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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很久他才回,“家里的事?”“差不多吧。”我担心若说是自己有话要讲,怕他不当回事。
他那边回了个“OK”。
放下手机,我忽然觉得困倦。
或许是我已经养懒了性子,一天还必须得来场午休,今天没睡好,下午便总是蔫哒哒的。
好在我就两个课时,四点上完,也算是勉强应付过一天。
今晚有大事,我在公司待不踏实,便想着跟汪姐请个假早些回。
可我刚收拾好东西去她办公室时,正迎面见她过来,似乎也有事找我,“正巧啊小姜老师,外头有人找你呢,”她笑眯眯压低声音,“好像是个挺有钱的单亲爸爸,指不定就是那个在你直播间给你刷礼物的大老板吧?”
我一听这话便知道来人是谁,于是摇头,“不是他。”
可话说回来,沈涵找我干嘛?
我走到休息室,看到他坐在靠窗位置,长腿闲搭,桌上放着些机构的宣传册。
“涵哥,”打了招呼,我尽量摆出笑脸,“为朵朵的事来的吗?”
“嗯,做个简单咨询,”但他上次被我拒绝后,便已经把注意力放去了其他老师身上,“你们汪姐给我推荐了几个老师,都是擅长幼童智力开发这块的。”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只附和,“那就好,他们都不错。”
我今天心思不在工作,与他的对话到这里便僵住。
而沈涵好像也心不在焉,跟我对视两眼,仍闭着嘴,像是思考。
“涵哥?”我耐心不足,“汪姐说你找我有事。”
他这才反应过来,便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肖哲今天太忙,听我要来这边,就想我把这条丝巾带给小娩。”
难怪他走神,恐怕是在犹豫究竟是自己亲自去送,还是托我代替吧。
我想,若没有一些不必要的情愫,沈涵对徐娩又何须拘谨,送去不就得了?
若是之前,我自然会帮这个小忙。
毕竟我也不希望自己身边发生太狗血的事,合着就肖哲一个倒霉蛋吃亏。
可今天不行,“涵哥,抱歉了我不能去。”
理由何须明讲?
沈涵却偏不懂这个理,反皱了眉头问我,“不方便吗?”随即还想解释,“我若单独去公司找她,是不太合适——”
“方便,”我深呼一口气,直直盯着他,“只是我不想去。”
他停顿,神色有变。
“我以为你们误会解开了。”
是啊,我们四个还“一起”去岛上玩,看着别提多和谐。
但那是演戏,而如今我没有心情演,索性道,“你跟徐娩是朋友,去送也无妨,反正是肖哲开的口,”我顿了顿,只觉得心底隐约烦闷,“但我跟她也不是朋友。”
话说到这里,沈涵应该懂了。
“还是因为小川。”他陈述,而我点头。
我看到沈涵眼色波澜,像是觉得我小题大做,于是在他开口说教前,我先一步站起身,“总之,这是你的事,与徐娩相关的,麻烦别来找我。”
“姜泠。”他看我要走,忽然喊我,像有话要说。
可我没听,而是加快速度,在脾气忍不住前离开了休息室。
既然他们都觉得徐娩最好,我是坏人,是作精,那就随便吧。
我不奉陪了,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返程的路上我的情绪才像是开闸,脑中不断浮现这两天的事,从陆应川对徐娩的照顾,又到对我的“疼惜”,我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
甚至分不出有病的是他,还是我!
或者说男人就是这样,完全可以一心两用?对谁都可以怀揣温柔?
回到家后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安静的等他回来。
他说话也算话,八点不到,院外就传来他泊车的声响。
我这才如梦初醒般起身,然后坐到餐桌,给自己开了一瓶酒。
其实我很少喝酒。
除却特殊的场合应付一杯外,从未有过大醉的经历。
而我喝酒场次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国外,为了配合陆应川这位大少爷出入他喜欢的各种聚会,我便免不了敷衍几杯。
只要他开心,我难不难受无所谓,反正不能扫兴。
所以当他看见桌上的红酒时视线显然一顿,颇冷漠的扫视我,“放回去。”
“我不,”我一手护着酒,一手指着吧台,“你去拿两个杯子来。”
“较上劲了是吧,”又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嫌弃我的眼神,“说了,不许喝。”
我笑了,还没喝呢就跟醉了似的,“我说了,拿两个杯子!你一天不跟我吵你难受吗?就一天不能顺着我?”
这话我是压着声音说的,就像是极力隐忍,害怕还没摊牌呢先失态了。
到时岂不又要给他看了笑话?
我要做个冷静的女人。
在陆应川眼里我恐怕是“胡搅蛮缠”,他索性懒得去管,对于我,他从来不会温柔的呵护的劝慰,总是这种大男人姿态。
我烦,他也烦。
他坐下,把外套一撒手扔去沙发,然后慢条斯理解着腕扣。
大约解不开,眉眼便染上燥意。
而我自顾起身拿了杯子,满上,接着自己碰杯,“第一口我先来。”
他没抬头,还在解扣子。
就这么简单一件事,他竟都做不好,于是忽然爆了句粗口,接着狠狠一拽,直接扯破了衣袖。
又松开了领口。
好像终于顺畅了,他呼一口气,眉眼依旧平静。
他没喝,只看着我,“有事说事。”
看吧,他连一点点时间都不愿给我,可能是觉得我此刻的状态很丑陋吧。
无所谓。
我笑了笑,单手撑在下巴,“其实刚刚我一直在想裴静榕的事,”我挑起眼尾睨他,“你说孟随到底有没有出轨?你们男人不是最了解男人吗,就说说你的感觉呗。”
“你发什么疯,急着喊我回来就为了这?”陆应川的无语全写在那张眼皮低敛的脸上。
“别急嘛,”我推推他的胳膊,“你先回答我。”
他深凝我,半晌才道,“我没亲眼见,但孟随应该不止一次。”
“出轨?”
他点头,却又觉得话题无聊,“你闺蜜的事,我没兴趣聊。”
“嗯嗯,”我加快语速,“那你觉得孟随还爱她吗?”
爱一个人,应该就无法接受其他人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可陆应川却嗤笑,“两码事。”
好一个两码事!
我忽然笑了,笑的还挺开心。
“陆应川,是我不懂你,这些年辛苦你,也辛苦我。”可能是酒精上头了,我忽然很想哭,却又不得不隐忍。
我也不在乎此刻的狼狈,而是静静凝视他的双眼,从包里将一张照片拿出,递过去,“协议书我已经在拟,关于长辈那边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要求,也可以一并提出。”
“我们好聚好散,陆应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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