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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都被气乐了,不过却没生气,这也是他喜欢和武将相处的缘故。“虽说朕心中已有猜测,可邴韬是国朝重臣,不可错怪了他,朕会命千骑营的探马与你们随行,就这么定了,莫要再与朕说废话。”
楚文盛兴致缺缺的模样,“唯”了一声。
老四是看出来了,楚文盛这是心里有气,因为老楚认为是他将楚擎安排到边关的。
可老四就喜欢这种武将,坦率,直白,没心眼,有什么都摆在脸上。
不过老四也不是什么好鸟,又开始整些没用的了,似笑非笑的开了口。
“楚卿家,朕就算点了头,你到了南关,当真能杀了他,朕可知道你是个念旧情的人,朕听闻,当年你与这兵部尚书邴韬,似是相交,私交颇深。”
楚文盛木然的回道:“能杀,反贼,就要杀。”
“你不顾私交吗?”
“微臣不杀他,再有人误会微臣与邴韬似是相交,相交颇深。”
老四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噎死,楚文盛这回答,无懈可击。
“定了吧,明日,朕让南宫玺拟旨,秦昭,兵部任职,秦麒,前往东海,助齐王一臂之力,至于秦烈,你与楚卿家三日内离京,避人耳目,前往南关,明日,朕会让孙安去楚府寻你们,将南军信得过的将领告知于你们。”
众人行礼,应了一声后,倒退着出了敬仪殿。
这五人一走,黄老四瞪了一眼孙安:“混账,谁给你的胆子胡乱插口。”
孙安连忙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说道:“陛下,在您面前,楚大人未免…未免…”
老太监也知道,黄老四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为了另一个“目的”,所以装的也不是和能走心。
“未免什么,未免吹嘘?”
“是。”
“若是吹嘘,朕岂会让他去南关,你不了解他,你以为当年他与朕被凉人称之为中州双雄是浪得虚名吗。”
老太监愣住了。
即便跟了黄老四这么长时间,老四的底线还是持续着刷新着孙安的认知。
老太监到底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中州双雄支配凉贼恐惧那些年,你还搁军中熬资历呢好不好。
“哼。”老四重重的哼了一声:“这一次,朕,既往不咎,罚你两个月的俸禄。”
老太监丝毫不意外:“陛下宽宏大量,宅心仁厚。”
“罚到哪年了?”
“正兴,七十八年,十一月。”
“朕怎么记得是正兴七十九年呢?”
孙安:“…”
老四没好气的说道:“非是朕薄待你,你吃穿用度,都在宫中,领了俸禄,又有何用,平日朕少赏赐你了?”
孙安都想哭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四皱眉:“怎地了,不服气?”
“陛下,老奴…老奴自从入宫,那是一次俸禄都没领过啊。”
“啊?”老四也愣住了:“一次都没领过吗?”
孙安壮着胆子说道:“是啊,老奴一次都没领过。”
“啪”的一声,老四怒了:“你他娘的一次没领过又如何,你看老十,他领过吗,他没领过,户部的俸禄,非但没领过,他还要倒贴给千骑营,倒贴不说,还给朕了三十多万贯,老十说过什么吗,你有何颜面叫屈?”
孙安傻眼了。
你要这么算的话,那老奴无话可说了。
“还敢顶撞朕,混账,扣你一年俸禄!”
孙安:“哦。”
黄老四:“扣到哪一年了?”
“这次是到正兴七十九年了。”
黄老四乐了:“你看,朕就说是七十九年吧。”
孙安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忍住了辛酸泪,准备晚上去御膳房抽查一番。
此时的宫外,楚文盛、秦罡、秦家三子刚刚出宫。
老楚和老秦没有上马,走在前面,秦氏三…秦家三子跟在后面。
秦罡很开心,乐呵呵的说道:“这一次,秦烈与你同行,此去南关,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武安,这次说什么,你也得将你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与烈儿。”
楚文盛没好气的说道:“便宜你秦家了。”
“诶呦,武安呐,你那儿子,就不是当将军的料,你楚家兵法,不教给我秦家,还能教给谁,我秦家的兵法,不也可传授给擎儿吗,他不想学怪的了谁。”
秦昭兴奋的附和道:“世伯,以后老三就把您当亲爹一样伺候,您就教他吧。”
楚文盛止住了身形,转过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秦烈,略微皱眉。
“你从小都是老子抱大的,你爹的武艺和本事,你学了个七七八八,为何今日才让你爹举荐你?”
秦罡刚要开口,楚文盛微微摇头,让秦烈自己说。
秦烈露出憨厚的笑容:“世伯,我爹的本事,善守,侄儿我,想学这诡道奇攻的兵法,这天下间,除了您,无人能教授的了。”
楚文盛叹了口气:“我这兵法,也是与你婶子…”
没继续说下去,老楚微微摇了摇头:“好,那路上,传授你便是,你爹说的不错,擎儿,就不是带兵的料子,这兵法,是好东西,没落了,怪可惜。”
秦烈重重点了点头:“学了您的兵法,保家卫国,开疆拓土,为百姓,为国朝。”
楚文盛拍了拍秦烈的肩膀:“便是不学我这兵法,你亦是难得的帅才。”
“世伯夸赞。”
老二秦麒笑道:“世伯,您能和我说说这齐王吗,小侄儿要去投奔齐王,却不知其秉性。”
“有何秉性不秉性的,去了,你就说是楚擎好友,秦、楚二家是世交,无论是看在你爹的颜面还是看在老子的颜面上,都会将你当好友对待。”
“好。”
楚文盛望着秦家三子中最看好的秦麒,哭笑不得:“为何要去东海舟师?”
“小侄也说不上来。”秦麒讪笑一声:“小时总是发梦,梦见架着大船,在蓝海之上驰骋,好不快活,好不自在,林骸出关前,我还和他约好,将来寻了机会,一定去东海,建艘大船,看尽蓝海风光。”
楚文盛微微一笑:“好,那便去了,想来用不了多久,擎儿也会去寻你的,你们兄弟也好有个照应。”
秦麒双眼一亮:“擎世兄也会去东海?”
“说不准,就是听府中管家提及过,这孩子总与三儿说,最大的梦想便是去东海,组建舟师,将瀛贼绝种。”
“好,那侄儿就在东海等世兄,与世兄共创一番大业,灭了瀛贼。”
“还有一事。”楚文盛四下看眼,压低了声音:“你此去东海,名义是上舟师之事,可去年我却听三儿说,擎儿与齐王谋划的非是舟师,而是一支…一支什么海盗。”
“海盗?”
“不错,非是官军,似是海中盗匪,不打着咱昌朝的旗号,去瀛洲道烧杀掠夺,血洗瀛岛。”
一听这话,秦麒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了,喘着粗气,激动的够呛。
“擎世兄…擎世兄…他娘的知音啊!”
秦罡一个大逼兜子呼在了老二的后脑勺上:“竟他娘的放屁,老子这儒将,自幼教授你们四书五经,从不说这污言秽语,也他娘的不知道你们是和哪个狗日的谁学的,满嘴喷粪。”
教训完了老二,秦罡看向楚文盛说道:“那便如此定下,明日让麒儿去你府中等候,等那没卵子的阉货孙安告知你南军谁可信得过。”
“信得过?”楚文盛掏了掏耳朵:“刚登基那会,天子还以为邴韬和李家信得过呢。”
“倒也是。”
秦罡哈哈大笑,然后俩人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埋汰黄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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