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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也顿步。明明机场很多人,可我却感觉画面都定格,就好像只有我跟他。
一眼万年。
没有爱也没有很,就是久别重逢,真庆幸,大家都还活着。
乔娜应该把我出院的事告诉了他,可陆应川见到我仍然意外。
那种震惊,不敢置信的眼神,罕见的出现在他这张惯来冷肃的脸上。
沈涵跟裴静榕很识趣,都后退两步,给我们让出空间。
我张了张嘴。
千言万语,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就是真正带给我痛苦与欢欣的男人。
不是重生后的,不是梦里幻想的,是给过我真实感受到,完完整整的他。
所以,他眼神,仍带着寒气。
就那样直接坦率的看我,审视的,将我从上到下打量。
可又似乎复杂的,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现在无法冷静判断他,因为我主观意识太强烈了。
“姜泠。”他终于开口,“醒了?”
我有点失落。
他没有喊我“姜姜”,也没有喊我老婆。
可他也没有那么冷硬。
就好像,情绪起伏也剧烈,只是压抑在胸腔,一时无法表达。
我木讷的点头,“嗯。”
原以为多激烈的相见。
原来不过如此。
平淡的超乎我意料。
可又没哪里不对。
裴静榕推推我的胳膊,“上去说话啊,你不是很想见他?”
我无语!
就算是我想,当他面说出来也不合适啊!
气氛相当尴尬。
陆应川垂着眼皮打量我,好像在等我开口。
我想了想,一时还真不知从何说起,只问,“饿了吧?”
裴静榕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而他却笑了。
淡淡的,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三点半不到,吃下午茶?”
我没听出这是揶揄,竟点头,“好啊。”
三人都愣住。
大约半秒平静。
陆应川拿出手机,大步走在前面,“行,万盛广场?”
这确实是我常去的地方!
我以为他记得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于是追过去,“为什么是万盛广场?”
“元旦,那边热闹离家也近,”陆应川似笑非笑看我,“不然为什么去那里?或者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
我撇了嘴,摇头,“没有。”
一行四人出发。
沈涵跟他在前排,时不时聊着工作上的事。
我听到他们提起的仍是隆安小区项目,一时好奇,忍不住追问,“隆安现在也挺久了,动工没?”
当时那边住户还有小半,拆迁没谈拢,迟迟不动工。
我还去过徐娩家里的,我都记得位置。
也不知道现在她们还住不住在那。
沈涵抽空回答我,“部分动工,除了几家钉子户,其余都搬了。”
钉子户自然没有徐娩。
可我忽的又想,这是我没重生的世界,徐娩应该住在大平层的!哪里会是隆安小区!
我拍了拍脑袋,差点昏了头,忍不住自语了句,“也无所谓了,反正徐娩不住在那里,我差点搞忘记了。”
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点难受。
真遗憾。
徐娩她们还过着好日子吧,可我们全家却鬼门关前走一遭。
可我话音刚落,裴静榕却开腔,“隆安当然住不了,但她们住的离隆安又不远,还不是老地方生活。”
不对吧?
我疑惑道,“徐娩那个大平层可离这里很远的,完全是新的生活。”
“噢,差点忘了,你不知道,”裴静榕一拍脑袋,“徐娩那大平层是贷款买的,跟那个,嗯,陆老板那边,”她悄咪咪压低声音,生怕引起前排男人不悦,“借的钱,说是预支拆迁款,然后买了大平层,结果房贷还不上,后面—”
没等她说完,陆应川忽然回头,冷飕飕的凶她,“裴静榕,就你话多?”
啧!
还是这么凶。
裴静榕捂着嘴巴,摇头看我。
那意思是别问她了,要问就问当事人去吧。
我这会不急,看得出陆应川不想说那些事,于是懂事的转移话题,“本来让文姨做饭的,不过人多,来不及准备,要不咱们吃火锅去吧?”
沈涵笑着看一眼陆应川,“妹子说了算。”
裴静榕也疯狂点头,“火锅好,气氛妙!”
我靠在椅背,忽然觉得全身轻松。
虽有太多事要验证,等待我去做。
但此刻不急。
我只想安安静静,享受这一顿火锅。
享受这顿,本来就是为了接陆应川回国而准备的火锅。
一行四人入座。
我们没有选包厢,而是找了个大堂位置。
我现在就是喜欢热闹,巴不得时刻感受到人间烟火。
大家围坐一团,聊起很多闲话。
我则靠在陆应川的身边,小心的挪近跟他的距离。
主要想试试他对我的态度。
可他没动,好像不在意我对他的亲近。
只是眼角余光瞥我,有点儿想笑的意思。
我忽的有些尴尬,可又不懂他的意思。
“羊肉还是牛肉?”他拿着煮肉的网勺,侧眸问我。
语气很平静,没有特别的情绪。
“都要。”我歪着脑袋,故意伸手去触碰他。
没想到,陆应川反手将我握住,倒是仍旧平静,“喝豆浆还是椰汁?”
我皱眉,竟然忘了注意他对我的反应,而是认真思考这个饮料问题。
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
今晚应当庆祝的。
我说,“我想喝酒。”
以为他不让的。
可他挑眉,“行,”然后扫码加单,“你喝到尽兴。”
旁边的裴静榕神情怪异的盯着我俩,“出趟国,进趟医院,怎么忽然变化这么大呢?”
我没时间理会她。
倒是由不得又想到徐娩。
于是趁着陆应川心情还好的样子,凑过去,好奇的问他,“徐娩家,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呀?跟你有关吗?”
他把一勺肉放到我碗里,面不改色,“跟我有关,想知道?”
“嗯。”我点头如捣蒜。
“不生气?”他笑。
我觉着他在逗我。
应该没什么我要生气的地方。
我毕竟大风大浪的走来。
于是我摇头,“不生气,你只管说。”
酒上来,陆应川先给自己开了一听,“徐娩家欠钱,还不上,我找人催了催。”
他无所谓的喝两口,像说起闲话,“她们家想卖房抵债,实在不行就只能断供,等法拍,所以都搬去出租屋了。”
“噢,”他像是想起什么,挺认真的看我,“我只催了一次,钱还没收回来,徐家还约我见面,希望能在商量商量。”
还有这等事!
她们怎么好意思!
我愤怒的皱眉,“那你答应去商量了?”
“答应了,”男人说的云淡风轻,却又淡笑着看我,“你要一起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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