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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帝王动摇的心再次坚定,黑沉沉的凤眸中流露出孤注一掷的疯狂。“夫人,昭昭,鸾儿,珏儿,睡一觉便好了。”
“别伤及他们。”
话罢,东皇一行人围了上来,战斗一触即发。
嬴昭神色一凛,将母亲和弟弟妹妹护在身后,准备迎战。
然而,有一道剑光比他更快。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杀机凛冽的怒吼声。
“无耻之徒!果然是你!”
秦始皇惊疑地看向来人,很快便镇定自若,黑眸中反而燃起一簇战意的火焰。
他示意影密卫退下,自己则迅速拔出天问剑,迎上那道气势汹汹的剑光。
“铮——”
清越的剑鸣声乍响,引爆了肃杀的氛围。
大殿中央,两位气场强大的帝王打得激烈无比,漫天剑影,招招蕴含着置对方于死地的强烈杀机。
他们就如同两头争夺领地的狮王,胜负不分,不死不休。
围观的楚月凝又担心又无语。
怎么感觉自己成了红颜祸水啊?
若非不合时宜,此刻,她真想喊一句——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好在,两人身上都有护身玉佩,她倒不担心闹出人命。
她也懒得劝了,还是让他们宣泄一下雄性过剩的精力吧。
楚月凝拉着三个孩儿坐到宴席前,一边吃席,一边看戏。
东皇一行人对视一眼,也坐了下来。
毕竟,秦皇的热闹可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不知过了多久。
两位帝王依旧打得难舍难分,平分秋色,期间还夹杂着几句文雅的对骂。
“觊觎人妻,朕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夫人既降临此世,便说明与朕有缘。”
“谁是你夫人?月凝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你不过是一个不相干之人。”
“你即是朕,朕即是你,夫人怎与朕无关?”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杀了你,夫人便是朕的了。”
“痴心妄想!”
随着战斗越来越激烈,两人渐渐打出火来,剑招越发凌冽。
看两个顶级大帅哥打架是什么感受?
俊美无俦的容颜、健硕有力的身材、繁复华丽的剑影纷飞之间,剑鸣清越,眼神肃杀。
潇洒而利落的搏杀中,有着最极致的暴力美学。
简直是一场视觉与听觉的顶级盛宴。
楚月凝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喝了点小酒,不一会儿便有些晕乎乎的。
她撑着脑袋,眼波迷离,思维慢慢变得模糊,望着缠斗的两道熟悉身影,忍不住小声嘟囔。
“咦?怎么有两个阿政?”
正专心观战的嬴昭这才注意到阿母偷偷喝了酒,他心头一咯噔,暗道不妙,急忙朝场上高喊。
“阿父,你们别打了!阿母喝醉了!”
听闻此言,嬴政剑眉一皱,当即击退对面之人,向妻子快步走来。
另一边,秦始皇稳住身形,也担忧地朝醉态横生的美人走去。
楚月凝看到依赖之人,红唇微嘟,下意识露出撒娇之态。
“阿政,抱~”
嬴政心尖一软,刚想上前抱起爱娇的妻子,却被人挡住。
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无耻之徒。
秦始皇顶着旁边杀人的目光,定定对上美人那双含情脉脉的水眸,沉声询问。
“夫人,你选谁?”
“选谁?”
楚月凝迷茫地歪了歪头,她难道没喝醉看重影吗?
面前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美男不是同一个人?
嬴政黑沉着脸,盯着迷迷糊糊的妻子,又气又急,却又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小没良心的,刚刚他在打架,她却在一旁看戏。
现在喝醉了连老公都不认识了。
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
秦始皇见女子迟迟未说话,还以为她在犹豫,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
他放柔声音轻唤,空旷的宫殿中,低沉富有磁性的腔调格外蛊惑人心。
“月凝——”
“闭嘴!谁准许你这样叫她?”
“朕为天下之主,何须他人准许?”
“呵,天下之主?觊觎有夫之妇的无耻狂徒罢了!”
瞬息之间,气氛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嬴鸾左看看,右看看,扑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准备缓和一下气氛。
“小孩子才做选择唔唔——”
嬴珏紧紧捂住姐姐的嘴,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朝两个父皇笑了笑。
两位帝王互相冷哼一声,旋即将视线聚焦在美眸迷蒙的女子身上,异口同声质问。
“选谁?!”
“选谁?!”
空气中一瞬间充满了火药味。
周围吃瓜群众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两男争一女,这、这也太刺激了!
东皇等人更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女主角,心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这个神秘的女子究竟是何来历?
竟引得两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或许是面前两座大山压迫感太强,楚月凝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蹙了蹙眉,站起身后退两步。
小小的一个动作却伤了两个男人的心。
嬴政:?老婆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秦始皇:这是都不选?还不如都......
楚月凝离两人远些后,总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内心却还在暗暗腹诽。
一个两个的,长那么高干嘛?
空气都被吸走了。
一阵凉风吹过,酒意渐消,理智也回笼了一些。
楚月凝注视着两个同样冷峻威严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扑进了自家亲亲郎君的怀中。
“阿政,好困,我想回家睡觉。”
“好,郎君这就带你回家。”
嬴政紧紧拥住心爱的妻子,怒气全消,眉宇间浮起化不开的温柔宠溺。
罢了,她还认得他,还知道回家,就够了。
外面的莺莺燕燕左右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一旁的秦始皇看着柔情蜜意的两人,面色阴郁,拳头不禁握紧,却很快又颓然地松开。
他知道,他输了。
输在与她相遇太晚,输在两人有缘无分。
纵使有阴阳咒术,他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
秦始皇凝视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感受着不属于他的脉脉温情,平生第一次品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它就像一条毒蛇,腐蚀着空荡荡的心房,无时无刻不传来刺痛感。
嬴政安抚好怀中人儿后,睨了一眼不自量力的手下败将,随后打开时空门,带着妻儿们离开。
不同于父母的毫无留恋,三个孩子还是有些不舍的。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秦始皇对他们的好也是真心实意的。
他们心不是石头,自然会有所动容。
尽管众人最后闹得不愉快,但总归他没有伤害他们,不至于连句道别声都没有。
“父皇,拜拜啦~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别每天批奏折批到那么晚啦!”
“父皇,我房中有些技术图纸,可让墨家子弟研究。”
“陛下,再见。”
“哼,再什么见?再也不见!”
一家人或微笑或嗔怒,纷纷道别。
“夫人,若有来世,希望最先遇到你的是我。”
秦始皇深深看了一眼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眼底是说不出的遗憾与不甘。
不理会暴跳如雷的某人,他望向那个一声不吭的冷漠青年,眼神复杂。
似是愧疚,似是释然,最终只化作一句真挚的祝福。
“昭昭,祝你一世喜乐无忧。”
“......”
预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但在时空隧道关闭的最后一刹那,传来了一道故作冷淡的告别声。
“...后会有期。”
听到如小孩般闹脾气的别扭语气,帝王唇角微扬。
可当热闹归于寂静之时,他又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与寂寥。
周围人早已识趣地退下,恢弘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一道孤影,一如从前,好似什么都未曾改变。
只是,也不全然。
殿门口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满含关切的呼唤。
“父皇!”
姗姗来迟的扶苏望着父皇孤寂落寞的身影,忍不住心疼。
他已经从影密卫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
父皇的确做得不对,但他也未尽到为人子的责任,幸好还不晚。
“父皇,兄长重情,一定还会回来看望您。”
扶苏走到父皇身侧,小心翼翼安慰道。
“儿臣也会陪着您的。”
听着熟悉的话语,帝王恍惚了一下。
他侧眸看向长子满是关切的脸庞,冰冷的内心重新涌起一股暖流。
“嗯。”
“帮朕批奏章吧。”
“好,能为父皇解忧,是儿臣之幸。”
“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见长,其他方面可有长进?”
“兄长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儿臣已经不是从前的扶苏了。”
“哦?是吗?”
“嘿嘿,父皇可要检校一番?”
“明日再说,今日还未批完奏章。”
冰冷肃穆的宫殿中,烛光泛着暖黄色的光晕,案桌前,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父子俩聊了一会,便各自专心批阅奏章。
气氛安静,却不似往常那般冰冷死寂,而是透着一股无言的温情。
夜色沉沉,月光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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