
她的修为突然解封。
可不是他突然发了善心。
除了玄薇说话都说不清以外，自然是为了给她更大的发挥空间啊。
“啊？”
苏姬一怔，看向观外，水汪汪的眸子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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