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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桉沉着脸被时楚强行拖上车,坐在车上一路沉默,最后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冬日的黑夜来的早,墨色覆盖了大半天空。
“随隐阁”三个字的招牌泛着橘黄色灯光,成为周遭夜里唯一的暖意。
时楚扭头就看见时安桉在那里仰着脑袋发呆,把车钥匙交给迎面走来的泊车员。
“傻乎乎的盯人家招牌发什么愣,衣服都不穿,在那傻站着。”
车里的暖气刚才开的太足,时安桉上去坐了没一会,脸就变得红扑扑的。她嫌热,直接把校服外套给脱了放到一边。
时楚拎着外套走过来,帮时安桉披上。
难怪她站在这,感觉有些不正常的冷。时安桉赶紧把手伸进袖子里,外套穿好妥帖。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时安桉收回看向招牌的目光,跟上已经走在前面的时楚。
“该不会……又是你们班弄的同学聚会吧。”
时安桉对上次参加时楚的同学聚会,已经产生了心理阴影。
通过上次聚会,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说时楚好几次聚会都没有参加。
毕竟只要一想到,去了就要面对那群的一些人,是真的会让人感觉到烦闷。
时楚回头瞥她,“我有病?”
那次同学聚会上发生的事,还是后来韩旭告诉他,时楚这才知道自己不在时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在,时楚每次回想起都会感到后怕。时安桉要是真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他自己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
所以后来时楚找上吴江,二话不说把人直接摁在地上揍。
韩旭当时站在旁边看着,差点没被他吓死。
要不是时楚就算当时被气昏了头,但手上还是知道留些分寸。不然就算时楚把人当场给打死了,他韩旭也根本拦不住一点。
时楚思绪收回,把手上的卡递给路边站着的服务生,对后面的时安桉说:“放心,那些人的面我不会让你再见到一次,膈应。”
时安桉淡淡的“哦”了一声,又想到一个人。
服务生看完时楚递过来的卡片后,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走在前面带领他们进去。
时安桉:“那……旭哥呢?他也不见了吗?”
“谁?”时楚怀疑自己耳朵听错,又问了一遍,“旭什么东西?你喊的什么玩意。”
“旭哥啊,韩旭。”时安桉不理解时楚的反应,“他不是你朋友吗?你这是什么反应。”
旭哥?
“不是我说。”
时楚脚步放慢,用手把时安桉从后面捞到前面,两个人由一前一后,变成了并列行走。
“哥都喊上了?你们这才见了几面。我记得……好像就那只一次吧。”时楚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哈?这和见几次面有关联吗?只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罢了,难道不是吗?”
时安桉怀疑自己老哥的脑袋出了问题,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时间带去医院检查检查。
时安桉:“我不喊人家旭哥喊什么?难不成直呼对方的名字?还是喊他喂,那个谁,我哥的朋友?”
时楚二话不说,下一秒抬手卡住时安桉的脖子,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咬牙切齿。
“喊人家就那么爽快。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小的时候我让你喊哥,那个时候的你可是死活都不愿意。”
“知道为了哄你喊一声哥,我有多难吗?拿着东西去哄,你因为东西没到手里先哭一顿,结果拿到手后,又立马翻脸不认人。”
“就为了喊那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哥,你又清楚我赔了多少精力和钱财进去吗?”
时安桉对小时候的记忆大都很模糊。
但喊哥的这件事,打她会说话起,一直持续到她读学前班。所以她还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时安桉:“那后来,我是怎么改口喊你哥了?”记得不愿意喊哥的事,但她不记得改口的那个转折点。
时楚说起这个就来气。
“切。”时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坚持了那么久你都无动于衷,整天在那楚、楚、楚的喊。我实在无能为力,便放弃了让你改口。”
“结果你丫头倒好,倒是挺听阿璟的话。也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马上开口喊我哥。”
要不是时安桉喊他只单喊一个“楚”,当时口齿不清的小安桉只要连起来喊,听着像极了在喊“猪猪猪”。
不然时楚也不会那么努力的试图纠正她。
时安桉:“……”她当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当时陆淮璟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她这么听话。
……
时楚带她来的是一家私人庭院餐厅。
立在道路两旁的木指示牌上,刻着有:一院一景,一步一意。
时安桉目光从那块木制指示牌上掠过,环顾周围的环境。
小路旁有小溪静静流淌,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麟麟波光。
这片区域很安静,只听到踩在石阶上传出的脚步声。
时安桉边走边打量,看着中央耸立着的假山开口:“我记得杜甫有一首诗。‘闲坐庭院,云卷云舒听琴声。’还挺符合这里。”
时楚在前面听见,回头。
“怎么不把这首诗前面一起念出来。”
时安桉说的诗是杜甫的《暮年》。而开头的第一句,便是那句“你我暮年”。
时安桉很轻的“啧”了一声,撇嘴道:“我觉得呢……我们两个暮年还是不要待在一起。毕竟我毕竟想安逸的享受最后的人生,而不是面对聒噪无比的你。”
时楚没有反驳她的话,反倒不恼的笑笑:“恐怕到那个时候,你还是比较希望有我在。”
时安桉:“自恋狂。”
经过弯弯绕绕的小路,他们走进房子内部。
餐厅屋顶悬挂着奢华精致的水晶灯,向下投射的光线照出淡淡的光晕,使整个环境显得格外静谧又淡雅。
柔和的小提琴声萦绕耳畔,犹如一股无形的水雾飘散开来。
在周围,彬彬有礼的侍应生安静的立在一旁等候。
一切本来显得十分舒适美好,直到他们走近其中一个包厢。
侍应生刚把门推开,里面的声音夹着缝迫不及待的钻出来。
“哎呀,我的姐。你说你花钱来这地方做什么。类似这种的地方我去的多了,越发感觉其实也就那样。”
“乍一看感觉环境挺不错。但环境好又怎样?它可以当饭吃?还要我们花那个冤枉钱,太不值当。”
店里的工作人员还站在旁边,时安桉原本要进去的动作一顿,和时楚对视一眼。
两个眼神对视交流,过程沉默无声。
时安桉:你可没告诉我是请表舅他们一家吃饭。
时楚:如果提前告诉你,你还会愿意来吗?肯定找理由推脱。
时安桉:你知道我不想来,为什么还骗我?
时楚: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话,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明明是一句话没讲。
时安桉:那你还有理了?
“你们两个站在门口不进来,盯着对方的脸做什么?”表舅妈一眼就看到他们俩,吆喝着嗓子喊。
时安桉:那是因为我不想进去面对你……
自从上次他们来过家里一次,时安桉对表舅一家就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表弟全浩宇的感觉还不错,是挺……可爱的一个孩子。
就是如果再让她辅导他作业,时安桉可以表演个原地爆炸。
门口正对着餐桌,坐在座位上的人目光全朝这边看过来。
临阵逃脱看来是行不通的,时安桉只能硬着头皮拉着时楚一起走进去。
时安桉、时楚一齐喊:“表舅,表舅妈。”
“安桉,小楚。来来来,让我看看。兄妹俩个是不是又长高了。”
表舅妈眼睛看向他们头顶对比了一番,偏头对旁边的时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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