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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着我的话,顺势扭头往后腰处看去。这个角度大约瞧不分明,他便又去到镜子前,从反射里定定的凝着它。
“这是一位僧侣纹的,”陆应川表情寡淡,眸子透着幽远的我看不懂的情绪,“据说可以超度心怀怨愤的亡灵,帮助它们新生。”
末了这句他说来或许也觉得像是心理安慰,便又垂眸,“一种寄托罢了。”
“未必只是寄托吧。”
我脑中反复回荡他的话,竟久久不语。
也或许是巧合,竟在我老公身上看到这样的东西,这难免让我联想我重生的事实。
可即便纹身有什么作用,那也必然应验在他心中所想,所挂念的人身上吧。
而陆应川纹它很早,想来只有一种可能:是为了超度事故中的女孩。
这本该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事,可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悲悯。
如此罕见的情绪叫我也怔住,最终只走上前,拥抱他,“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想,这枚纹身存在的意义,应当已经实现了。”
“嗯。”往事或许伤人,他的情绪忽然跌宕,也反手抱着我,像孩子那样将脑袋无力的靠在我肩膀。
安安静静。
我们就这样拥抱了半分钟,在我觉得他身子有点重我吃不住时,陆应川才松手,且看起来情绪好了很多,“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看着他背影往书房去,我思量着也没跟上。
此刻我们难得和平,我实在不想做多余的动作来打破一切。
我躺去床上,漫无目的的把玩手机,等了大约十分钟才见他又折返卧室。
陆应川的手上拿着一个正方形扁扁的丝绒盒子,也不晓得从哪里变出来的,只是外壳没有logo,像是特别定制款。
私家的珠宝设计工作室京州有许多家,且我有特别喜欢的几个,以前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逛他们家新款,只是这半年间,确实去的少了。
算来,几乎没有添置过什么首饰。
“给。”他将盒子递来,语气倒是几分冷硬。
我没计较,只怀着好奇将它打开。
里头是一对耳坠,碎钻镶的水滴状粉钻,着实惊艳。
“是你的眼光嘛陆应川?”这东西好看,我忍不住立刻跑到镜子前试戴。
他在后头望我,笑容久违的轻柔,“我亲自挑的。”
“柜姐没帮忙?”
他坚定的,“没有。”
我便笑了,于是给了他一个感谢的拥抱,“很漂亮,下次去看慧妈时我便要戴着。”
“你明天就可以戴,”他搂着我上床,然后把手机中的日程安排递给我看,“明天我跟沈涵还有咱妈都得去一趟隆安,那边有施工方在等,搞个仪式就回来。”
说完,他垂眸看我,眉梢微微挑起。
那意思便是问:你去吗?
我想着他方才客气,都说了“咱妈”,便是看在我妈的份上我也得给个面子。
于是道,“去吧,反正也就一个中午的时间。”
见我懂事,他似相当满意,于是单手搂过我的肩膀,低头吻下来,“真乖。”
我能感觉出他有那么点意思,想运动一下,可这些天烦心事太多,人也疲惫,试探了几下,陆应川见我无反应之后,便干脆歇息,抱着我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早上起来时,他心情不错,想着中午还要一起去隆安,便干脆叫我坐他的车去公司。
我没介意,毕竟怀孕了,也不想自己开车奔忙。
今天的公司很热闹,汪姐总算是回归岗位,且体恤大家在她私人的小聚会上有所付出,便带了许多零食特产分给大家。
大清早的一伙人便闹哄哄一团,显得气氛很是融洽。
而我也够着身子在边缘望望,却惊讶的发现这零食堆里竟有许多我吃过的玩意。
就是上次陆应川买来的那堆。
我正看的有劲,背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姜老师,你不是喜欢吃嘛,怎么不拿几个?”
这声音好耳熟!
我转头一看,眼前人一头雾霾蓝的碎发,耳上还有黑色的耳钉,一副“吊儿郎当”的颓废模样。
这不就是我在聚会上看到的那位汪姐的好大儿,陆应川的好哥们,郁书嘛!
可是那晚我一直独处,并没跟他说过话,所以这声音我是第一次听。
似乎就是陆应川常在书房对话的那位?
那他可不是好东西!我马上皱起眉头,眼神显得冷淡几分,“我不爱吃零食。”
“是嘛,那川上次让我买个毛线的零食,”他边说边跟着我,竟一路到了办公室里,见我坐下,视线又投向我耳上的坠子,“这个倒是漂亮,新的吧?”
这都是哪跟哪的对话?关他什么事。
我想起他怂恿陆应川去讨好徐娩的事便气不打一处来,“我要工作了,郁书。”
“啧啧,姜老师对我咋这么冷淡,可真是白费我那些钱了。”
“钱?”我困惑道。
郁书这才哈哈一笑,“大火箭嘉年华啊,姜老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果然是主播无情。”
原来是他!
难怪有次陆应川发火说什么“让你照顾她不是去撩她”,竟是指的这事!
“那我谢谢你了,可这个虚的榜一意义不大。”对他感谢倒是不至于的,可想到陆应川曾经背地里还拖人照顾我,我心中还泛起些感动。
现在一想,郁书是汪姐的儿子,找他来帮忙看顾也算合理。
“想起来啦?”他拍拍我的桌沿,“可惜以后不能给你刷火箭了,你老公不让。”
我礼貌的笑笑,低头埋入工作中,便没有在闲话。
可心情却有了极大转变。
摸着耳上的坠子,我对陆应川的心思便再次琢磨不清了。
这一世的他跟前世好似不太一样?
仿佛,有点宠我了?
但我不愿往这个方向细想,毕竟原则性错误在那,他依旧是不值得原谅的。
只是中午他来接我时,我对他的态度柔和许多。
看在我们两家合作的份上,我只希望在于思慧病好前,这种状态可以短暂保持。
毕竟我已经受不得更多气,胎像不稳,我要静养。
我上车时他的电话一直进来,都是工作上的事,这会的他认真专注,倒是让我不断想起从前与他相识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我们到了地方。
“大门修路,我们从后门进。”徐娩她们家离正门进,我猜想他宁愿绕路也有不想我跟徐家人撞上的原因。
我随便他去。
可到下车那一瞬,我站在并未来过的后门处,却像是沉入梦里,脑中一些熟悉的画面蜂拥浮现。
这个地方我来过!便是前世!
但最近杂事太多,竟叫我没注意时间,反是阴差阳错又来了老地方!
我心中猛的一紧!
因为在前世,也就是今日,发生了一件让我思之极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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