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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书法吗?」见男人盯着桌面上他写到一半的毛笔字,聂老爷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其坐下,自己拄着拐杖来到长桌后坐下。
纪容司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笔锋浑厚,字迹犀利,带着些岁月沉淀隐忍的霸气,他淡淡的收回视线,笑着解释,「晚辈从小在莫斯科长大,对国内文化没有太多了解。」
聂老爷笑了笑,「都是些老年人消遣时间的乐趣,人老了总要找点事做,」他摆了摆手示意佣人将笔墨收起,再看向他时却是话里有话,「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向心高气浮,提不起兴趣很正常。」
心底微凛,纪容司仍旧是那副泰然自若的模样,笑道,「聂老爷有话可以直说。」
「我老头子虽然不问世事多年,但不代表听不见半点外面的风声。」看着男人沉静淡定的脸,聂老爷微眯起眸,拄在拐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龙头,悠闲中颇有些试探的意味,「查了点你的背景,我想纪軍长应该不会介意。」
男人面上从容,始终保持着谦逊客气的态度,「聂老说笑了,安苏是聂家膝下唯一的千金,自然该对每个接近她的人了查清底细。」
「纪先生自幼出身軍人家庭,年纪轻轻便坐到了这个位置,并且多年来没有爆出过半点负面消息,这样的人在軍坛确实少见,」聂老爷淡笑道,「至少老爷子我这么多年还没遇上过一个。」
这样话听上去是夸赞,但纪容司轻易就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
「没有遇上,但不代表没有,」他不卑不亢的笑道,「不过……倘若世事都摆到明面上来,无非是将把柄落到有心人手上,都说商场如战场,聂老爷从商多年,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聂老爷显然没有想到他会亲口承认,有光明的地方总有见不得光的影子,何况身居高位。
这世上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有的,只是有心的刻意隐藏。
但显然,纪容司的理由说服了他。
像聂辉这种经历过大风大雨的过来人,从不认为作为一个男人有心计有手段是什么卑劣的事,相反,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上立足,两者缺一不可,但利弊相成,这点若放到婚姻和感情上,也绝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既然纪容司敢在他面前承认这一点,至少这份心思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于是聂老爷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只沉默了两秒,才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聂家虽不是什么迂腐世家,但总有些要求是划了门槛,纪先生论职业官位倒也与我聂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至于品行,」手指摩挲着拐杖,聂老爷顿了顿方笑道,「軍人嘛,正直。」
「我也相信纪军长不是什么鼠蛇之辈,」与男人坚定直白的眼光对视着,布满皱纹的脸庞下那份骨子里的威严半分不减,「不过你大概不清楚,我聂家自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愿闻其详。」
老人语气掷地有声,「从不与軍人打交道。」
其背后挂着的是一副气势恢宏龙争虎斗的水墨画,画工精湛栩栩如生,一看便是高价所得。
都说一个人的爱好便能轻易看出这个人的性格,纪容司抬眸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落在老人那张和善年迈的脸上,似是不解的笑道,「聂老何来的这种偏见?」
聂老爷轻描淡写,不疾不徐的道,「年代久远,我聂家在江城屹立多年,总有些不解之解。」
不解之解四个字,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了多少恩怨。
纪容司垂下眼帘,低低的笑了笑,「軍人不过是个职业而已,为国家效力为人民服务,对此晚辈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看向面前的老人,哪怕是在笑着,但态度始终的恭敬并不会让人感到冒犯,「如果聂老爷只是因为这个而反对我和安苏,那抱歉,晚辈恐怕恕难从命。」
聂老爷皱了皱眉,显然不满男人的回答。
他以为像纪容司这样的聪明人,至少能明白他的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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