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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光一亮,很正式的行礼:“给你添麻烦了。”日本人的礼节才麻烦啊,不过朱志远也算是习惯了,道:“没事,不必客气。”
大桥信子又行了一礼,问:“朱君是中国人吗?”
“是。”朱志远点头。
“大陆人还是台湾人?”大桥信子又问。
“大陆人。”
中岛介男这时插嘴:“志远君是这一次中日青年交流团的团长,我最好的朋友,这一次来,也是知道秋马犯病了,我特地请他来的。”
“原来如此。”大桥信子再次行礼:“朱君,我为先前我弟弟的无礼,向你致歉。”
“没事。”朱志远摆摆手。
大桥信子道:“朱君,我弟弟这个病,能治好吗?”
“没有问题。”朱志远一脸笃定。
一般来说,医生治病,不会把话说死,所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
真要死期到了,仙药也救不活你。
真是愚钝之徒,佛祖也渡你不了。
但大桥秋马这个病不同,因为前世,余白杏就给治好了。
朱志远不认为自己的针术能赶上余白杏,但具体到治精神病,这是鬼门十三针的特长,就那么些穴位,就那些此配穴的方法,他自认错不了。
即然余白杏能治好,他当然也能。
照猫画虎,没道理会画成猪。
另一个原因是,大桥秋马的病其实不重,没有神志错乱,就是亢奋,中医来说,是心火。
一般人上火,也会心烦意乱的,大桥秋马这个,更严重些而已,疏一下就行,不难治,只是西医不会治,除了镇静剂,没有任何办法,而镇静剂吃多了,只会越治越严重。
但他的话,却让大桥信子眉头微微凝了一下。
大桥家族,本就扎根医疗领域,家族中药厂,医院,以及世界顶级的专家,一堆一堆的。
但堆上家族的全部资源,却始终治不好大桥秋马的病。
现在朱志远凭一根针,就能治好大桥秋马的病?
这让她有些难以相信。
不过有中岛介男在这里,她心中即便置疑,甚至有些反感,但看在中岛介男面上,她没有说出来,但也不想再说话了。
中岛介男从小和大桥信子姐弟一起长大,他只比信子小两岁,对信子极为了解,这是一个外表温柔美丽,但内里极为高傲的世家贵女,一般的人,是很难入得她的眼的。
她甚至看不上中岛介男,小时候,两家是有意撮合中岛介男和大桥信子的,女方大两岁,不算什么嘛。
但结果大桥信子不同意,最终嫁了一个美国人,中岛介男失望之下,也只有另娶。
这会儿,仅凭他的几句话,就想让大桥信子相信朱志远,或者对朱志远另眼相看,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中岛介男对朱志远却极为信任,在他眼里,朱志远不是医生,而是高人啊。
朱志远即然有信心,那他就绝对相信。
“哼,你会服气的,信子。”冷眼看着大桥信子那高傲而清冷的面庞,中岛介男在心中暗叫。
少年时代,他也曾有过幻想,想要征服大桥信子,让这个优秀而又高傲的姐姐,臣服于他胯下,可惜最终未能做到,表白反而收了一张好人卡。
这让他心中始终有些不服气,不甘心。
这一次,他相信,朱志远将会以绝对的实力,打大桥信子的脸,让她认输,让她服气。
等待中,时间飞快的流逝,朱志远扎针时,大桥秋马是瞪着眼睛的,但扎针后,大桥秋马的眼睛就闭上了。
到后来,他似乎睡着了。
朱志远看了看时间,拨针,大桥秋马依旧躺着,好象真的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张嘴呤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一边吟颂,一边缓缓睁开眼睛。
他这状态有些怪,中岛介男大桥信子都一脸茫然。
朱志远却冷笑道:“你瞧不起中国人,却又偷三国演义里的诗,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大桥信子并不知道大桥秋马吟的是什么诗,她可不看三国演义,但朱志远居然说大桥秋马无耻,身为姐姐的她,可就听不得了,皱眉看向朱志远。
这还是看在中岛介男的面子以及大桥秋马的古怪表现上,否则她就不客气了。
大桥秋马却哈哈一笑,爬起来,道:“世事一场春梦,人生几度秋凉。”
朱志远继续冷笑:“这还是中国人的诗。”
大桥秋马哈哈大笑:“中国的诗好,并不妨碍我瞧不起中国人啊?”
见朱志远冷眼看着他,他蓦地笑容一收,脸容一正,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对朱志远行礼道:“志远君,我为我先前的话道歉,请你原谅。”
“嗯。”朱志远点点头。
大桥秋马再又一鞠躬:“志远君医术如神,秋马在这里,多谢了。”
“相遇是缘,不必客气。”朱志远微微点头。
大桥信子惊喜的道:“秋马,你……你全好了吗?”
“应该是全好了。”大桥秋马微微凝眉,似乎是感觉了一下自身,但又好象没有太大的把握,他看向朱志远:“志远君,我全好了吗?”
“你自己觉得好了,那就是好了。”朱志远道:“不过你若是自己要发狂,那在别人眼里,可能也好不了。”
大桥秋马哈哈大笑,他对大桥信子道:“姐,我好了,以前其实也不是不好,就是有时候吧,看着一帮子俗人,蝇营狗苟,我看不上,所以发狂而已。”
他说着嘴角一掠:“说我是神经病,其实是不对的,我看病的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个疯人院,绝大部份人,其实都是疯子。”
这纯粹是疯话啊,大桥信子顿时又一脸担心了。
但中岛介男却点头道:“这话没错,这个世界,确实疯狂又颠倒,但是。”
他语气一正:“秋马,你不是佛,也不是神,你甚至不是你自己,你还有白发的父母,还有一直担心你的姐姐,你不能只为自己而活,你还必须为别人而活,你明白这一点吗?”
“我明白了。”大桥秋马点头,他扭身,认真的看着大桥信子:“姐姐,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大桥信子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道:“秋马,只要你全好了就好。”
“我没事了。”大桥秋马道:“我以后,不会再会人前发狂了,会跟中岛这个无趣的家伙一样,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你是要跟我决斗吗?”中岛介男恼了。
大桥秋马哈哈一笑,他看向朱志远,道:“志远君,我以前其实心中明白,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其实是一个病是吧。”
“当然。”朱志远点头。
“所以,我这还是精神类的疾病。”大桥秋马凝睛看着朱志远:“可为什么,你几针扎下来,也没用任何药物,我心头那种感觉就没有了呢?以前就是忍不住想要发狂,现在,我即便心中去想,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为什么?”
他说到这里,又补上一句:“我是说,为什么,小小的一枚针,有这样的功效,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中间要解释,很复杂。”朱志远想了想,道:“治好你的,其实不是针,是你自己。”
见大桥秋马一脸疑惑,他道:“这么说吧,你身体内的气血,就如一条河,河水太大,河道无法束缚,于是河水就泛滥了,你也就发狂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停:“我扎针,就是加高河堤,规范河道,让河水在河道里流趟,你自然就正常了。”
大桥秋马想了想,点头又摇头:“我能理解你的比喻,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中医在这方面的理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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