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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咸阳城,蒙恬率大军班师回朝。满城的百姓们聚集在街道两旁,激动欢呼,迎接着英雄们凯旋而归。
蒙恬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方,一身染血银甲将整个人衬得威风凛凛,豪迈无比。
在军民的簇拥下,他犹如众星捧月般,英武的面容上虽残留着肃杀之气,却仍意气风发。
韩信、项羽、周勃三人同样享受着万众瞩目,一个个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若说出征前,他们是刚出鞘的宝剑,那现在便是历经铁血磨炼的杀人剑,锋芒逼人。
有些百姓记性好,认出了数月前打马游街的几个少年郎,那鲜衣怒马的画面历历在目。
“诶!那个小将军不是武状元吗?”
“是啊,我也记得,未曾想他这么快就建功立业了,真是少年出英雄啊!”
“还有那个俊小伙,好像是武探花。”
“咦?怎么没看见榜眼呀?听闻榜眼还是王家的公子呢,将门虎父,不应该未在其列啊......”
嘈杂的议论声一句句传入王离耳中。
他收回羡慕的目光,失落低头,肩膀也耷拉下来,周身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哪个铁血男儿不向往领兵作战、凭借自己的能力建立一番功绩?
王翦叹息一声,拍拍孙儿的肩膀,锐利的鹰眼直直看向他,沉声询问。
“离儿,你后悔吗?”
“不,我不后悔。”
王离斩钉截铁回道,没有一丝犹豫,逐渐褪去青涩的脸庞上满是坚毅。
此次大战未参与,他固然有些遗憾,但从未后悔过接下那次任务。
阿父说过,无论是领兵打仗,还是守卫边关,皆是作为一名将士的职责。
保家卫国,没有高低之分。
王翦静静注视着孙儿,神情是说不出的欣慰。
曾经那个抱怨练武苦累的小少年,如今已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既然不后悔,那就不要在这垂头丧气的,像什么话?”
“我王氏子弟,什么时候建功立业都不晚!”
“况且你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
苍老的声音不失威武,依然不减老将当年的风采,令王离不由得猛然醒悟。
是啊,他还年轻,日后有无数建功立业的机会,何必急功近利呢?
念头通达后,王离挺直背脊,双目炯炯有神,重新恢复成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多谢祖父教诲,孙儿铭记于心。”
两刻钟后,蒙恬率领一众将士们前往皇宫,向陛下复命。
章台宫内,嬴政与百官早已等候多时。
蒙恬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慷慨激昂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臣不负陛下厚望,大败匈奴,凯旋而归!”
“哈哈哈,善!善!善!”
“蒙卿英勇非凡,朕果真没看错人啊!”
嬴政朗声大笑道,面庞不复方才的冷酷端肃,变得和颜悦色,凤眸微挑,眉宇间神采飞扬。
称赞完后,他大步走至下首,亲自扶起了此次战事的大功臣。
蒙恬受宠若惊地起身,随即又是感谢陛下隆恩之类的话。
一时间,君臣相谈甚欢。
百官们则时不时吹捧几句“陛下英明、将军威猛”,气氛好不融洽。
过了一会儿后,一名宫人掐着时间进来,恭敬禀报。
“启禀陛下,娘娘已命人备好庆功宴,请陛下与诸位大人前去享用。”
“嗯,朕知道了。”
嬴政眸光倏地一柔,温声回道。
在场的群臣们哪个不是人精?眼珠一转,纷纷上前恭维。
“皇后娘娘真是贤良淑德,蕙质兰心。”
“此次征讨匈奴的后勤之事,多亏了娘娘妥善安排,臣等自愧不如。”
“娘娘才德双全,是我大秦之福啊。”
吹捧之言一句比一句夸张,嬴政却丝毫不觉得虚假,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见此情形,臣子们嘴角不禁抽了抽,内心暗自腹诽。
平日里费尽口舌地阿谀奉承,也没见陛下给他们一个笑脸啊?
怎地今日一夸皇后娘娘就龙颜大悦了?
看来以后得换个方向了。
百官们心中的弯弯绕绕,蒙恬浑然不知,他完全是发自内心地称赞。
“陛下,娘娘送来的军粮可派上大用场了,大大加快了行军速度。”
“还有军医和那些功效极佳的药物,救了不少将士们的性命呢!”
“所以臣特意搜刮了匈奴贵族们的珍宝,打算献给娘娘,以表感激。”
其实,蒙恬没提及的还有火枪和货车,正是有这两件神物,他才能率军仅用半月大败匈奴。
若无娘娘的各种帮助,恐怕要耗费数年、付出巨大的伤亡,方能堪堪险胜。
至于为何知道神物出自娘娘之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又不傻。
只是陛下刻意隐瞒,想必是为了保护娘娘,他当然要默契地避而不谈。
“嗯,蒙卿有心了。”
嬴政淡淡应道,没有当众驳了他的一片心意,只是薄唇抿了抿,显示出他内心的不愉。
你小子什么意思?
怎么老惦记着给我老婆送礼物?
对上陛下暗戳戳的小心思,蒙恬一点也没察觉到,依然笑呵呵地回答。
“应该的,应该的。”
广袤的天穹覆上夜幕,月色朦胧,繁星点点,偶有微风拂过,惊起一阵虫鸣。
盛大奢华的宴会上,烛火通明,热闹非凡。
乐师吹奏着欢快悠扬的曲调,桌上摆放着一道道山珍海味,冒着腾腾热气。
嬴政身穿黑金龙袍,头戴冕冠,气宇轩昂,周身萦绕着矜贵的威仪。
他端坐于上首,给将士们赐酒,以此表彰他们的英勇和功绩。
将士们激动谢恩后,豪迈地一口饮尽好酒,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内心更是心潮澎湃。
觥筹交错间,浓重的酒气弥漫开来,宴席内氛围愈加热烈。
楚月凝却略感不适地蹙了下眉,她拉拉身旁人的衣袖,压低嗓音。
“阿政,我先回宫吧。”
嬴政闻言了然,妻子不喜欢饮酒作乐的场合,于是也没勉强她留下。
他抚了抚那被酒气熏得薄红的小脸,凤眸流露出丝丝怜意,低沉的声音放柔了几分。
“嗯好,月凝路上小心些。”
“嗯嗯,阿政少饮些酒哦。”
楚月凝习惯性地叮嘱道,随后回想起上次男子醉酒的模样,忽地狡黠一笑。
“嘿嘿,不过喝醉了也没事哦,我会好好照顾阿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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