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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她说的很小声,近乎呢喃,像是是从嗓子眼里飘出来的,但足够在场的人听清楚。她从小受尽万千宠爱、很幸福,也一直很爱自己这个家,但是这一刻,殷若初却无比的同情郁清落,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有一天她或许也要面对这样的情境,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还是在亲自参与过她的一些苦楚经历后。
“……”
一家子欺负一个女人,还是这么大一家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够让人羞愧脸红的。
久久,全家谁都没出声。
殷爷爷也没想到一个权宜之计、原本该保密的契约最后会闹成这样,也不由地重重叹了口气:
“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痴心妄想了,若初说得对,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人不能太昧良心,事已至此,就尊重当事人的决定吧,将心比心、别亏待了人家。”
天意难违啊。
他只是想这个优秀的大孙子生活感情上能安稳、顺遂一些,终归是他太贪了。
殷爷爷一个摆手,殷爸爸跟殷妈妈对望了一眼,不自觉都红了眼眶,他们知道老爷子这是放弃抵抗、甚至可能要接纳祝念卿的意思。
为人父母的,私心里,两人又本就觉得亏欠殷立霆,怎么愿意见他以后娶这样一个女人?
刹那间,两人却都没开口,心里就一个念头,以后这个家怕真要永无宁日了。
气氛越发的压抑。
就在所有人都愁眉不展、殷爷爷都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殷立霆突然出声道:
“我不会离婚的,我早就不是因为契约,我是真心喜欢落落,我想跟她在一起、也只会跟她在一起,她只是误会了,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祝念卿的事儿牵扯甚广,一时间殷立霆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道:
“爷爷,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儿,是我没处理好还让您、让全家都跟着我遭殃背锅,我已经做了选择,此生不悔。”
至少母亲跟妹妹对郁清落很真心,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爷爷,奶奶,爸、妈,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再给我点时间,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好不好?我会妥善解决、把落落带回来的。”
挪到他身边,狠狠捶了他几下,殷妈妈突然抱着他泣不成声:
“你这孩子,我差点以为我们这辈子都要有隔阂了。”
他真要跟祝念卿成了,以后,她真是不敢想。
“妈,我没骗你。”
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殷立霆再度郑重出声,之前,他是跟殷妈妈坦诚过心意的,点头,重重地点头,哭着哭着,殷妈妈又抽噎着笑了:
“好,好。”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都别问了,立霆难得回来,我们一家就好好聚聚,今天不提不开心的,我们就只等好消息就是。”
殷奶奶一打圆场,殷爸爸也道:
“是,妈说的是,立霆你要有需要就开口,于公于私家里都无条件支持你。”
殷元骏立马狗腿子的表态,还举起了手:
“我也是,我可以当传话筒。”
踢了他一脚,殷若初哼了哼,却也跟着抬起了半截手臂。
见状,殷爷爷也笑了:
“好,好,一家齐心,其利断金。”
一家人敞开了心扉,闲话家常,气氛难得的好,很快地,饭菜准备好了,一家人就一起吃了个饭,因为隔天是周末,殷元骏的事业小有成就,一家人聊天到半夜,最后,所有人都被留下来过夜。
两兄弟聊在兴头上,最后,殷立霆还直接被拉去了殷元骏的房间过夜,两人一个方案探讨到半夜。
隔天,殷元骏一睁眼八点已经过半,睡衣都没换,揉着眼他就蹬蹬地跑下了楼:
“妈,妈——”
餐厅里走出,殷若初就冲他翻了个白眼:
“喊什么?多大了还没断奶呢,起来就喊妈。”
一个扣指,殷元骏弹到了她脑门上:
“没大没小,好歹我也是你哥!”
此时,殷妈妈正巧端着刚烤好的蛋挞走出,看着一双打闹的儿女,也禁不住笑了笑:
“初初,别没事就惹你哥,你哥够惯着你了。不是想吃蛋挞吗?趁热吃,吃完了继续减你的肥。”
打发了女儿,殷妈妈也冲殷元骏拧了拧眉:
“也别说你妹说你,多大的人了就不能稳重点、学学你哥?”
“妈,知道啦,昨天我还学到半夜呢。妈,哥走了吗?我还有好多事没跟他说完呢,说好了今天继续的。”
“没看见啊,大概还没起吧。”
殷妈妈一个嘀咕,殷元骏只差没当场哭出来了:
“怎么可能?我刚刚才去看了、他房里没人,不是说好了今天都在家的吗?”
殷爸爸走出听到地就是这一句,心里也空落了下:
“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半夜走了?”
“不可能,我根本就没听到车声,他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
说着,殷妈妈还瞪了小儿子一眼:
“你是不是没睡醒没看清楚?”
“我没看我还没叫?没人,没人应我!”
殷妈妈也纳闷了,推开他就往楼上走去,然后陆陆续续,一家人全跟了上去。
“立霆,立霆,你还在吗?妈进来了~”
呼喊着进了屋,殷妈妈也惊了下,床上有睡过的痕迹,的确没人,因为殷立霆很少回家、话又少,儿子也大了,近接触的时候少,可为人母亲的,只要看到儿子就是高兴的,私心里,她也是希望他能多呆,早上都是特意早起的。
心里正失落着,她隐约似乎听到了些响动,转身就冲去了门口连通的洗手间,一推开门,所有人都傻了。
就见殷立霆此时正坐在墙角的地上,神情恍惚,室内烟雾袅袅,而他正拿着烟头烫在衣袖半卷起的手臂上。
“立霆,你在干什么?你、你怎么能自残?你不会是吸毒吧?”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摇晃着她,殷妈妈气得不行,抬手刚想给他两巴掌,殷元骏却冲过去,拦下她抱住了殷立霆:
“妈,不要,哥应该是又看到司清姐犯病了,这些年他其实一直备受病痛跟精神折磨,头疼、失眠经常要吃安眠药,他肯定是受不住了才会如此的。哥他也许从不是放不下祝小姐,是只有她才能让他稍稍好过一点,找医生或者找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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