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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府,后院房中。一片哭声。
蔡氏趴在床榻边,小声的哽咽着,眼中带着泪光。
床榻上,刘表面色苍白,双眼紧紧闭着,已经昏死了多时。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刘琦、刘琮这些人,以及府上的家眷全都来了。
所有人都没了主心骨,惶惶不安。
刘琦看着刘表的模样,内心惊慌。他看了眼房间外,高声问道:“人来,医师还没有来吗?”
侍从道:“回禀公子,已经去找人了,还没有来。”
刘琦红着双眼,一颗心紧张不已。刘表在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刘表忽然间昏死,刘琦仿佛天塌了一样,脑中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公怎么样了?”
洪亮的声音传来。
蔡瑁急吼吼的进来了。
他身穿甲胄,大踏步的走到床榻边,看着梨花带雨的蔡氏,问道:“二姐,主公怎么突然就昏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医师死到哪里去了,主公都昏死,怎么还没有人来医治。”
蔡氏迟疑了一下,低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夫君突然就昏死。”
蔡瑁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他察觉到蔡氏的不对劲,可这是他的亲姐姐,蔡瑁暂时压下了心思,没有去多问,再一次问道:“人死哪里去了,医师都死绝了吗?”
“来了,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一个头发灰白的医师,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进来。
一众家眷纷纷让开。
医师走到刘表的床榻旁边,仔细的把脉。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场的人都有些急躁,担心刘表的病情,又不敢开口打扰,只能是干着急。
蔡瑁没有这个顾虑,直接问道:“磨磨蹭蹭的,到底怎么回事?”
刘表是荆州的主心骨。
没了刘表,荆州极容易再度动荡。
至少目前来说,刘表坐镇荆州,对蔡家是更有利的,蔡家才可以从容的继续掌权。
好半晌后,医师才不再诊脉,皱起眉头道:“州牧大人还有微弱的脉象,只是无法醒过来。如果一直醒不来,可能会彻底没了脉象。现在,必须要让主公醒来。”
“你是医师,你动手啊?”
蔡瑁催促道。
医师撩起衣袍,揉搓刘表的几个穴位,又掐刘表的人中,乃至于其它的办法都用了,刘表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废物!”
蔡瑁看到这一幕,一脚把医师踹翻在地上。
他直接掌控了局面,看向外面的侍从,吩咐道:“来人。”
一名士兵进入,抱拳行礼。
蔡瑁吩咐道:“安排一些士兵,立刻去请人,把找城内最好的医师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主公醒过来。”
士兵转身就离开了。
蔡瑁又看向刘琦,说道:“大公子,我封锁了州牧府,严禁任何人出入,避免消息扩散。实际上,你都晚了些,应该早些封锁消息。”
“您安排了就是。”
刘琦直接回答,没有多说。
蔡瑁看着刘琦六神无主的模样,摇了摇头。
蔡瑁背着手来回的踱步,他心中考虑着,一旦刘表真的一命呜呼,就必须扶持刘琦。即便没有朝廷的任命,那也没什么,自行举荐就是。
唯一麻烦的,是刘琦威望太低了,能力也太弱。
如果荆州的内部和周边,比较安稳,蔡瑁巴不得刘表早死,换一个更弱的刘琦来。现在,荆州内部不算稳定,外面到处都是烽烟,这个前提下,刘琦无法稳定局势,蔡瑁也享受不到和平带来的利益。
所以,蔡瑁不想刘表死。
最好还是先活着。
蔡瑁来回踱步思考,这时候,府上的管家急匆匆的进来,走到刘琦的身边,禀报道:“大公子,陆玄到了太守府外求见。”
刘琦说道:“快请。”
蔡瑁听到后,阻拦道:“大公子,不见陆玄。”
“啊!”
刘琦听得惊讶出声。
他虽然性情柔弱,也清楚一点,他和蔡家定下了联姻,蔡瑁不应该会害他。
刘琦问道:“陆玄为人极好,而且和我们关系不错,为什么不见人呢?”
蔡瑁神色冷肃,说道:“主公的病情,暂时不清楚好坏。现在把陆玄请进来,万一主公陷入生死,陆玄又看到情况,把主公的情况透露出去,就危险了。”
“你们做事情,简直胡来。”
“二姐是一介妇人,她不懂这些也就罢了。可是,大公子是主公的继承人,难道不清楚消息的重要性。一旦主公有什么闪失,消息传出去,立刻会影响到整个荆州的稳定。”
“主公昏死的瞬间,就该封锁消息。等我来封锁,已经晚了。以至于现在,主公的消息传得满天飞。”
“陆玄和我们的关系,的确是不错。可是,陆玄毕竟是外人,他是庐江郡的太守,他的存在就可能影响到荆州的稳定,影响到后续的安排。”
蔡瑁神色急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大公子,你明白了吗?”
刘琦这一刻明白了,脸上浮现出讪讪神色,说道:“我明白了。”
管家又道:“大公子,陆玄说有救治主公的办法。”
刘琦精神一振,看向蔡瑁,询问道:“蔡军师,你看该怎么办呢?”
蔡瑁瞪了管家一眼,呵斥道:“有什么话一并说完,拖拖拉拉的干什么?陆玄有办法,去把人请进来啊。”
管家这才去通知。
不多时,陆玄带着张仲景来了。
陆玄看到房间中哭哭啼啼的家眷,看到了蔡瑁,也看到了六神无主的刘琦。他上前行礼后,询问道:“叔父的病情,怎么样了?”
蔡瑁迅速道:“主公的病情很严重,医师诊断说脉象很弱,有生命危险。最关键的是,主公无法醒过来,这就是最危险的。”
陆玄直接道:“我带了神医张仲景来,让张神医诊治一番。”
蔡瑁看向张仲景,震惊道:“没想到竟是张神医,快请。”
张仲景很淡然的点了点头。
他走到刘表的身边,仔细给刘表诊脉。好一会儿后,张仲景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给刘表针灸。
一根根银针,插在刘表的头上。随着张仲景淡然的施针,房间中悲怆无助的氛围,一扫而空,所有人都看着张仲景,眼中有着浓浓的期待。
张仲景是荆州神医,这是人尽皆知的,有张仲景出手,肯定没问题。
“动了,父亲的手动了。”
刘琦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过去,注意到刘表的手动了。
下一刻,刘表睁开了眼睛。
刘表眼神有些迷惘,视线还没有恢复,就准备起身。
“还在施针,躺好别乱动。”
洪亮的声音,传入刘表的耳中,刘表躺在床上,感受到头上传来的阵阵痛感,眼前的视线慢慢恢复了过来。他看到了房间中的一众人,看到了梨花带雨的蔡氏,看到了陆玄,略微皱眉。
蔡瑁迅速上前,禀报道:“主公,您突然昏死过去,府上的医师无法救治。多亏陆玄,及时带着张仲景神医来救治,才让您醒了过来。”
刘表神色有一丝的不自然,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摆手道:“老夫没事儿了,蔡瑁、陆玄和夫人留下,其它的人都下去,别堵在房间中。”
刘琦、刘琮等人退下。
刘表任由张仲景施针,好一会儿施针才结束。刘表缓缓坐起来,看向张仲景,郑重说道:“张神医救命之恩,刘表感激不尽。”
张仲景摇头道:“刘荆州要感谢,就感谢陆玄吧,他请我来的。”
刘表的目光,落在了陆玄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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