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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月见跑得衣角飞扬,直直奔进最近的酒楼。“哎呦,这位少爷,您快请。”小二眼尖,一眼就看出这人身份不一般,态度可谓是殷切至极。
“两位。”徐月见说着,跟小二到了楼上一个雅座,正巧对着窗边。
酒楼高达四层,紫红颜色的巨木撑着中央,形容宽大的口字。来往客人皆衣着不凡,一楼中央放着一个台子,正有女子在上面跳舞吟唱。
街边的热闹声阵阵传入,却又不觉得喧闹。
徐月见暗自赞叹,坐在位置上抽出筷子上下轻刮了下,耳听着小二一溜串地报着菜名。
名字都是风雅至极,比如什么红玉兔、酒蒸鸡。
徐月见虚虚点了几个,又让小二上了一壶小酒。
被强按在椅子上的元芳,看着四周的达官贵人,整个人都不大舒适,特别是一听菜名,更是心慌慌。
待小二高兴地走了,他默默地挪到徐月见身侧,气声说:“少爷!这里一看就很贵,咱们没钱没钱啊!”
正玩着小杯的徐月见手一顿,茫然地抬起脑袋,这才想起来。元芳不是他的助理,没有他的工资卡,摄政王也没给月钱。
所以......
他们现在毫无分文!
徐月见默默趴在桌上,把脑袋埋进去,弱弱地问:“统子?”
“不行不行!!我看了这里的价格,我的积分根本不够!”系统哽咽一下,极力控诉道。
闻言,徐月见摸了下小心脏,木着脸抬起脑袋看了元芳良久,问:“你刷碗怎么样?”
“刷碗?奴才没干过。”元芳抖着唇,还以为少爷要把自己卖给酒楼,当个刷碗的人。
“我也没,要完蛋。”徐月见愁得头发白了,两辈子第一次好像应该要吃霸王餐了。
酒楼上菜很快,这还没过一刻钟,半数菜式就都上了全,小二还殷切地帮他烫好酒杯,望着小二殷勤的目光。
徐月见觉得招架不住。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又回到了咸鱼体质,招呼着元芳拿起筷子,“赶紧吃,说不定最后一餐了。”
徐月见吃了口红玉兔,其实就是炒兔子,味道不赖。刚还准备跳楼的心,现在又被安抚下来。
元芳沮丧着脸,也跟着端起碗一起吃,可吃着吃着又不禁流下眼泪。
路过的人走到这一桌周围,看着一个猛猛吃恨不得是最后一餐,一个含着泪感觉像是断头饭的人,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吃饭怎么跟送死一样。
不远处,一个身穿锦衣的男人揽着姬妾上楼,一转眼看见个眼熟的人。
旁边的姬妾见他不动,软在他身上问:“世子,怎么不走了?”
“看见个熟人,去打个招呼。”男人搂着人往那一桌去,边走边扬声道:“哎呦,这不是徐公子吗?”
徐月见咬肉的嘴一顿,缓缓抬起头来,见到一个高挑壮硕的男人。
“统子,这谁啊。”
“等我翻一下。”系统转了转,开口道:“是原身的一个酒肉朋友,名为赵阔,以前还坑过原身的钱。”
“哦。”徐月见懂了,可以讹。
徐月见吞下肉,当即笑起来。他是演员,自然知道怎么笑最是自然好看。又因为这张脸本就不错,一笑当真有些仙人之姿。
赵阔本打着奚落的心思,却不想打这人抬头起,他就被吸引过去,更别提那一抹笑。
怎么以前没发现徐月见长得这般好。
赵阔瞧着跟着笑容起伏的泪痣,心痒痒。低头一看怀里人的样貌,心下乏味。
一对比,怀里这人也太素了些。
“如云,回去,我和徐公子有要事要谈。”赵阔推开姬妾,走到徐月见身侧坐下,撑着脸对他笑道:“怎么一嫁进王府,就没了动静,也不知会我们这些个好友。”
徐月见往外坐坐,敷衍地笑了几声,指着桌面的菜式说:“赵公子可要吃点?”
赵阔正是心痒的时候,当然是徐月见说什么吃什么,当即拿起一根短根咬起来。
见他吃完,徐月见松了口气,喊来小二,“结账,这位公子付钱。”
赵阔一愣,还不等开口,面前人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乖巧地问:“赵公子吃了我的席面,不打算出点吗?”
这人生得真好看,赵阔觉得刚吃下的甜味好似又涌了上来,鬼使神差地从腰间拿出钱袋子,抛给小二,“自己拿。”
“谢谢爷。”小二高兴地直拱手。
饭钱问题解决了,徐月见放下筷子,速速叫元芳离开。
赵阔一看人要走,当即拦住他面前正要开口,没成想那人反问他一句,“赵公子,也想同我一起去见摄政王吗?”
赵阔的手停住,怯怯地收回来,可就让他这么走了,又舍不得,半晌低低地说:“徐月见,我知道你不喜摄政王,和他结亲全是你家里的意思。”
“若是哪天你不想和摄政王一起,也可以来找我。你长这么好看…”
徐月见看着外面的月色,一时有些担心误没误时辰,眼前这人偏还挡着,嘴里不知叭叭叭叭个什么!
“哦。”他敷衍地应了声,急忙推开他跑了出去。
两个人紧赶慢赶,总算到了皇城脚下。马车还停靠在原地,城门关着,看来还没出来。
徐月见撑着膝盖喘了口气,问了马夫确认还没出来,这才慢悠悠爬上马车,躺着。
也不知沈衔青办的什么朝,他在马车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
“统子,他出来没。”
“还在宫里。”系统看着人物小标,回道。
“真累啊。”徐月见一边吃着甜嘴,一边等着沈衔青。没成想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
徐月见的脑袋点点,忽然一歪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
没过多久,宫门大开,前头提灯的人小心地引着路。
蹲在一边的元芳看见人影,急急站起来叫了下少爷,又见那行人根本没注意到这边,骑马要走。
他来不及多想,匆匆跑过去叫住,“王爷,等等。”
侍卫看见人影,当即拔刀挡着。
“王爷,是徐公子身边的奴才。”青石打老远看见,抬手制止阻拦的侍卫。
沈衔青瞥了过去,看见人后面的马车,小小一个隐藏在暗处,不注意根本看不出。
元芳跑到马边,拱手道:“王爷,我们少爷这几日在府里一直念叨您,听说您今日回府,特意赶紧过来等着,想接您回去。”
“如今正在马车里等着,奴才看您没注意,这才斗胆拦下马驾,请王爷恕罪。”
沈衔青坐在马上,闻言手指动了动。想起近日里府邸报来的消息,他下马走到马车旁边。
拎灯的奴才赶紧跟上,给沈衔青照着。
马车内,徐月见还未醒,整个人都跪趴在地上,脸半露出来。昏黄的灯光一照,正巧落在那泪痣上。
沈衔青见到那一点泪痣微微蹙眉,但并未开口。
烛光举得久了,徐月见感觉脸越来越热,以为有人开灯。他转过一点脸嘟囔声‘快关灯’后,迷迷糊糊睁开眼,与沈衔青四目相对。
好帅。
徐月见感叹一声,正预备再睡过去。却忽然睁大眼睛,浑身一僵,迅速坐起身来,乖巧地笑了下,“王爷,您下朝了。”
“嗯。”沈衔青高扬了下眉。
徐月见尴尬地笑了声,谁懂,等人回家结果在车里睡着了。
“王爷,饿了没,这是府里的膳房做的‘奶冻’,正鲜着呢。”徐月见爬下马车,指了指桌面的木盒。
“不止呢,我让膳房做了许多,等您回府吃热乎的。”徐月见说着,瞄了眼沈衔青的神色,小声说:“就是您也太久没回来了……月见在府里吃不好也睡不好,生生饿瘦了呢!”
他在沈衔青面前转了圈,继续道:“不止如此,我日日在庭院里等着,就想您能路过,看看月见。”
“哪想自从春猎后,你都没回来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厌弃了月见呢。”
徐月见委屈的话一篓子一篓子得往外蹦,越说越惨,直把自己比喻成缺了沈衔青就会枯死的花。
沈衔青盯着面前人嘴角边的米饭粒,看他说等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的话,沉默了一瞬。
一旁的元芳开始听着还直点头,后面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直到看见残渣,腿忽得一软。
“少……少爷!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先回府吧。”元芳抖着腿小声道。
徐月见喊苦的嘴一停,看向挤眉弄眼、面色惨白的元芳。
这是干啥?
正要问,就见沈衔青抬抬手,候着的青石默默递上一块帕子。
“徐公子,擦擦嘴。”
什么嘴?
“宿主……嘴角。”一旁的系统也刚发现,捂着脸出声。
徐月见拿过帕子一抹,看见上面落的白色珍珠米饭粒。
死寂—
他悄悄抬眼看向沈衔青,莫名地他觉得眼前人好像在笑话他。
尴尬弥漫在空气中,想到刚才说的话,徐月见羞得全身泛红。
他捂着脸缓缓蹲下,现在徒手劈裂缝还来得及吗!!!!!
沈衔青,你还有这恶趣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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