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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话的跟在沈涵身后,随他走进一间不起眼的休息室。这屋子应该刚有人收拾过,茶台纤尘不染,杯子摸上去还带着消毒柜出来的热气。
“你跟小川的误会解开了吗?”开场只是照例寒暄,但话题走向我已经猜个大概。
我主动给茶壶灌水,佯装随意的,“我跟他之间没有误会。”
这话乍一听像是抱怨,沈涵没有立刻接茬,反是顺着我拿壶的手,视线一路逡巡往上,最终定格在我脸上。
他的注视是带着思考性的,并非完全的在看我,更像是边看边斟酌措辞。
但我仍旧被盯的不安,于是趁着拿茶叶的功夫从他面前挪开,“喝大红袍吗?”
沈涵回神,“好,”随即皱了眉,严肃道,“姜泠,你上次跟我打听隆安拆迁项目的事,只是因为防备着他外面的女人?”
“嗯,有什么不对吗?”我提壶洗茶,顺带反问道。
“没有,”他神情放松下来,客气的把杯子往前推了推,“只不过在之前,他确实来找我说过追投的事。”
我动作稍顿,却仍旧低着脑袋,“他找你追投总有个理由吧。”
“我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小川是出于好意,担心我承受不住贷款压力,想找我追投到五十。”
追投到五十的想法倒是跟他前世一样的。
他这个人没变,所以行为逻辑也不会变。
我心中没有太大波动,“但你没有答应他?”
“我有犹豫,但是,”沈涵顿了一下,“后来银行那边沟通好了,我的难题解决,就拒绝了他。”
他三言两语概括的只是表象,我相信这其中有其他原因,否则沈涵不必专程找我来问情况。
看来陆应川的想法没变,但沈涵或许因为我的电话而联想到了什么,所以念头改变,有了提防,这才叫陆应川后续无法逼股。
商场的事我不是很了解,但那两天里他们各自算盘都打上了天,我现在只是坐收渔翁之利。
“难题解决就好,涵哥,那祝你们合作愉快!”我捧茶,由衷感谢他的坚持。
这毕竟算是我走向最终胜利的第一小步吧?
我虽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当下还是被喜悦占据胸腔,并无暇多想。
今天这趟算是没有白来,为表对裴静榕的感激,我硬是忍着秋夜寒风,在外广场等了她足足三个小时。
好容易她玩够了,我两才喊了个代驾乐颠颠返程。
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家里黑漆漆一片,只有院内的街灯一直明亮。
我脱下高跟鞋慢动作的把门推开,却没有去开客厅的灯,而是站在楼下冲着上头大喊了一声,“陆应川!”
回荡我的是风声。
他今晚又没有回来。
我独自洗漱,入眠,第二天又是中午才起。
睁眼翻开手机一看,一条未读信息。
我马上清醒,翻开来一看,却是裴静榕的。
想来也是,除了她,或者公众号,还有谁会找我呢?
点开一看,半屏幕的字,“醒了没?早上沈哥给我发了个联系电话来,说是朋友的小孩找家教,小学生,你肯定带得动。”后面是个定位,我跳转百度地图一看,竟然离陆应川的集团很近。
我正好闲的发慌,能有份正经事还是很高兴的,于是立马起床,尽量往朴素知性的方向打扮。
出门前,我还刻意换了水蓝色长风衣,配了金丝眼镜,镜子里一看还挺有那个味道的。
我对陆应川那个片区的环境不太了解,为怕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我便还是将车停在了他集团的外广场。
抵达地方后,我才联系这位家长。
要说我确实缺乏社会经验,本来人家都是出发前先沟通,偏我以为这事板上钉钉,眼巴巴的跑来才打电话。
结果没等见面呢,我就取消了应聘的打算。
因为这位家长需要的是能接送孩子的家教,算是半保姆的类型,而我当然做不到。
出门前我踌躇满志,没想到这么快就遭了现实毒打,我一时沮丧,站在车旁哪都不想去。
但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缝,好巧不巧,偏这个时候陆应川从外回来,司机开着车往他专属的停车位去时,便正好经过我面前。
我看到他的车路过时也只是本能的抬头,惯性的望向那扇防偷窥的黑色玻璃。
当我反应过来后便马上低头,匆匆攥紧车厢,希望在尴尬的事情发生前先跑。
可天不遂人愿,我车子刚启动,他的车就先停下来,后座门大开,穿黑色西服裤的长腿绷紧了肌肉,正迈步下来。
“你干嘛去?”
他这个人走哪都容易成为焦点,下个车都能吸引不少围观群众,所以他此刻开口喊我,我是无法视而不见的。
怕争执引起更多注目礼。
“回家呗。”我降下车窗,也不肯看他。
陆应川走到车边,不耐烦的敲敲我车门,“下来说话。”
我冷着脸,“干嘛?”
“你来这不是找我的?我来了你又回家?”
我真是无了大语,这男的得多自恋啊!
“我不是来找你的。”
他闻言挑眉,“那你约的谁?”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套了话,心里生气,又知道瞒不过他,便干脆把一切如实相告。
陆应川听完不但没有安慰,反而似笑非笑的揶揄我,“难怪刚刚那么衰。”
“好笑吧?谁找工作一天就搞定的,况且这是我拒绝别人!”我恼恨的想要关窗,却被他忽然伸手摁住了玻璃,“等会。”
我恼怒的瞪大眼睛,却见他不慌不忙掏出手机,当我面推送了一张名片过来,“开培训机构的,在招老师,你可以去试试。”
“是那种给各个年龄段孩子做辅导的机构吗?”幸好我读书时考了不少证,教师资格证也是其中一张。
“嗯。”
我来了兴趣,扒着车窗道,“我说是你推荐的,就一定能去吧?”
不料,陆应川冷漠的垂下眼皮,“一,不能说是我老婆,二,没有什么一定,你得跟人家一样面试笔试。”
“为什么不能?”我真是气死了,“你都能给谷多琦砸资源,怎么连给我介绍个工作都不肯?”
主要是我太社恐,让我去不停地跑面试然后被拒绝,我会很焦虑,会害怕出去工作!
可陆应川是个死没良心的男人,一点儿怜悯心都没有,“爱去不去。”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我也紧跟着调头回家。
到家后我看着那张名片,犹豫良久,在跟招聘方沟通前先给裴静榕打了个电话。
她是社牛,是职场精英,所以我跟她请教该怎么面试时,她眼珠子都快翻没了,“我给你说点通用套路,你记着点啊。”
我马上拿出纸笔,一副勤勤恳恳的模样,而她说着说着竟然坐到镜子边开始化妆。
足足一小时过去,她化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于是我忍不住打断了她,“榕榕,你不是要去约会吧?”
裴静榕耸肩道,“是啊。”
我大惊,“孟随虽然不是好东西,但你不能先出轨啊!会给人拿小辫子的!”
“瞎咧咧什么!”她瞪我一眼,撅着嘴涂口红,“我老公回来了,特意给我准备了烛光晚餐,我正要去赴约呢。”
“那就好,”我舒口气,跟着高兴起来,“他提前回来,说明还是很在乎你的。”
“嗯哼!”她嘚瑟着。
我跟她喜滋滋聊了一会,忽然间一拍脑袋,想起了件事,“榕榕,你不是要帮我试探陆应川吗?要不就趁着孟随回来的机会,明天组个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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