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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见到楼上母子已经过去三个多月,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泛了黄,盛夏的炎热散去,秋风吹过,乔晚拢了拢外套,觉得有些凉。也是,这座公寓本来就比其它地方冷上几度,冬天快到了,她们受不了这里的冷搬家也是正常的,只是搬得太过无声无息。
走进大门,她数不清第几次撞见张华在公寓楼下鬼鬼祟祟,上次他还鼻青脸肿,这一次就手臂挂在脖子上,那样子应该是被揍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喜欢这个人,所以每次看到他伤痕累累的模样,心底恶劣地觉得他滑稽好笑。
她上前像往常一样打招呼,“你好啊,今天又来了,房子还没卖出去吗?”
张华看她一眼,只点头,没有说话。
乔晚继续,“这个公寓外面传言闹鬼,难卖也正常,楼上那对母子搬走后,这座公寓住的人就更少了。”
说到此处,张华深深看她一眼,心中的石头再次落下一些,还好她们是真的如那大法师所说,被他解决掉了。
可还有一难点让他不敢懈怠,上次那个电话之后,他再没有大法师的消息了,甚至连电话都打不通。
更要命的是,他还在屋子里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碎块。
明明当时自己切碎后再煎炸过的尸体碎块,被通通冲进下水道,怎么会出现在家里。
大法师到底有没有处理好,他扔哪里了。如果被警察发现,查到自己身上怎么办?
这就是他每天徘徊在这附近的原因,他想亲自找到然后再次处理掉,让她永不见天日,彻彻底底消失。
……
季池趴在十楼窗户上盯着楼下两道人影,眸中情绪复杂,有恶毒的嫉妒,有浓烈的爱意,还有混沌的渴望。
三个月,自从答应晚晚不再打架后,整整三个月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进食了。
如果像对门女鬼一样从未进过食,或许他只会像她一样弱,但不会变成这样。
但一旦沾染过,它会使你变得强大,同时也会像染上毒品一样让人离不开。
季池的状态变得糟糕,和乔晚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像现在这样,控制不住地长出尖牙,口中蓄满唾液,他想吃掉她。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吃掉晚晚的,他打算将楼下晚晚面前那个男人当做今天破戒的晚餐。
正当他心中这样美美的计划时,那个胳膊挂在胸口的男人竟然往离开这座公寓的方向走开。
拳头愤怒砸向墙壁,下一秒他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无力倒在地上。
他虚弱得像一只生病的小绵羊,趁着乔晚还没上来的功夫,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到茶几抽屉里找到一把钳子,然后将自己藏到洗手间里去。
手指戳了戳长出的尖牙,他朝着镜子里虚弱的少年咧开嘴,拿起钳子紧紧夹住獠牙,发狠往外拔。
血液顺着嘴角淌下,为了赶在乔晚到家之前解决,钻心的痛也让他忽略。
晚晚一直陪在他身边,他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欲望伤害晚晚,只要拔掉这两颗牙就不会想吃她了吧。
镜子洒上星星点点血迹,少年两手握住钳子用力的同时,脑袋使劲儿往后仰,拔完一边,他还在继续努力。
电梯上行的速度很快,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响起时,他终于解决完了另一颗尖牙。
打开水龙头胡乱将自己脸上的血洗去,冰冷的水拍在镜子上,用手肘将镜子上的血迹也匆忙抹去,乔晚在门外喊他的名字。
“晚晚,我在洗澡,马上出来。”
乔晚放下包,将买的食材提到厨房,一件件往冰箱里送,连声音都带着笑意,“不着急,慢慢洗,洗得干干净净的。”
终于将血迹清洗干净的季池再次冲着干净的镜子龇牙咧嘴,看着那两道空出来的黑洞,虽然显得滑稽,但应该……
还没安慰完自己,听完乔晚声音后,镜子里的他表情凝滞,两个空缺处,仿佛加入了兴奋剂,肉眼可见飞速生长出两颗全新的獠牙,甚至比先前更加尖锐。
他已经饿到只听见晚晚的声音都受不了了,如果现在出去看到她,他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不信邪的再次拿起钳子,对准新长出的牙下手。
一次又一次,他拔下一颗,很快就会再生出一颗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晚简单准备了晚饭摆放到餐桌上,走到洗手间门口,里面哗哗水声传入耳朵,她敲了敲门,“好了季池,够干净了,我不会嫌弃你的,快出来吃饭。”
纤长的眼睫湿润,季池顾不上尖锐的疼痛,在獠牙还未完全显露时又将它拔下,不敢开口回答乔晚的话,看着一茬接一茬的新牙,他急得泪光闪烁。
“季池?”觉得奇怪的乔晚又敲了敲门。
洗手间里被季池彻底搞得血糊糊的,他擦了把脸上的血努力调整好状态,“晚晚,我没事儿,你过去等我吧。”
他说没事,显然就是有事了。
乔晚脚步走向餐桌,一步三回头,她很担心他,但她同样愿意给他空间。
听见乔晚脚步远离的声音,季池松一口气,继续他浩大的工程,他的耐心即将到极限,握着钳子的手直发抖,黑气笼罩整个洗手间,他脚下虚浮,险些没站稳。
小心将钳子放到地上,尽量不制造出刺耳声响,浑身黑气聚集成一双雾手钻进口腔,一颗颗牙齿被鲜红血液裹挟着从口腔脱落,抬起眼皮看向镜中空洞的口腔,下一秒,天旋地转。
黑气散尽,他砸倒在满是水渍和血水混合的地面。
“砰”的一声响,吓得乔晚一激灵,她快步跑到洗手间门口拍门,“季池!你怎么了?滑倒了吗,还能动吗?”
转动门把手,门被从里面反锁,没得到回答的她着急继续拍门,“季池,能听到我说话吗?”
不知道是不是入秋的关系,她最近发现季池有时候身体好像是有些虚弱,还不太愿意跟她亲密接触,他又是个死宅,门都不愿意出,更别说是带他去医院了。
所以她给他买了感冒药回来,想着如果吃了感冒药还没有好转再说。
这下好了,直接晕倒在洗手间了。
她很快冷静下来,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最后找到一把沉重的扳手,照着洗手间门锁处砸下去。
用力砸了有七八下,门锁歇菜,终于打开门。
一片血红的世界映入眼帘,季池浑身湿哒哒躺在血水混合的地板上,鬓角的黑发贴在脸颊,纤瘦的他像只破败的木偶。
“季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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