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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扶上我的两只胳膊,尽管看我时目光温和,可仍旧给了我被逼问的感觉。出于心虚,我别开了脑袋,“怎么可能,我们都多久没做了,哪里怀的上。”
男人在时间这方面并不敏感,而对于久没吃荤的陆应川来说这么些日子更是显得加倍漫长。
他很自然就打消疑虑,只出于以防万一,仍要追问句,“那你来这里干嘛?”
我看了一眼识趣避在旁边的裴静榕,犹豫道,“榕榕怀了,但不想让孟随知道。”
人一旦说谎,便总想着把逻辑都圆起来,我便是如此,“他们两个最近关系有点僵。”
听到是裴静榕夫妻两的事,陆应川便马上失去兴趣,“你还要陪她多久?”
我提起警觉,反催他,“也许还要很久,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不如先回去吧?”
不料,陆应川可能把这视为我仍在赌气,竟坚持,“我在车里等你。”
迎上他惯来难被说服的眼神,我就晓得,今天的事绝对要泡汤。
无奈之下,我只得道,“那我跟榕榕说一声,我就先回去吧。”
若是我真的只是赌气不理他,反而可以硬着脾气就不走,不与他和好,可我毕竟藏了事,无法在跟他继续僵持。
同裴静榕打完招呼,我又扭头看了眼医院大门,心情复杂的抬脚往外走去。
陆应川在我后头问着,“不上车?”
“我还要回趟酒店,房没退,你有事先去忙吧。”这个时候,我真的需要静静。
也不想吵架。
大约哄我多次也依旧遭了冷脸,陆应川明显的有些郁闷,脸色看着不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我没管他,独自往马路对面走去。
因为心中有事,我一路都低着头,也没太注意周遭情况。
说也怪,当我走到一半时忽然觉得小腹有点坠胀,也或许是方才跟他说话站的太久,不舒服了。
于是我便下意识的停下。
就是这一步,我险些出了事故!
我低头去摸小腹的时候只感觉头皮一阵冷风刮过,风衣的摆子都被高高掀起,耳旁随即传来路人的一阵惊叫,接着是陆应川几乎失控的喊声,“姜泠!”
没等我反应,身子就被他猛的一拽,接着重重跌去他怀里!
而这时,我才抬起头,看见一辆黑色小轿车就在我左侧不远处一把撞到了路灯杆上。
它速度很快,车头碰出明显一个凹槽!
我看着眼前一幕,忽然感觉手脚麻木,全身都要瘫软,而陆应川死死的抱着我,最终不顾被围观的目光,一下将我打横抱在了怀里。
他显然也吓坏,都没有跟司机掰扯,而是大步匆匆往自己车边走去。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自己方才命大,全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
我的大脑停摆,已经连话都不会说,待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中的沙发上。
这个曾让我心烦意乱的家,如今却给足了我安全感。
而守在我身边的男人也没那么可恶,反而让我觉得无比踏实。
“应川。”我后知后觉的红了眼眶,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
他则不断伸手抚摸我后背,“没事了,我今晚哪都不去,就在家里。”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慢慢缓过了劲,然后低下眼角,悄摸摸的看向自己小腹。
说也怪,那种酸胀感又消失了,好像孩子仍旧很安全的待在我腹中。
这一瞬,我心内五味杂陈,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也许这就是命运使然。
我的孩子不是孽果,而是天使。
他陪我历经前世的磨难,再一次选择投生我的身体,而在我要放弃他的时候他却大度的再次救我一命。
我的孩子,是为了救我,为了给我新生而来。
哪怕这种想法很玄学,毫无道理可言,可经历生死的我却坚信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命运。
是命运,在引导我。
我不可自制的大哭起来。
陆应川并不理解我为何痛哭,只当我是后怕,于是将我抱的更牢,一个劲的安慰。
只是这一刻,我感觉到我们是一家三口。
我无比感动,所以泪流满面。
待到我的情绪完全平复,我才抽空拿出手机,给裴静榕发去信息,“榕榕,麻烦你跟医生那边沟通下,我决定不手术了。”
这个孩子,我要留下。
无论日后会面临多大的难处,我都会好好待他,把他抚养成人。
而裴静榕身为人母自然理解我的心路,只回了句,“好好照顾身体。”
做完这一切,我如释重负。
陆应川看我终于平静下来,这才肯起身,然后拿出手机,“点个外卖?”
家中没有做饭的阿姨确实很不方便,可这是我的习惯,他也一惯配合,却到了这种时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都快饿过了劲。
我抱着软枕,说话有气无力,“外卖要好久。”
其实我想说,随便吃点得了。
可他大概误会了意思,竟然站起身,“行,那我煮个面条。”
其实陆应川有点厨艺的,之前在国外我两同居,都是他做饭更多。
毕竟外头的伙食我们不习惯,闲暇又多,他便很乐意没事在厨房忙忙。
我想到从前,忽然心软,于是细细打量着他的背影,笑了,“应川,难怪你那么招女人喜欢,真算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那是形容你们女人的。”他开始捣鼓灶台,从冰箱找寻食材。
“但放在你这里也适用。”
像他这样的外形跟背景,还能放下身段去做这些小事,可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绝对男神,也不怪我前世恋爱脑了。
所以,或许像我妈说的那样,我能嫁给他就该感恩,还强求什么一心一意?
我想着,又摸了摸小腹。
可惜我性子硬,做不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有段时间没做这些,今天煮出来的面条口感一般,勉强下肚,不过我饿狠了,吃的倒很欢快。
待到吃饱喝足,他放下筷子,这才开口,“你前几天不是去调经吗,现在怎么样了?”
大概是裴静榕“怀二胎”的事提醒了他,又叫他想起备孕这档子事。
我不动声色的拿软枕挡在身前,似随意道,“嗯,来了。”
不知是否错觉,我竟看到他眼里有一丝失落。
可它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平静,“那就好。”
这三个字其实有点伤我,但我也习惯了,便只笑笑,“有什么好的,我可不想一直被催生。”
“急不来。”他淡道,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我回以同样的凝望,半晌后忽然问,“那要是我真的怀了,你会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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