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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春风裹挟来了一场绵绵细雨,滋润着肥沃的土地。农人们干劲十足地翻地播种,期冀着今年依丰收。
大秦学宫内,楚月凝正与嬴政悠哉悠哉地参观学宫。
学宫内矗立着好几座高楼,飞檐斗拱、碧瓦朱甍,整体风格庄严巍峨、古朴大气。
楚月凝参照了现代大学布局。
给学宫规划了教学、演武、教务、藏书、食堂、住宿等区域。
“阿政,不如你给这几栋楼命名吧?挂上牌匾,学子也好区分。”
楚月凝打量着风格一致的建筑,小脸上苦恼,设计她可以,但取名她不行呀。
闻言,嬴政微微沉思片刻。
“教学楼名立心,教务楼名崇德,藏书阁名渊海,可好?”
“非常好!取得很贴切,阿政你太太太厉害啦!”
楚月凝双眸亮如星子,毫不犹豫地输出一通彩虹屁。
哄得嬴政淡然自若的面容不自觉染上几分笑意。
他的月凝总是这般可爱。
接下来两人进入教学楼里,参观内部结构,教室内摆放着整齐的木制桌椅,讲台上镶嵌着一块石板,用于老师教学。
“阿政,你看这玻璃窗不错吧!”
阳光穿过窗户带来充足的光线,楚月凝微微眯眼,语气自豪。
墨矩他们为了能让学宫及时装上玻璃窗,连夜赶工,一个个累出了熊猫同款黑眼圈。
“这玻璃属实神奇。”
嬴政伸手抚摸着冰凉光滑的材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如今使用的木窗透光性差,有时候阴天宫殿内都需要点燃烛火照明。
而用此物作窗,不仅透光性好,还能观察到室外景象。
“阿政,等玻璃厂建好了,给宫里也都换上玻璃窗,还有我还想要一面玻璃镜。”
楚月凝还是更加喜欢光线充足的环境,暖洋洋的阳光洒下,舒适又惬意。
至于镜子,虽然铜镜也照得清楚,但到底不如玻璃镜的纤毫毕现。
“好,都依你。”
嬴政注视着肆意娇纵的女子,凤眸中满是温柔与情愫。
此时甜甜蜜蜜的两人还不知道,未来某人的墙角一个个给他们撬过来了。
咸阳城内,一辆车驾慢悠悠地行驶着。
钱多刚给自家老爹送完面包,正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还好现在是平坦的水泥路,车驾行驶得十分稳当,要是之前的路,颠来颠去人都晕了。
行至半路,前方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将钱多惊醒。
“发生何事了?”
“公子,好像是官府张贴了今日的邸报。”
车夫恭敬回道。
“哦?莫非有什么大事?去那边看看吧。”
钱多被勾起了兴趣,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待他走近一看,发现告示栏处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于是只能在旁边听听议论声。
“老张,你家小子识字,可以去学宫报名啊!”
“害,他那半吊子水平,到时候考核不过不是丢我的脸吗。”
“嘿,这怕啥,要是考核过了,进了学宫可是有机会当官的。”
“...这,那我还是叫他试试吧。”
一番话下来让钱多眼睛越来越亮,身体激动到颤抖。
他的梦想终于能实现了吗?
阿父,儿子再也不能给你送面包啦!
随着一纸招生邸报张贴全国,天下有识之士无不震动。
特别是石破惊天的横渠四句,激发了无数人心中火热的理想与信念。
泗水郡,丰邑县中阳里。
萧何刚审讯完一个犯人,同僚就过来和他搭话。
“萧何,你去看了邸报吗?咸阳建了学宫,正在广招天下学子呢!”
“你为人机敏,又勤奋好学,何不去尝试一番?”
同僚怂恿道,脸上一半是真挚关心,一半是精明算计。
一方面他觉得以萧何的学识做一个小小的狱吏简直是明珠蒙尘,另一方面…
要是萧何去了咸阳,那县衙的狱吏就空缺出一个位置,他也好推举自家阿弟来上任。
“学宫?”
萧何闻言一愣,眼底闪过复杂之色。
其实他一直不甘心沉溺于平庸麻木的生活,所以他阅览典籍、研究律法,不断丰富自己的学识。
就宛如一颗春笋,努力积蓄力量,等待一个时机破土而出。
那么咸阳学宫...
会是他苦苦等待的机会吗?
颍川郡许县。
“咸阳学宫?兵学院?”
“有意思。”
项羽裹着绿色的军大衣大咧咧地站在告示栏前。
一开始游历时,他还秉承着贵族的傲气与礼仪,对于不够得体的军大衣嗤之以鼻。
但经历严冬的毒打后...
现在,嗯,真香!
“决定了,下一站就去咸阳,看看这所谓的学宫如何?”
沉稳许多的少年依旧不减意气,他背起行囊转身离去。
只是不知此去一行,是否会遇见项氏一族的仇人?
东海郡下邳县。
“为天地立心...为万世开太平。”
“醍醐灌顶啊!醍醐灌顶啊...”
张良喃喃自语,眼底流露出一丝释然。
之前神龙之事压垮了他所有的信念,他宛如行尸走肉,浑浑噩噩。
张良接受了无法复仇的事实,也丢失了自己存在的人生意义,哪怕高人所赠宝书,他也只是自嘲一笑。
可现在四句惊世之言使他重新寻找到了人生之路。
也许会暴露身份、会有殒命之险。
但这四句话值得。
他所追求的理想值得。
几日后,泗水郡淮阴县。
韩信接过大娘给的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一旁的大娘摇头叹息,忍不住劝说这个迷途的浪子。
“韩信啊,听大娘一句劝,趁着春耕去开几亩地种红薯吧。”
“你一个大丈夫勤快一些,也能养活自己,何必遭人白眼呢?”
身姿颀长的少年咽下口中的食物,青涩的脸上满是倔强与傲气。
“大娘,我不想做一介农夫,一生碌碌无为。”
“我想出人头地,我想做大将军,我想报答您。”
“傻孩子,我不用你报答,唉…”
见韩信油盐不进,大娘也不再多言了,苍老的面容上流露出怜悯与无奈。
这孩子自从娘死后就溜街串巷,还不知从哪捡来一把剑嚷嚷着要做将军。
一日,韩信照常来县里闲逛,正准备去看看今天的邸报,却被一个屠户拦住。
屠户满脸横肉,三白眼斜睨着他,语气不屑。
“你虽人高马大,又喜佩剑,但其实是个胆小鬼。”
“你如果不怕死,就用剑刺我,如果怕死,就从我胯下钻过去。”
明晃晃地嘲弄侮辱令韩信捏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路上百姓见有热闹纷纷围过来,一看到是韩信这个街溜子,皆目露鄙夷之色,也附和着屠户起哄。
“韩信,你是不是没种啊?”
“呵呵,瞧着身材高大,却胆小如鼠。”
“实在不行你就钻裤裆吧,哈哈哈!”
“……”
充斥着恶意的呓语环绕在韩信周围,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最终放在剑柄上的手还是松开了。
他紧绷着脸,微微屈身,正想跪下忍受这一时的胯下之辱。
可电光火石间,耳畔传来一声暴喝。
“韩信,你给我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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