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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那姜贵人也太骄纵了,你们同为贵人凭什么她就趾高气昂的!”宫婢为宋茹儿打抱不平。宋茹儿反是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是陛下的新宠,自然有骄纵的资本。”
“可陛下也宠爱贵人您啊。”
宋茹儿勾了勾嘴角,皇帝的宠爱宛若御花园中的花,花开正盛时美极艳极,但花期极短,转瞬即逝。
更何况御花园中繁花乱眼,又有谁能真正的专宠,就连曾经宠冠六宫的薛贵妃如今不也要独睡冷榻吗?
她尚有自知之明,从未想过专宠。
“别气了,给我沏壶菊花茶来,我今日要把这本书读完。”宋茹儿又重新坐在了摇椅上,专心致志的翻起书来。
小宫婢连忙领命去了,只不明白宋茹儿为何突然间这般刻苦,好似要考功名一般废寝忘食。
殿试当日,云嫣然特意赶回了金家。
金寒时的脸色还有些不健康的白,但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目光明亮,依旧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金寒时偏头笑望云嫣然,“每次表妹来送我我都能考得不错,看来此番也是了。”
云嫣然笑了笑,弯唇道:“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
表哥此番遭难,但乌云终会消散,黑暗过后自有光明前途在等着表哥。”
“海压竹枝低复举,风吹山角晦还明。”金寒时轻声呢喃复述了一遍,旋即会心一笑,“那就承表妹吉言了!”
这次金寒时没有让家人相送,经此牢狱之灾,他的身体虽遭受了摧残,但精神反像经过了洗礼一般变得更加坚韧。
他不能一直藏在王爷他们的羽翼下,他也需尽快成长。
“金寒时!”
金寒时方行至二门处,便被阿婉唤住了。
阿婉还是一袭简单的青色衣裳,没有过多的装饰,但那双光芒皎皎的眸子便是她最好的点缀。
“要进宫赴试了吗?”阿婉仰头看着金寒时,脆生生的问道。
金寒时反是略略避开了视线,点头“嗯”了一声。
几日未见,他的心态有了变化,也做不到如最初那般坦然。
阿婉却并未察觉,只将一个香囊放在金寒时手中。
“这是……”金寒时眸光晃动,只觉手中的香囊有些灼热。
阿婉眉目清亮的道:“你第一次见皇帝想来定会紧张,这香囊里有一些安神的草药,实在紧张的时候你就嗅一下,可以缓解情绪。”
金寒时凝眸看着阿婉,女子给男子送香囊便是表达爱慕之意,但阿婉的眼睛亮的如一面镜子,没有一丝杂质,容不得他多想半分。
金寒时也坦朗的笑了笑,将香囊小心的揣入怀中,桃花眼微微眯起,笑意潋滟,“谢啦,等我凯旋归来。”
待他取得功名,再来与她表明心意吧。
一个殿试牵绊了许多人心,宋茹儿一早起来便跪在观音像前虔诚祈祷,惟愿金寒时能金榜题名,一偿宿愿。
而慧昌公主则是早早起来就开始梳洗打扮,衣裳首饰不是换了多少套,直到听闻殿试快结束了才匆匆赶往议政殿。
母妃兄长皆被父皇下旨贬斥,她自然伤心难过,可今日是她心上人的人生大事,她如何也不能错过。
慧昌公主赶到时,考生们已经相继出了议政殿。
慧昌公主一眼就看到了金寒时,他气质出众,在众人之中宛若鹤立鸡群。
她看的双颊泛红,眸光微转,低声对身边的绣竹吩咐了两句。
殿试后的三日便可公布成绩,也将正式决定此届考生的命运。
金寒时准备回府好好睡上一觉,却突然被一个小宫女唤住。
“金公子。”
金寒时顿住脚步,看着小宫女走到自己身边,开口道:“金公子,我家公主请您去旁门说话。”
“公主?”金寒时似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一瞬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嫣然已经将慧昌公主的事告诉了他,他也没想到自己随手相助的人竟是慧昌公主。
金寒时行至二门处,慧昌公主背对她而立,华丽的曳地裙摆铺散垂落,好似在地上绽满了鲜花。
金寒时拱手,朗声道:“见过殿下。”
慧昌公主情不自禁的抿了起唇,转身便见金寒时立在门外,清瘦儒雅,面容俊美,她虽想表现自持高冷,但声音却忍不住欢愉起来,“平身吧!”
金寒时站起身,眼眸半垂,没有直视慧昌公主。
“你考的如何呀?”
“回殿下,尚可。”金寒时淡淡回道,脸上神色如常。
慧昌公主抿了抿唇,有些不高兴的道:“你垂着头干什么,你不抬头怎么知道本公主长什么样子?”
金寒时沉了口气,缓缓抬起头。
毋庸置疑,一身盛装的慧昌公主很美,像一只高贵的孔雀,站在繁花似锦的园中高傲的看着旁人。
见金寒时抬起头,慧昌公主反是有些害羞了,微微垂着头,不由自主的揉着衣袖道:“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吧。”
她当时为了救他不惜闹得人尽皆知,以此逼迫父皇母妃赦免他无罪。
“本宫为了救你可谓大费周章,你……都知道吧?”慧昌公主红着脸,小声说道。
金寒时后退一步,再次拱手行礼,“多谢殿下相助之恩,草民没齿难忘,日后公主若有需要草民之处,草民自当竭力以赴。”
慧昌公主愕然抬头,语气微颤,“你……你莫不是在与本宫装糊涂,你以为本宫需要你做什么吗?”
“即便现在不需要,但日后殿下若有吩咐,可尽管开口。
草民虽不才,但也知为人要知恩图报。”金寒时的语气恭敬有礼,却也显得疏离,显然是要与慧昌公主划清界限。
慧昌公主气得眼眶泛红,咬着嘴唇,索性挑明了道:“金寒时,本宫只问你,若本宫要你做本宫的驸马,你应是不是?”
金寒时眼睑微动,语气虽轻但却格外坚定,“草民卑微之躯,岂感染指殿下金枝玉叶。
承蒙殿下厚爱,草民愧不敢当。”
慧昌公主想了许多,唯独没想到金寒时会拒绝她。
她身份尊贵,容貌美艳,她想不出金寒时有什么理由会不喜欢他。
金寒时之所以来见慧昌公主,便是为了将这些话说明白。
他对德妃苏昭有恨,对慧昌公主所为心怀感激,但也仅限于此。
金寒时拱手告退,慧昌公主气红了眼,提着裙摆阔步而行,简直是怒气冲天。
途中遇到宋茹儿,宋茹儿给她见礼她也视而不见。
“贵人,慧昌公主这是怎么了,好像动了好大火气,可放眼宫中谁敢找她的晦气啊?”
宋茹儿望着慧昌公主的背影,又看了看她来时的方向,眼眸一转,粉唇一弯笑出了声来。
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虽明知今生她与金寒时已经无缘,可她还是难免自私的想着,只要他一日没有娶妻,他便一日不属于旁人。
只要月光未曾落在他人身上,他便还是她一个人的月亮。
“贵人在笑什么?”小婢女不解问道。
宋茹儿弯了弯唇,她仰起头,任由温暖明媚的日光落在自己脸上,她轻轻闭着双眸,唇角微扬,“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的阳光甚好。”
长春宫。
德妃虽幽居在宫,但外面发生的事却瞒不过她的耳朵。
她眼中戾色更重,“丢人现眼的东西,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刘嬷嬷是看着慧昌公主长大的,心下不忍,为她辩解道:“娘娘,殿下年岁还小,心思难免单纯了些。
不过那金寒时真是不识抬举,先不说娘娘根本不会同意让他来做驸马,他竟然还敢拒绝殿下,真是可恶。”
德妃冷笑,“慧昌那不是单纯,是愚蠢!
如今让她碰壁也好,早些认清现实,省的脑袋里就装着那一个男人。”
德妃不欲再分出心思给慧昌公主,冷冷道:“殿试之后吏部要负责给众进士安排官位,传我的话,告诉吏部尚书此番不必安插我们的人手,将机会都留给献王便是。”
“娘娘!”刘嬷嬷不解,“这样朝中岂不都是献王的爪牙了?”
德妃不屑冷哼,“不过刚入仕的学子而已算什么爪牙,慧妃母子最近很是张扬,那本宫便再送她们一程。”
此番他们吃了大亏,那便索性休养生息,先让献王出去试一试苏容这把剑。
“昭王最近如何了?”德妃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刘嬷嬷叹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德妃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没用的东西,不过一点挫败而已也值得他如此自暴自弃?”
德妃虽气恼,可她毕竟只有昭王这一个儿子,就算不成器却也只能扶持着。
想了想,德妃提笔写了一封书信递给刘嬷嬷,“让亲信送去昭王府,这颗钉子埋了那么久也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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