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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家人哭哭啼啼,带着好吃好喝上了刑台,抱着自家孩子,哭天抢地,泪水恨不得淹了刑台。这时,夏雨突然咦了一声,指着一处道:
“那边怎么好像不对?”
许玥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排左边第二个犯人那,也有一个中年男子探望,举止却不十分亲近。
地上摆着的食盒虽然低调,许玥却一眼看出,是镶了螺钿的,比之金玉更加昂贵。
“应该是一户富贵人家吧,主人为了面子没上台,去的是亲近的下人之类。”
“自家孩子可是都要死了,就为了面子都不见最后一面吗?”
夏雨很是不屑这种行径。
“也不能说没来,可能正在台下正看着呢,说不定就和我们一样,待在马车里……”
许玥一只手支住下巴,闲闲的道。
……
刑台上,孙珏绝望的看着成伯,神态疯狂:
“我都要死了,爹和娘都不来看我一眼吗?是了,一个有辱家门的子弟,怎么配得上……”
“少爷,慎言!”
成伯低喝一声,神情却依旧十分恭敬:
“听到消息,夫人不知昏过去几次,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床,老爷不是没想办法救您,光往京城送的银子就有一两万!”
“都没办法,少爷你闹出来的事情太大了。”
孙珏惨笑两声,一点都不信:
“一两万在孙家算什么,不就是弄了几个穷秀才的事儿,上下多送一些银子,什么都遮得住。”
“你当我不知道,家里贩私盐,哪一年不死上几十个泥腿子,不也好好的没有事……”
听了这番话,成伯骇然,再不敢犹豫了,一把抄起食盒里的酒瓶子,一手掐住人用个巧劲儿,酒往嘴里使劲灌。
怕人发现了,装作抱头痛哭的样子,身子把人遮住了,嘴上哭喊着:
“我苦命的少爷啊,喝了酒就不痛了,你就好好上路吧!”
一瓶子上好的酒灌了下去,人就软软的倒了下去,成伯方才松了一口气。
贩私盐的事儿,没哪家盐商不做,但要是摆在了明面上就是犯了大忌讳,何况现在台上坐的都是谁?
巡抚、盐运转运使、知府、通判……
孙家再厚的底子,也经不住这么多张口的填。
自己可算是为家里立下了一大功。
成伯起了身,塞了二两银子给不满的刽子手,人软着,比起来总是不好用刑的。
最后望了一眼少爷,成伯有些怜悯,家里只他读书最有出息,众星捧月一样,盼着他考了进士,当了官,也好给家里当个靠山。
外人总是不比自家人靠谱的。
谁成想,竟是个如此不中用的。
老爷知晓了消息,摔了一地的东西,只骂蠢不可及,办事都不晓得收好尾,居然被人发现了。
还好,旁支也有一两个少爷很读书不错,家里指望的上,成伯欣慰的想。
脚步轻快的下了刑台,心里记着给旁支接来的少爷们打理一个清雅的住处。
至于台上的少爷,到底是亲儿子,老爷救不了人,也想好了要找下手的人给他陪葬。
希望少爷在地下也灵醒些,保佑老爷能找到人啊!
……
午时三刻,阳气最盛的时候。
刽子手齐齐举起了刀,大喝一声,刀光一闪,血液喷溅。
马车早早放下了帘子,车夫正陪笑:
“两位公子,来前老爷子吩咐了,不许两位看血腥的事儿,怕惊了魂儿,晚上该睡不好了。”
便是没有这句话,许玥也没有掀开帘子的好奇心。
行完刑,一旁观看的百姓也如鸟兽散了去,只留下台子上一滩滩血迹,刽子手却还没走。
等着犯人的家人收了尸,要破费少说七八两银子,把头给赎回去,下葬的时候才不至于尸首不全。
这也是刽子手们默认的灰色收入,上官也不收这个银子,嫌晦气。
角落里。
许玥两人在马车上看完了整场交易,待杂役来拆刑台了,马车才哒哒哒的往前走。
她似是无意的最后望了一眼,无声的笑了一下,眼睛亮的惊人。
冯老爷子特意让她和夏雨来看这一次的用意,她已经明白了。
回了冯宅。
一个大火盆正正摆着,旁边站着两个手拿细长柳条的小厮。
“快跨了火盆,祛了一身晦气,不然要倒霉的。”冯老爷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道。
无奈,许玥一一照办,两个小厮显然不敢狠打,只轻轻的用柳条做个样子,跟羽毛拂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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