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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飞鸢抱着煜儿,走到峭壁不远处的藤蔓下面。她指着藤蔓说,“从这里上去。”
燕离澜跟在她身后,这才发现峭壁上长了一丛粗壮的藤蔓。
他转头看着景飞鸢,心疼地说,“原来姐姐是从这里下来的,姐姐不会武功,每次下来上去都很辛苦吧?”
景飞鸢自然不会承认她天天都从这里下来。
白云观的人根本就没瞧见她天天来,这谎言会不攻自破。
她故作神秘,“不,我不是从这里下来的,我还有一个近道,不过那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燕离澜没有问近道在何处,他望着景飞鸢软乎乎地笑,“那就好,姐姐若每天都是这么危险地爬下悬崖来看我和煜儿,那我要内疚死了。”
他抬头看着藤蔓,说,“姐姐,我带你和煜儿上去吧。”
景飞鸢问他,“你能一下子带两个人吗?”
他点头,很自信,“我可以,就是……就是……”
他红着脸颊看了看景飞鸢,害羞地小声说,“就是,我得搂着姐姐的腰,姐姐抱着煜儿,这样才好上去。”
景飞鸢说,“无妨,我们上去吧。”
她抱紧了怀中的煜儿,坦然示意燕离澜动手。
燕离澜早就想跟她贴贴,可如今真的能抱她的腰了,燕离澜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他低着头深深呼吸,脸颊都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才抖着手,一点一点放在了景飞鸢腰上。
刚一碰到那温热的腰肢,他又烫到了一般,猛地将手缩回来。
景飞鸢见她这样,不由失笑,“阿澜,你在害羞什么?你跟我弟弟一般大,你跟姐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几日相处下来,燕离澜已经靠着软乎乎的撒娇,让她从“燕公子”改口叫了“阿澜”,她也叫习惯了。
燕离澜红着脸颊望着景飞鸢,眼睫飞快颤动。
弟弟?
哼。
他才不是弟弟。
他是立志要做姐姐的小夫君的。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将手放在了景飞鸢腰间。
这一次,他没有再将手缩回来。
他手臂如同铁箍一样将景飞鸢揽过来贴着怀中,然后另一只手抓着藤蔓,他足尖一点,就抱着景飞鸢和煜儿腾空而起!
他稳稳抱着景飞鸢母子,另一只手抓着藤蔓飞快在峭壁上腾挪,手脚配合,很快攀藤而上。
“呜哇!”
突然飞起来的感觉,让煜儿这个傻崽崽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紧紧抱着娘亲的脖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张望,看着峭壁飞快往下退,感受着夜风拂面,小家伙乐得直嗷呜叫。
景飞鸢紧紧抱着嗷呜嗷呜的小家伙,笑着将他抱得更紧了,生怕小家伙扑腾下去。
然后,她也忍不住低头借着月色看脚下的高空。
这就是飞起来的感觉吗?
她也想拥有武功和轻功,她也想跟安亲王和燕离澜一样,天下之大哪里都困不住他们。
燕离澜低头。
看着美人姐姐和煜儿靠在他怀中这么开心的样子,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男人啊,果然还是要有能力!
他要是不会武功,他现在就没法带着姐姐和儿子飞啦,他以后还要做个更有能力的人,让姐姐和儿子能一辈子依靠他!
燕离澜心情升起了万丈豪情,他抓着藤蔓飞快往上腾挪,终于来到了藤蔓尽头。
他刚一停下,就看到了旁边垂落的绳索。
他一瞬间松开藤蔓,眨眼之间又抓住了绳索,身体还来不及下坠,他的脚一踢峭壁就再次提气飞起来!
几个纵跃,他就飞身来到了悬崖上。
他稳稳落地,又抱着景飞鸢后退几步来到远离悬崖的安全之地,才不舍地松开了景飞鸢。
“姐姐,我们上来了。”
刚说完,他就捂着心口难受地弓起了腰。
他内伤还没好,刚刚动用内力,牵动了脏腑的伤,疼得要命。
景飞鸢立刻上前扶着他,“没事吧?”
他弓着腰缓了缓,等心口里的难受劲儿消退了些许,这才抬起头望着景飞鸢,“我没事,姐姐,你别担心。”
景飞鸢见他这样,还是不放心。
她将煜儿放下来,一手拉着煜儿,一手扶着燕离澜,“走,我们下山,去白云观里歇歇。”
燕离澜本来想说自己可以走,但是被姐姐搀扶住了胳膊,他忽然就不想逞强了。
逞强有什么好,逞强了就没有姐姐可依靠。
他想要跟姐姐贴贴。
他眼神闪了闪,然后装作柔弱地任由姐姐搀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
景飞鸢扶着他,又低头看着旁边的煜儿。
这种时候,她就忍不住想夸她儿子,下山的路这么不好走,可是小家伙却没有哭闹,自己乖乖攥紧她的手指,稳稳地一步步走着。
虽然偶尔会脚滑,偶尔会踉跄,可是小家伙愣是没哼唧,自己听话地走着,没吵着要娘亲抱。
三人就这么伴着月色,缓缓下了山。
靠近山脚,看到那里亮起的火把光芒,景飞鸢隐约觉得不对。
不是四个侍卫吗?
怎么好像有七八个火把?
她刚要仔细辨认,她身边的燕离澜忽然柔弱一歪,整个人靠在了她怀里,“姐姐,我伤口忽然好疼,快喘不上气了……”
“阿澜。”
景飞鸢立刻收回视线,伸手紧张地搀扶着燕离澜。
燕离澜仗着年纪小身形不高,非常完美地将自己嵌入了她怀中,然后仰起头,那双一向亮晶晶的眼睛涌上了泪光,“姐姐,我难受,我疼……”
景飞鸢着急得不得了。
她刚要蹲下去将燕离澜背起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嗓音,穿透夜风,低低传入她耳中。
“景姑娘,他是谁?”
“……”
景飞鸢听到这道熟悉的嗓音,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蓦地抬头看去,只见高大挺拔的男子一甩披风,撑着火把拎着袍角一步步走上山路,他强大的气势,优雅的举止,让崎岖泥泞的山路都被衬托得仿佛华丽起来。
她看着火光映照下那黑色的面具,看着那面具遮掩不住的半张英俊脸颊。
火光随着夜风摇曳,让那张脸颊忽明忽暗,这种光影的变幻,忽然让她有一种如坠梦里的不真实感。
安亲王?
姬无伤?
不应该啊,皇帝今天刚驾崩,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在皇宫吗?
他应该在忙着国家大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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