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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珂并不在乎韩津心中所想，他只是漫不经心地，不断加深延长着这个让韩津无比痛苦的过程，甚至——韩津的脖颈处，已经因为拉扯而出现裂痕。下陷的地面上，韩津蜷缩着身体，整个人都在威压下瑟瑟发抖，好似要被硬生生压成个人饼般……
全身上下的骨骼都是咯咯作响，向下坍缩。
但韩津的头却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向上拉起，细细密密的裂缝分部在脖颈上，不断渗着血。
“不，不……”
韩津痛苦地呻吟着，残破的声音难听又可悲。
但慕九珂只是冷漠地看着，直到——他忽然开口道：“哪怕本尊做到这种地步，你也不肯出来？”
‘……什么？’
韩津在意识恍惚之时，迷迷糊糊地想着。
顺着慕九珂的视线看了过去，在一片凄惨又压抑的血色之中，韩津看到一道身影从影影绰绰的树林之后走出来，低着头，看上去有些瑟瑟不安。
这道身影太熟悉了。
熟悉得……哪怕韩津的视野一片迷糊，都知道出现在这的，俨然是他为之付出生命都愿意的岳明诗。
“诗，诗儿……”
听到这稀碎又残破的声音，岳明诗下意识皱了皱眉，眼底满是韩津这无比凄惨又狼狈的模样，稍稍地移开视线，但并非是不忍心，而是有些嫌恶。
之前的韩津，形象那是极好的。
就算是当初被人追杀，韩津的形象依然很好，更像是带着破碎感的少年，而在之后便更是如此了……
所以眼看着韩津现在这副模样。
让岳明诗都有些不适应……
她本来就是跟着出来看看，以防韩津被人追上，导致暴露自己和他的关系，若是有必要——岳明诗甚至还打算，要不自己亲手灭口，免得最后出事。
结果没想到自己才刚刚赶到，就看到了这个过分危险的男人，让她甚至连走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但在发现慕九珂准备杀死韩津后，岳明诗便想借刀杀人。
但是没想到，自己哪怕只是躲起来，借用清衡剑君留下的东西隐藏身形，却还是被慕九珂发现了。
‘是个真大佬，惹不起。’
暗暗在心底留下个印象，岳明诗的心都不由得高高提起，小心翼翼：“我没有和前辈作对的意思。”
“是么……”
慕九珂闻言，眼底带着一丝讥讽之色：“本尊倒是记得，你和韩津的关系不一般吧？在别人面前隐藏得很好，但这次他能出面，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现在你倒是好，连出来见一面都不愿意。”
闻言，岳明诗的身体一僵，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知道这么多，但这种时候她又哪里敢多嘴，生怕慕九珂把韩津和自己，一起顺手就干掉了。
所以她连忙道：“前辈，我与他没什么关系，其实我只是偶然路过此地，望前辈能放我一条生路。”
整个密林里，气氛死寂而压抑，除了那细微的，溪流潺潺的声响外，只剩下岳明诗斩钉截铁的声音。
哪怕此刻的韩津再如何痛苦，却依然听见了。
心中的疼痛，远比身体上的更加磨人。
可韩津却更想要岳明诗活下来，所以哪怕明知她在害怕自己的死亡，而决定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但韩津却依旧理解，并希望她能够得到一条生路。
特别是……
眼前这个疯子般的男人，是另一个疯子的靠山。
所以，韩津只是默默地闭上眼，好似默认。
而在看见这一幕后，慕九珂的眼底却反而浮现出一丝恶劣的笑意，他一直压制着韩津的力道稍稍松开了些，忽然道：“本尊又难得多了一丝兴趣。”
“虽然你的经验，对本尊没有可取之处，但——本尊很好奇，你若是知道了真相，那又会如何呢？”
刚才岳明诗眼底的嫌恶，他并未错过。
相较于席晨和蕾之间，至少还有他们曾经的感情是真实的，但岳明诗的那一缕嫌恶，和刚刚出现时明晃晃的杀意，则毫不掩饰地证明了他们之间的虚伪。
慕九珂就像一个恶劣的孩子般。
在自己第一次接触名为“爱”的事物之时，不舍得损毁属于自己的东西，便将他人看作“玩具”般。
他更想看看——
当韩津自作多情的戏码粉碎后，是否还会默认？
而在慕九珂说出这句话以后，岳明诗忍不住皱起眉，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正当她想要再开口辩解几句时，却忽然被慕九珂打断了。
“让本尊放你走？”
“可以，除非证明你不会因为本尊杀了他，而来报仇，那本尊自然而然也没有了斩草除根的理由。”
慕九珂一顿，深黑的眼底带着讥讽的笑，紧紧地凝视着岳明诗：“也就是说，证明你从未爱过他。”
“……”
听到这，韩津的身体一僵。
但岳明诗却是深吸一口气，脸上多了一分坚定。
反正韩津现在也已是个废人了，而且听慕九珂的话，就连多宝阁都不要他了，对于岳明诗而言，他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甚至她自己都要出手。
所以，若是只需要破坏自己曾经所营造的假象，就有机会换取自己的生路，岳明诗不觉得哪里不行。
谁让她自己撞上来了？
岳明诗都有些后悔，若是她今日没有追出来，那韩津这个后患便自有人帮她解决，自己也不会出事。
至于说服慕九珂？
哪怕成功拿捏了清衡剑君这个化神期，岳明诗都没敢想这么危险的事情，因为在面对慕九珂的时候，死亡的威胁就仿佛如影随形般，紧紧地跟着她。
她咬牙，直接道：“前辈不用担心，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是在利用韩津而已，包括这一次。”
“爆灵丹是我故意给他的，因为我担心中途他没办法完成目标，或是出现意外，所以他只有突破到金丹期才是最保险的，但我害怕他不敢吃，或反悔。”
“所以，不管他有没有服用，只要时间一到，被我做过手脚的爆灵丹就会爆开，散入他的体内，混在灵力之中，依然会带来同样的效果。”
当听到这里时，原本漠然的韩津，身形一颤。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早就密布了伤口的脖颈，再此刻难以支持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他只能吐着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岳明诗，俨然是没有料到这一点。
可岳明诗依旧只是稍稍移开视线。
但，慕九珂却笑了
“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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