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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称呼他陆总,却不是陆哥哥。”我看着厚重的奶油,有点倒胃口,于是挥手叫来服务生,“换杯苏打水。”
怀孕了,本来也要忌口。
徐娩看我不吃甜,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姜姐跟我差不多口味的。”
这话或只是意外的一语双关。
我笑了笑,将卡布奇诺推给她,“我们俩口味从来不一样,你喜欢这个?”我意味深长的挑起眼尾,“让给你。”
我们嘴上说的都是咖啡,心底里各自什么想法却未可知。
徐娩看着我没动的咖啡,毫不在意的拿过杯子,“谢谢,一杯好贵呢,我不能浪费。”
她竟真的当着我面喝了口,嘴唇挂着奶油,却显得满足,“好喝的,姐。”
“你点的,当然你喜欢。”服务生又送来苏打水,我抿了口,平缓心神,“说说吧,我不赶时间。”
徐娩一口气喝完自己那杯,将长发撩去脑后,这才开口,“不喊他哥哥了,因为我们最近闹别扭,他对我没那么好。”
我第一次听她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心中不免膈应。
又很意外。
这算是承认了什么吗?
见我沉默,徐娩索性一摊手,“姜姐,或许你不信,但在一开始确实是陆总先来找我的。”
说实话,我信。
毕竟我也算目睹全过程,只是不了解后面的发展而已。
“我只是个实习生,你知道工作对我这样家庭的女孩有多重要的,陆总不管要我做什么,我哪里敢拒绝?即便知道他已婚,可他要见我,要安排我,我能怎么办?又况且,”徐娩笑笑,拨弄着那层奶油,“我觉得陆总那么帅气多金的男人,不至于有什么想法。”
她的每一句话,依然刺疼我心。
纵使讲述的这样平淡,可却一一验证我心底最厌恶的那些猜想。
“陆总对我很好,主动了解我的家庭情况,给些举手之劳的帮助,关心我,在乎我,却也没说破,我偶尔喊他哥哥,喊他陆总,或者喊他应川,他也会应。”
我还以为“应川”这种喊法只应该我来。
我看着徐娩,无法判断她说的真或者假。
却又直觉,她没有说谎。
“后面你都知道了,闹了误会,挺难看的,陆总觉得我还小,不该被牵累,于是要我暂时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这样说来,他第一个考虑到的并不完全是我的心情。
我深呼吸一口气,“噢。”
无话可说。
徐娩也跟着沉默,“这些事说出来也无所谓,你要是求证,或者去闹,都随便,姜姐,毕竟你也不算太清白。”
我咽了一半的苏打水忽然卡住,只以困惑的眼神看她。
徐娩道,“肖哲接你,帮你背锅,我都知道。”
“所以呢?”这件事不被人了解最好。
但若是了解,我也不该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心虚。
徐娩摇摇头,深深看我,“姜姐,你一把年纪了,不该太贪心的。”
这句话别有深意。
年纪这事也算是我软肋。
可我没有争辩。
我知道,我跟徐娩之间无论是否有误会,都不可能回到最初。
又况且,明天之后我与陆应川再无瓜葛,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天赐给她的胜利。
虽波折,但是赢了。
我从万盛广场回家时已经十点多。
陆应川好像这会才发觉我不在,连着打来两通电话。
我接起。
他问我在哪,我想了想,却没说。
好像没太大意义。
反正明天就离。
他或许也觉得追问没有必要,回来后,只与我度过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
次日早上九点,我们带上资料,准时出发。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我依稀想起跟他来领证时的场景。
那会我自觉人生圆满,再无所求。
现在我亦怀抱同样平静,甚至也带了憧憬的心情。
生死一遭,我终于可以重新做回自己。
哪怕太多遗憾,但人生,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
我已经很知足。
办理这件事,比我料想的更快。
拿到那本子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依稀想到前世,与他离婚时我似乎没有这样平静。
那会是不甘的,悲痛的,还沉浸在孩子没了的伤感里。
所以对比起来,此刻的我很幸福。
我并非一个人。
不曾孤独。
“结束了。”我们一起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头上也算和煦明媚的太阳。
秋末的艳阳天很少,今日这样风和日丽,就像是上天也为我高兴。
我便露出笑容,喜悦的,“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
他偏头,眼里波澜起伏,看不出什么情绪,“你请我?”
“嗯,以前是夫妻,吃饭都是你买单,恋爱时你追我,也是你买单居多。”陆应川是这种性格,并非是我小气,而是他不肯AA,也不太喜欢我付钱。
用他的话来说,便是“我感觉自己付钱时,你站在那里等,显得特别可爱,好像很需要我。”
他是喜欢“被需要”的。
而如今我已不是依赖谁才能活下去的人。
又何况,前世我过分依赖,也没换来太好的结局。
所以过犹不及罢了。
一切的不同,分别只在爱或者不爱。
“今天是离婚第一天,我请你吧,陆应川,感谢对我多年地照顾。”明明不想哭的,可说到这里难免煽情,我忽然红了眼眶。
他对我当然也有感情,只是一切难回从前,所以情绪忽的失落,也没有接话。
我两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直到我腿酸,催他,“成不成?”
他这才深出一口气,“嗯。”
今日天色好,我想看看湖光山色,于是他开了很远的车带我去一家私家餐厅。
这儿都要提前预约,没有明显门店,属于高端些的农家乐性质。
我们坐在三楼天台,独一间,很自在。
吃饭时,我以苏打水代酒,跟他碰杯,“以后都好好的。”
他笑了笑,晃荡着杯子,喝的却也是水。
半晌,他说,“待会先去我妈那里,你打算怎么说。”
这是最烦人的事了。
结婚不比恋爱,分不分是两人说了算。
如今我们先斩后奏,难讲不把我们俩的妈妈给气进医院。
尤其我妈。
她知道我怀了,竟也没以此要挟多捞点,绝对要骂我不争气的。
“先试试口风吧,尽量和谐点,就说好聚好散。”
我细细想着措辞,他那边手机响起,则分神看向屏幕。
大约看了半分钟之久。
连我都察觉了不对劲。
于是问道,“怎么了?”
陆应川皱了皱眉,看着我,先是严肃的,却又忽然和缓,似笑非笑的,“我想,我们虽然离了,但还得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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