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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虽是女眷席位,但却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都认识张阳浩,也知道他在京中的威名。尤其他现在还穿着一身官服,身后还跟着几个差役,那自然不可能是来做客的。
戏台上原本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但从他进门后,便都自觉的停止了下来。
老夫人心一沉,隐约觉出不好,今日是她的寿宴,这张阳浩这样上门来,肯定不是好事。
若是有事关起门来,一切都好说,但是今日这么多人在,稍微一点小事,日后传出去就变成大事,永宁候的名声就都毁掉了。
薛氏比老夫人心里更担心,今日的宴会是她一手主持的,出了问题,弄不好谢南安是会真的休了她的。
薛氏想到这里,连忙挤出个笑脸,迎了上去。
“张大人,您来的正巧,宴席快要开始了,不过这里是女宾席位,想来是府上的下人疏漏,带错了地方,我这便让人带您与诸位去男宾席位,”
说着连忙就要叫人来。
然而张阳浩根本没给她面子,依旧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不了,今日本官上门不为别的,而是有件案子,特来问话。”
张阳浩说这话时,目光从始至终就没看别人,一直盯着薛氏的。
起初大家还在想张阳浩是要来问谁的话,渐渐的便都看出来了名堂,一起默默看戏。
薛氏心里忐忑又紧张,一慌张,就有些乱了方寸。
她还有些不大明白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儿,竟然能令大理寺寺卿亲自上门。
老夫人在一旁默默将薛氏的神情看在眼里。
心里暗暗骂了句:蠢货,还没开始就被吓住了。
随即端出了和善的笑容,走上前去。
“张大人。”
张阳浩刚正不阿,办案从不被人所轻易讨好收买,就是因为他每次办案态度严肃,且语气生硬,不苟言笑。
在外人看来已经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但这也恰恰是他办案的手段。
否则,人人都以为他是个好接触、好脾气的人,从而误以为能用钱财或者其他收买。
但当老夫人上前时,张阳浩的面上却难得出现了恭谨和缓的神色。
“老夫人。”
张阳浩微俯下身去。
他之所以这么恭谨,其实主要是看在已逝的老侯爷面子上的。
当年谢老侯爷金戈铁马,战场杀敌,才换来了永宁候这一爵位,可惜英雄短寿,早早便去了。
老侯爷去了后,留下孤儿寡母,当年在京中很是轰动。
张阳浩在外的名头虽是不近人情,冰冷到麻木,但其实他平生最是敬佩刚正不阿,为国为民的忠臣直臣。
而老侯爷自然是他所敬佩之人,所以连带着对老夫人也多了些尊敬。
虽然这么多年,谢南安继承了永宁候,永宁侯府只剩一个空架子。
但在张阳浩的心里始终记着老侯爷是为了大夏才早早便没了性命的。
老夫人见张阳浩买自己的账,心里稍稍放心了。
“今日是老身的寿宴,而且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张大人不如先留下喝上一杯水酒,公事的话,可否等到寿宴结束?”
不管张阳浩今日来是为了什么,绝对不能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话,否则永宁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放。
哪知张阳浩却道:“老夫人恕罪,本官今日的确是有要事,公务要紧,水酒就不喝了。”
说着目光继续看向薛氏,道:“带人上来。”
不多时侍卫带着一个女人上来。
女人面容憔悴,但薛氏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她曾经的贴身丫鬟冰雪,不由变了脸色。
而她心里也隐约猜出,今日张阳浩是为了什么而上门的。
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老夫人原本以为张阳浩是会卖她一个面子的,却不想还是失算了。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道:“张大人,老身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也懂得公务要紧。”
“既然你是为了案子而来,老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今日是老身的寿宴,这么多宾客都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不是有些不妥?”
然而张阳浩觉得自己已经给够了老夫人颜面,若非不是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恐怕直接就将人带走了。
“还请老夫人恕罪,大理寺缉凶查案,原本就是为了百姓安危着想。今日这案子事关人命,若是本官等到宴会结束,恐怕凶手早已逍遥法外,到时候这不光是本官的失职,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人跟着受害。”
“为了不让凶手逍遥法外,也为了不冤枉好人,本官今日特地带了人证前来指认,若是误会一场,本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向老夫人赔罪。若是日后有心怀叵测之人,借此来做文章,大理寺这边也会出面严惩,这下老夫人该放心了吧。”
边上已经有夫人在称赞张阳浩了。
“张大人真是百姓傅父母官,我大夏就是需要这样尽职尽责的官员啊。”
“谁说不是呢。”
还有人举起了例子。
“说起来我就想起,我前一阵家中失窃,丢了一颗上好的南海明珠,上报了五城兵马司,差役都追到那盗贼了,结果在追击途中,正好遇上了吏部张大人办酒宴,那盗匪潜进了张大人的宅院。”
“张大人好面子,觉得此举有碍他的名声,硬是让等到宴会结束,才让人进去搜查。”
“哪知那盗匪早已经混进宾客之中逃走了,后来就在没了音讯,这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惜了那上好的南海明珠,还是我们老爷花了大价钱才搜罗来的。”
“当时要是遇上了张大人这样尽职尽责的,也就不会这样了。”
其余夫人纷纷附和。
张阳浩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老夫人再拦下去,就是不打自招了。
老夫人的面色十分的难看。
这张阳浩柴米油盐不进,若是太子在说不定还能阻拦一二,可惜太子殿下在不久刚刚回东宫去了。
谢南安也不知去了哪儿,现在派人去找也来不及。
而且证人也已经带了来。
再看薛氏那样的神情,早就已经自我暴露了。
老夫人心中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侯府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没一个能撑起事儿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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